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以計引賊

進得屋內,眾人分主次坐下,秦牧立於堂前。

“好了,現在就幾個人,可以說了。”袁清剛簡潔明了。

秦牧一聽,有些為難道:“說是可以,隻是這裏人還是有點兒多,要不再出去幾位?”

“怎麽?這些都是我的伯父,為什麽不可以在這裏?再說,這劉,是元香的父親,有什麽不可以聽的。”袁夢竹生氣道。

“也不是不可以聽,隻是有些不太方便,再說,有些話我們先說,讓他們出去待一會兒,等一下你們告訴他們,不也一樣?何必,一定在這裏聽呢?”秦牧抱著包袱道。

袁夢竹杏目圓睜道:“你……你……”

“好了,夢兒,我們就先出去吧。這位秦,或許是什麽事情要跟你們說,我們在這裏,確實有點兒礙眼來著。”這秦夢竹的大伯、二伯倒還是知書明禮之人,很是自覺地抬腿往外走。

劉木匠此時已經把眼淚收起來了,錯愕地看著離去的大伯、二伯,也跟著往外走去。至於錢順,在一進後屋的時候,袁清剛便找了幾位下人,讓他去書房好好緩緩了。

見眾人都離開了,袁夢竹道:“怎麽,我也要出去嗎?怎麽說,我也是山寨的二當家,再說,我是一個女的,難道也聽不得?”

秦牧連忙陪笑道:“袁姑娘說什麽話,你自然是聽得的。”

“把你東西打開,讓我們看看,有何證物?”袁清剛話音雖輕,卻充滿了。

秦牧拿著破布袋子,一邊打開,一邊笑道:“其實,這隻不過是五叔的換洗衣服,裏麵其實啥也沒有。”

“沒有東西,你在這裏說什麽說!我還當真以為有什麽不可以讓大家看的東西,想不到,裏麵竟然隻是放著幾件五叔的衣服。秦大人,你到底在搞什麽?”袁夢竹看到秦牧這小子一直抱在懷裏的那個破由袋子裏,竟然隻是一件衣服,很是生氣。

袁清剛顯然知道秦牧如此做,定然有他的原因,道:“小妹,你讓他說下去,來,他這麽做,定然有原因。”

“大當家不愧是大當家,很是明白事理。”秦牧把衣服放在椅子上,揀了個上首的位置坐下,與袁夢竹對麵。秦牧把衣服放在一邊,緩緩道:“剛剛我跟五叔一起去劉木匠家裏,這五叔不愧是有經驗的仵作,隻用了不到半刻鍾,便判斷此事並非錢順所為。

至於五叔講的理由是什麽,我也記不住。隻是依稀記得,他說過,除了錢順還有一個人到過這個房間,說什麽,這二丫頭死亡時間應該是上半夜。

我在你們詢問劉木匠一些事情的時候,詢問了幾位山寨裏的人,還有錢順的家人,通過他們的嘴裏得知,這錢順上半夜在朋友們在一起喝酒行樂,並無作案時間,而且那些人也可以為錢順作證。”

聽到這裏,袁夢竹便激動道:“那既然不是他做的,你為什麽進得門來,便說是錢順做的?你這不是顛倒黑白,血口噴人嗎?”

“小妹,別著急,你讓他說下去。”這袁清剛做這山寨之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那火躁的性子早已經磨沒了,自然比袁夢竹淡定多了。

見得袁清剛如此說話,袁夢竹才不得不安靜地坐在那裏聽著,不過手裏拿著的茶杯,不停地晃動,顯然是在壓製自己的情緒。

秦牧看了看袁夢竹,笑了笑,袁夢竹則瞪了秦牧一眼。“這事不是錢順所為,但做這件事情的人,肯定是寨中之人。”

見秦牧如此肯定是寨中之人所做,袁夢竹很生氣,她作為清風寨的二當家,這山寨裏的人就如同她的家人。懷疑他的家人作案,她心裏自然不好受。

“你憑什麽說一定是山寨之內的人所為,是其他人?”

秦牧笑了笑,道:“姑娘真是說笑了,你這山寨如此隱蔽,外人如何進得來?除了你們寨中之人,又怎麽可能是外人所為?”

“你不就是外人?”袁夢竹提醒道。

“你懷疑秦某所為,這也太可笑了吧?秦某像是那種人嗎?”

“很難說,知人知在不知心。”袁夢竹說這句話時,明顯帶一些嘲諷的味道在。

袁清剛並不相信眼前這位秦大人會如此做,他沒有這個理由,他也不至於這麽傻。“好了,小妹,你讓秦大人說下去,我們聽著便是。”

“謝大當家。這凶手做完案後,他一定會非常害怕,也許做案後便在家裏收拾東西,準備明天離開山寨。可是剛剛山寨裏的一陣**,定然也引起了他的警覺,也許有可能,那時他便想著離開了。

但是,他靜耳一聽,竟然聽得外麵說已經抓到凶手,為了保證安全,他一定會前去瞧個清楚。等他到了那裏,才發現隻是抓住了一個可能犯罪的人,並沒有確定犯罪。那麽大小姐,如果是你是這位凶手,你會怎麽做?”

“別拿我作比較,我不可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袁夢竹充滿怒氣的雙眼,差點要噴出火來。

秦牧看到袁夢竹生氣,臉上依然堆著笑道:“大小姐,我們隻是打個假設而矣,我也知道大小姐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隻是假設一下,麻煩大小姐想像一下。”

“很簡單,明天繼續離開村子唄。待在這裏,誰知道會不會查到自己。”

袁夢竹說完,秦牧立刻豎起一個大拇指,誇獎道:“大小姐真聰明,正常人都會這樣做。這事情呢,隻要是你做的,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也一定會查出是你做的。

如果繼續留在山寨裏,到查出來的那一刻,他不但得死,而且山寨裏的人,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那當然,像這種人,就應該碎屍萬段!”

“對呀,你看大小姐都這麽生氣,其他人肯定跟大小姐一樣,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那麽,如果他走了,即便到時候,你查出來是他做的,那時他已經下了山,你們再要找他,恐怕非常難。要知道,官府也在找你們的,你們說是不是?”

秦牧得到袁夢竹兄妹二人的點頭後,繼續道:“所以,我便故意在大家夥麵前說找到了證物,可以證明這案子就是錢順所為。如此一來,那人心裏就會想呀,既然案子不可能查到自己,已經有了替死鬼,那就沒有必要離開山寨了。因為下山,他也有可能會被官府抓住,然後殺頭的。”

“那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大當家袁清剛問道。

秦牧答道:“回大當家,我之所以隻跟你們兩個人講,就是因為接下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待會,他們進來後,你就跟他們說,這個案子就是錢順做的。對於如此惡行的人,一定要選擇一個日子,讓大家夥看看是如何對他進行千刀萬剮的。”

“那如果,那些人提議明天怎麽辦,錢順不就很冤枉嗎?現在天就要亮了,難道你能用這麽短的時間查到是誰做的,即使他沒有離開。”袁夢竹提出質疑道。

秦牧轉過身子,對著袁夢竹道:“明天上午,肯定是查不出來的。所以,我們不要弄在明天,至於什麽日子就看什麽時候可以破案了。如果他們硬要說是明天,那你就跟他們說,這個日子不宜殺戮,對山寨裏的寨眾不好,他們定然會說選其他日子的。”

秦牧想起,即便在,依然有不少的人相信這種老黃曆。更何況,在這個科學技術水平如此低下的大宋朝呢?把黃曆搬出來了,有誰會提出異議?

袁清剛依然那種平緩調子道:“這個日子往後退推容易,那麽接下來怎麽辦?”

“接下來,那就麻煩大當家了。你得找幾個得力的手下,讓他們在這山寨之內,打探一些消息,看看誰對這個案子很關心,老是詢問消息。然後讓下人,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你。當然,也可以打探一下,明天誰有下山的打算。如此,便可以找出誰是凶手了。”

“這麽簡單?”袁夢竹很是不相信。

“這個說簡單也不簡單,難就難在你如何讓眾人相信錢順是凶手?”

“你不是已經說了錢順是凶手嗎?而且,當時你都已經拿出了證據,他們有什麽不相信的。”

“這遠遠不夠,要知道這個凶手此時擔心的東西特別多,一但有什麽不好的苗頭,他都能發現。若是被他知道,你們還沒定下錢順是凶手,他就有機會離開山寨。要知道,下山的路應該不止一條吧?這可是山,哪都是路的。”

袁清剛站了起來,道:“這個你交給我,我自然有方法讓大家相信,這錢順就是那汙名的賊人。如果真按你說的方法做,應該也不用多長時間,便可查出誰是凶手。這段時間隻得辛苦錢順了,這小子平常行為就不好,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省得他整天沒個正形。”

“好了,你去外麵把那些人叫進來吧。”袁清剛對袁夢竹吩咐道。

待眾人進來後,袁清剛很是清楚地把事情交待了下去,這在當聽眾的秦牧看來,心裏直感到佩服。這要是讓他來說,他未必可以說的像他那般深入淺出,那般清楚明了。對於這號人物,秦牧記在了心裏。

待一切交待完畢,秦牧便回去睡覺了。之前,躺在那張木床上,秦牧一直也沒有進入睡眠狀態,好剛剛有點兒睡意,又被這凶殺案而給吵醒。看著外麵的天色,料想著沒多久,便要天亮了,這困意便立刻湧了上來。

秦牧這一睡,直睡到日上三竿,太陽都已經移到腰部,才睜開眼睛,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便見一名大約十七八歲的姑娘從外頭,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看她那打著被丁的衣服,想來應該是下人吧。

把水放好,這姑娘開口道:“這是大當家吩咐的,大人待會洗好臉便去議事廳吧,大當家在那裏等著你。”

聽到大當家在那裏等候,秦牧連忙隨意處理了一下自己的衛生問題,穿好衣服便朝議事廳趕去。

人剛到,便見這議事廳外,樹著一根木頭,錢順被人綁在木要頭上。應該是綁得時間有點兒長,這小子現在竟然歪著頭,不知是睡了,還是暈過去了。木頭旁邊,還有一名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漢子,手拿鞭子,站在一旁。

走得近了,秦牧才看到這錢順身上有幾條血痕,看來,剛才是被打了。

“秦大人,大當家在裏頭等著你呢。”秦牧一靠近,這人倒跟秦牧打起了招呼。

錢順也許是被這聲音吵醒了,立刻喊道:“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元香是被別人殺的。我沒殺人,我沒殺人,你們不能冤枉我,大當家救命呀,大當家救命呀。”

“啪”地一聲,那鞭子重重地打在錢順身上。“你小子還不老實,昨天晚上就有了物證,現在人證也找到了,你小子還嘴硬。現在隻等大當家的選個日子,便千刀萬剮了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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