裝黨項美女望了望江逐流,又看了看狄青,修長的雙頂,雙腿前後交錯,行了一個黨項女式禮節,“敢問哪一位是江逐流江公子?”

江逐流微微一愣,心道,這黨項女子找我作甚?而且不稱呼以官職而以公子稱之。

狄青一指江逐流說道:“這位就是我家江大人。”

黨項美女旋即按照宋朝禮節行一個萬福道:“李元芷見過江公子。”

江逐流還禮道:“江舟見過李姑娘,不知道姑娘找江舟有何事?”心中卻暗自尋思,李元芷,莫非又是黨項王族?

這時李元江趕了過來,附在江逐流耳邊低聲道:“江大人,此乃李王爺的最疼愛的小女兒李元芷郡主。”

李元芷在一旁嗔聲說道:“元江,休在那裏嚼舌根子!”

李元江賠笑道:“元芷,俺沒有說什麽。隻是告訴江大人,元芷乃是我黨項第一大美女而已!”

李元芷跺腳恨聲道:“元江,誰是第一美女?快快給我滾開!”雖然是在怒罵,偏偏姿態之間甚是可愛,讓旁觀者無不動心,覺得假如能和她搭上一句言,即使被她罵上千句萬句亦是心甘情願。

李元江立刻噤聲不言,乖乖地躲在一邊。

李元芷又道:“江公子,元芷曾經聽過一首水調歌頭,據說是公子所寫,不知道是否確有其事?”

江逐流回想一下,他除了抄襲一首蘇東坡的水調歌頭外。再無其他。可是怎麽會傳到幾千裏之外地興州,讓李德明的小女兒李元芷得知呢?是了!一定是當日在洛陽春風樓時,他寫下這首水調歌頭,被李元江抄了去。想到這裏,江逐流心中就暗自警惕,他隻說李元江三大五粗,是一個空有一身蠻力的黨項漢子,現在看來。這個評價未免有失偏頗。既然李元江能暗自記下當初他在青樓偶爾間聽到的一首詩詞。那麽。說明李元江絕對不會是一個徒具蠻力武夫。

江逐流這個念頭剛在心中一閃而過,那邊李元芷就又逼問道:“怎麽,莫非江公子不屑於回答元芷的話麽?”

江逐流環視一下四周,周圍的黨項勇士俱都對他怒目而視,似乎隻要他的回答中對黨項郡主李元芷稍有不敬,就會撲上來把他撕扯成碎片。

“嗬嗬,郡主說哪裏話來!”江逐流拱手答道:“水調歌頭詞牌在中原地區流傳甚廣。郡主沒有說出內容,江舟心中無法肯定,郡主所言的那闕水調歌頭究竟是否是江舟所作。”

李元芷這才嫣然一笑,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江逐流朗聲一笑,道:“沒有想到郡主所說之詞地確是江舟所寫。想起來實在是汗顏!”

李元芷美眸異彩連閃。“果然是公子所寫啊。元芷今日得見公子,實乃是三生有幸。”

李元芷乃是西平王李德明最疼愛地小女兒,自小就從中原請過來女師傅教之以琴棋書畫、詩詞對聯、女工女紅。基本上是按照宋朝地淑女模式進行培養。所以李元芷心中對中原漢人文化仰慕甚深,尤其喜愛吟詩填詞。但是李元芷卻又不象宋人女子那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她每日裏舞刀弄棒,又具有黨項兒女一樣的出色的騎射之術,幾乎成為宋朝女子和黨項女子完美的結合體。

李元芷心中非常向往中原絢麗多彩的文化,非常渴望到中原地區遊曆一番,切身感受一下中原地區的文化習俗,偏偏李德明雖然疼愛於她,卻對她管束甚嚴,根本舍不得放她到中原遊曆。所以李元芷這個願望隻好壓在心底,每次興州有大臣和將領從中原地區歸來後,李元芷總會找上門去纏著問東問西,聽這些大臣將領講述中原地遊曆見聞,就當作是自己親身去了中原。

當日李元江到中原地區,回來之後,見李元芷上門,就將江逐流在洛陽春風樓所做的水調歌頭的詞牌背誦出來,李元芷一聽之下就如癡如醉,心中暗自發誓,若是有機會,一定要見一見那個中原才子江逐流,看看他是何等人才,怎麽能做出如此絢麗多彩的詞章。

前些時日,李元芷領著一幫相好的女玩伴兒到賀蘭山中打獵,昨日她才從山中返回,準備為父王李德明慶祝壽典。當她從李元江口中得知當日在洛陽春風樓書寫“起舞弄清影”的大宋才子江逐流竟然就擔任了大宋朝廷的賀壽使臣前來興州的時候,

逐顏開,纏著李元江讓他向江逐流引見。李元江當堂堂地西平王郡主,如何能這般低三下四地主動去見人?不如在羌瑪大會上,利用黨項傳統的羌瑪舞蹈的機會,名正言順地見到江逐流最好。

江逐流抱拳謙虛道:“江舟酒後塗鴉之作,徒惹郡主恥笑!”

李元芷放聲長笑一聲,道:“宋人真是虛偽,明明做出一首精彩絕倫地詩詞,偏偏要做出一副謙虛萬分的樣子。”

江逐流訕訕一笑,也不言語。

這時候羌鼓聲又起,李元芷身軀隨著羌鼓聲奇異地扭動起來,以江逐流為圓心,踏著羌鼓的鼓點,狂放地舞動起來。在急促地鼓點中,李元芷一雙健康美麗的雙手伸向江逐流,邀請江逐流共舞。

江逐流如何敢伸出手來回應。一旦伸出手來,恐怕就要象外邊那一對對黨項青年男女一樣,四肢糾纏在一起,幻化出各種讓人麵赤心惹的舞姿來。

“郡主,江舟今日身體不適,無法奉陪。改日若有閑暇,江舟一定陪郡主盡興!”江逐流抱拳對李元芷苦笑著說道。

李元芷身形優美地旋轉了兩個圓圈,這才停下舞步,俏目緊緊盯著江逐流的雙眼說道:“江公子,既然身體不適,不如回到帳篷,由元芷陪江公子共飲幾杯,如何?”

江逐流感受著李元芷美眸中傳來灼熱地目光,隻想著逃離羌瑪大會這個是非之地,口中應道:“若是李將軍肯一同前去,江舟說什麽都要陪郡主小酌幾杯。”

李元江此時正與以為黨項美女四肢交錯,跳著奇異地讓人感到麵紅心熱的黨項舞蹈。忽然一隻玉手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李元江頭上的發辮。

“元江,陪江公子一起回帳篷喝酒去!”

李元江望著李元芷苦笑道:“郡主妹妹,今日你就不能放過哥哥嗎?”

李元芷麵色一嗔,李元江忙又說道:“罷了,罷了,當哥哥沒說。哥哥這就陪你和江大人去。”

扭頭望去,耶律良和手下的契丹眾武士正與黨項女子互相比賽著舞姿,李元江也不打擾他們,悄悄地陪著江逐流、狄青以及李元芷,來到羌瑪大會會場旁邊的一頂碩大的帳篷內。

江逐流跟隨李元江進來,卻發現這頂帳篷內裝飾綺麗精巧,再加上帳篷內有種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就知道這頂帳篷內居住的一定是女子。再加上這頂帳篷內的綺麗奢華,江逐流心中十有可以斷定,這應該是李元芷的居所。

帳篷內擺了一扇麵積巨大的原木矮腳圓桌,上麵堆滿了各色水果。李元芷在正北方坐下,李元江、江逐流和狄青依次落座。李元芷玉手一揮,立刻有過來幾個人撤掉圓桌上的水果,又有一個人飛快地跑進來,在圓桌中央排放一隻巨大的金屬方盤。

江逐流正在思忖這麽巨大的方盤要擺放什麽東西的時候,就聞到肉香撲鼻,兩個黨項漢子抬著一直巨大的烤得油光發亮的全羊進了帳篷,小心地擺放在巨大的金屬方盤裏。

李元芷美目望向江逐流,脆生生地問道:“江公子,今晚打算喝什麽酒?口酒、葡萄酒、馬奶酒,還是麥酒?”

江逐流在興州待了十餘日時間,品嚐過口酒、葡萄酒和馬奶酒。隻是那麥酒,江逐流一直聽過名字,卻沒有機會喝到。今日聽李元芷發問,就笑著答道:“郡主,若是有麥酒,不妨端上幾杯,讓江舟嚐上一嚐。”

李元芷玉手一揮,吩咐道:“來人,送進兩桶麥酒過來!”

帳外應了一聲,不多時,兩桶麥酒送了進來。李元芷親自過來,為江逐流斟了滿滿的一牛角杯,口中道:“江公子,請品嚐一下黨項人獨家秘製的麥酒味道如何!”

江逐流低頭望著牛角杯,隻見杯中**金黃,上麵還浮著一層厚厚的泡沫。江逐流心中一動,張口問道:“郡主,這麥酒可是由大麥製成?”

李元芷點頭稱是,“江公子,這麥酒正是由大麥進行釀造而成。江公子請先品嚐!”

江逐流舉手把牛角杯送到唇邊,小咂了一口,一股清香中伴隨著淡淡的苦澀味道在口腔中發散開來。

沒錯!果然是啤酒的味道!江逐流沒有想到,竟然在這個時代喝上了純正無比啤酒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