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破五行同生同死(拾

下邽城的守將被當街射殺,這條消息隨著那四下逃散的守軍和百姓迅速地傳遍了這城鎮的每個角落,似乎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迅速地籠罩在了這下邽城的當空,而此刻坐在下邽城縣衙裏的吳榮元吳知縣,也收到了火速前來報知的消息,

吳榮元剛剛聽了那差役的稟報,心裏很是驚詫,猛地拍案而起,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盡然敢冷箭射殺守城大將,還有沒有王法。.”吳榮元頓了頓,這起伏跌宕的胸口,緩了緩勁繼續喝道:“來人呐,傳令給王捕頭,讓他將全城的捕快都召集起來,通知齊捕頭帶上他的人手給我全城搜捕。”吳榮元說道這裏,怔怔地愣了一下,這兩軍廝殺的當口,守城大將死了,這豈不是要命,當下吳榮光說道:“隨我上城門。”

“大人,去不得。”一個押司在側旁說道:“那些刺客還在城裏,若是老爺此番貿然出去,豈不是正好著了人家的算計,眼下雖然沒了守將,但是大人要是也有個三長兩短,那豈不是一城得失都毀於一旦。”

吳榮光說道:“現在前方已經兩軍交戰,此番守將沒了,若是我不上城去,那全軍將士必然鬥誌全無,就算是再強大的人也不能沒有主心骨,何況是一支守城的兵馬,若是這城池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給朝廷一個交代,我如何麵對這一城百姓。”

“謝家軍所向披靡,謝千秋也是一頂一的帥才,有他親自坐陣,將那綠林軍早就困在那裏半月有餘了,咱們下邽城有他們這一道屏障,還是有緩衝的餘地,大人可以現在起草一份奏章,派人火速求援,五六日內,必有良將前來。”那押司說道:“大人眼下不在守城,而是先緝凶。”

吳榮光聽了這話說得雖然有那麽些道理,可是,總覺得還是不妥,當下便快步回到桌前來,提起筆便飛筆寫了一封告急書信,最後一筆落定,趕緊差人火速送出城去,自己則喊道:“取我的披掛來。”

“大人。”那押司看著吳榮光當真還是要去,當下便想阻攔,

“我意已決,你休要再說,傳那王捕頭來。”

“大人,若是你遇刺了,那這下邽城豈不是群龍無首,到時候兵眾倒戈,那後果可不敢設想啊。”那押司情急趕緊在那吳榮光的麵前跪了下來,

吳榮光看著麵前跪下的押司,頗有些豪氣地說道:“你說的,我何嚐不知道,可是,那些刺客是在鬧區下手,多少百姓親眼所見,現在隻怕傳的滿城都沸沸揚揚,我若是不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那非但滿城風雨,就連城頭上的官兵都會動搖,再說,你我都是拿著朝廷俸祿的人,怎地可以將一人之生死放在心上,現在該是站出來的時候了,就算是前麵有萬丈深淵,為了這一城百姓,我也一如既往。”

就在吳榮光話音剛剛落定的時候,一個差役快步跑了回來,一臉心驚害怕的模樣說道:“報,,,大人,王捕頭……王捕頭他……”

“說,王捕頭他怎麽了。”吳榮光看著那滿頭大汗的差役說道:“出了什麽事不成。”

“我在城北尋著了……王捕頭和手下的二十幾個差役都……都死了。”

“死了。”王榮光聽了不禁渾身一顫:“也是伏擊。”

“不錯,身上都是刀傷,都在要命之處……我去的時候,屍呈滿地,身子都涼了。”那差役說道,

“凶手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沒有。”吳榮光問道,

那差役搖搖頭,有些愧意地低下了頭說道:“小的當時……當時看清了是王捕頭就……趕緊回來稟報了,沒敢多久留。”

“那齊捕頭呢。”吳榮光著急地問道:“他現在在哪裏。”

“在我這兒呢。”

這個聲音從縣衙門外傳了進來,將裏麵的人不禁一怔,一雙雙注目都投這邊來,

隻見一個散發的行者,走了過來,且不說他那咄咄逼人的氣場,光是看他胸脯前頭那一串人頂骨念珠,就讓在場的人都覺得這人來的不善,全身的煞氣比那刀鋒還要讓人膽寒,而此刻在那行者手裏,一隻手拽著一個人的肩頭,而他的雙臂無力地垂下來,看起來是被人家卸脫了胳膊,

那些站在廳上的詫異看著武鬆一步一步地走近了來,都將手裏的樸刀抽出來,小心翼翼地擋在吳榮光的麵前,

吳榮光看著武鬆提著那人,正是那齊捕頭,吳榮光的眸子看到這裏,徒然放大了一圈,

武鬆的氣場很強大,在這廳裏,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堵著眾人的胸口,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可是,就算是這般壓抑,就算是讓人膽寒,可是,那吳榮光依舊直立著脊梁,堅實地站在原地,沒有半點怯色,更沒有半點退縮,吳榮光拿手直指著武鬆喝道:“你是什麽人!盡然敢傷害官府公人私闖縣衙,來人呐。”

“不用叫了。”說著,武鬆便將那廢人一般的齊捕頭推倒在地上,說道:“你外麵的人,都換成我的人了。”

“什麽。”吳榮光聽得心裏大驚,眾人心裏都像是突然掉落了一塊似的,有種說不出的恐慌,

“不信,你聽,。”武鬆將手一指著外麵的方向,

“殺,殺,殺。”三聲直衝雲霄的喊殺聲頓時在衙門的周圍響了起來,聽得衙門裏的人都各個心驚膽顫,心裏覺得死定了,

“你是誰。”吳榮光心知死期已至,反倒讓心底裏那最後的一點恐懼都變得煙消雲散,當下反倒很是坦蕩蕩地問那武鬆道:“你是綠林軍的,是也不是。”

武鬆說道:“猜的不錯,我便是綠林軍的。”說罷,武鬆便自顧自地走進了那衙門的廳上來,尋了一個交椅自己坐了,將那些護在吳榮光麵前的差役都嚇的有些畏手畏腳,

“今日街上……”

不等吳榮光說完,武鬆便說道:“不錯,是我們的人幹的。”

“好,好,好……”吳榮光不懼反笑,說道:“你們既然攻破了城門,那便是來取我的腦袋來的。”說道這裏,吳榮光頓了一下,說道:“他們都是局外人,你繞他們回鄉種田,莫要傷害這一城百姓,我的腦袋,隨你來取,皺皺眉頭,不是我吳榮光。”

“哈哈哈,,。”武鬆聽得仰天笑了,道:“好,豪氣,你們都去罷,這一城百姓,我們綠林軍,也自然不會欺擾,這個你們盡管放心。”武鬆拿手一指那些差役說道:“滾吧。”

那些個差役聽得一愣,怔怔地看著武鬆有些不可思議,這麽容易就讓自己走,這是不是其中有詐,就在眾人猶豫著誰也不敢邁出這第一步的時候,武鬆冷冷的眸子看向他們,突然大喝一聲:“滾。”

那些差役聽了全身像是被雷過了一般,一身酥麻,趕緊撒腿便走,卻不想剛剛一步踏出那門外,就見門外兩麵閃出許多人手來,一個個手持樸刀,上麵都是布滿血跡,

將那些差役看著都不禁停步混亂地撞在了一起,一個個詫異地將樸刀護在身前,

“不是說,回鄉種田麽。”武鬆悠悠地說道:“帶著刀,怎麽安心種田。”

那些差役看看武鬆,又看看麵前的那些個凶神惡煞的差役,都猶豫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放下兵刃之後,反而成了人家的板上魚肉,

就在這時候,武鬆突然將手邊茶桌上的一個杯碟飛擲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一個差役的手背上,隻聽得咣當一聲,手裏的樸刀便落了地,

武鬆喝道:“要殺你,還用的著刀,滾。”

那些差役聽了,當下都一個個將樸刀丟在廳上,都朝著外頭飛快起去了,

武鬆將眼又轉過來,看著那站在吳榮光麵前的押司,說道:“你怎地不走。”

那押司顯然是有些害怕,雙腿都有些微微地曲著發顫,可是,卻依然擋在吳榮光的麵前,說道:“要死,我也陪著吳大人一起死。”

這個答案聽在武鬆心裏,很是舒服,武鬆兀自點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好,有點意思了。”說罷,抬眼一看吳榮光說道:“你這官當得怎樣,我初來乍到,也不曉得,但是,方才你那一番大義凜然,我也聽得了,倒是有三分對我的脾氣。”

“要殺便殺,哪來這般廢話。”那吳榮光似是下了必死之心,眉頭皺也不皺一下地說道,

“我不殺你,我們是綠林軍,不是土匪,殺的都是貪贓枉法之官,背信棄義之輩,你等頭顱,先寄存在我這裏,若是有百姓來告發你,那千刀萬剮,絕不姑息。”

“我們吳大人一向清廉,滿城人口皆碑。”那押司說道,

“吳大人,我敬你,但是,卻還需要你陪我走一遭。”武鬆說罷,便起了身來,朝著吳榮光就走過來,

“你……你要帶我去哪裏。”吳榮光說道,

“去救這一城百姓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