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立小功

“看,看,看,那邊有熱鬧可看。”

“哪呢,哪呢?”

“那裏,那裏。”

“走走走,看看去。”

“對對對,走走走。”

“別去呀,晚間就要出兵了,千夫長,吩咐我們……如果被他發現……”

“少給我講什麽千夫長,在軍營裏,你還能找得見千夫長嗎?都不知道陪著將軍幹什麽去了。說不定正在城裏吃香的,喝辣的,留下我們這些人,大熱天的曬太陽。”

“走啦走啦,管那麽多幹什麽,罰不責眾,罰不責眾!”

人們吆喝著,很快都向校場聚攏。

伍長慌了,這下看樣子,不好好出手在這些人麵前可真是會丟臉地。看著秦良還在彎腰拾刀,暗道機會難得,管他道義不道義的,先贏了再說。

伍長抽刀在手,望著秦良的後背襲去。秦良隻聽得背後生風,來不及細看,往地下一滾,長刀自身側斜插向上,襲向伍長。

“表弟,小心他的刀。”

伍長心裏一樂,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短刀往回一收,抵住秦良進攻的長刀,左腳用力往前一踢,秦良的身子立刻在地上前行三四米,一口淤血控製不住,吐在了地上。

“表弟,你沒事吧。”王二柱著急地喊著,真想直接過去,可是身子被這些禁軍控製著,心裏麵那個急呀。

秦良用手擦幹淨嘴角的血,用手撐著長刀,本想站起來,卻發現這身體也不知怎麽回事,完全不聽使喚。如果強行用力,似有千針叮啄一般,疼痛難忍。

“怎麽,以前那股子氣力不見是吧,威風呢?你的威風呢?膿貨!”伍長說完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他XX的,老子在前世,怎麽說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如今倒被你這麽一個隻管五人的屁官指責,這什麽世道。士可殺,不可辱!

秦良掙紮著站了起來,雖然全身已經痛得快沒了知覺。

伍長橫刀在手,對著秦良猛衝過去,自己的那股子力量再上這股子衝擊力,一刀過去。雖然秦良看見刀向自己劈來,長刀一抵。但是,一個重傷,一個無傷;一個文弱,一個體壯。結果,很是明顯。

秦良左肩被狠狠地砍入一個大口子,鮮血如箭鳴一般呼呼往外射。伍長看著漸漸倒下去的秦良,心裏沒有好氣,借著身體依然還在的衝勁,左一刀,右一刀不停得在秦良身上留下痕跡。

王二柱看得眼淚都下來了,這是在幹嗎?明顯得要秦良的命呀。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得救他,我得救他。王二柱嘴裏喊著,手裏麵掙紮著,可是被兩個彪形大漢拉著,又怎麽掙脫得了呢?

伍長砍得手累了,短刀重重地丟在地上。插入土地的短刀,在地上搖晃了幾下,鮮血順著刀刃往下流去。

已經成為血人的秦良,身體已經不能支撐,鮮血也不再噴,借著重力往後倒去。那身體的重量,重重的拍打著地麵,那灰塵瞬間襲起,隨著剛剛吹來的清風往遠去飄去。

“表弟,我的表弟!我跟你們拚了!”王二柱掙紮著,用手抓,用嘴咬,用腳跺,凡是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攻擊武器,都拿來攻擊這兩名攔住他的禁軍。

“不好看,力量懸殊。”

“對對對,一點兒都不好看,走啦走啦。”

剛剛圍過來的禁軍,看到秦良如此不濟,竟然兩刀就給結果了,一點都不精彩,真是掃興。

“吳良興,再來一個。吳良興,再來一個!”人群中,也不知誰喊了這麽一句。

“來一個,再來一個。”

“再殺一個,再殺一個……”

伍長看著起哄的人群,心裏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感覺,成為人群焦點——真舒服!好,不就是再殺一個嘛,祭旗活的,死的也是祭,有什麽關係。吳良興伸手探刀,往前一指,大聲道:“放開他,給他刀!”

“給一個試試,還沒有王法了!吳狗,又在那裏撒沷,是吧?”

順著這個聲音往人群外望去,一共四人,說這話正是走在最左邊的一位滿臉胡渣,身著禁軍掛飾,提刀在手的一位千夫長。而在此人身邊,有兩位的服飾跟這位千夫長的服飾一模一樣,想來也是千夫長,正笑嘻嘻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而居中的位置,正有一位身著鎧甲的老年男子,看年紀大約在七十上下。長年軍營生活,看起來蒼老些,也許年紀還要輕個十來歲。整個身體包裹在鎧甲之下,看不清此人的皮膚如何。

但那挺拔的身姿,加上那鐵青的臉色,還有這引人注目的鎧甲,令人望之生寒。

伍長回過頭來,看見千夫長,臉色一沉,然後再看到居中的將軍後,雙腿發顫,嘴角**道:“將……軍……”

“還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列隊,大軍即將開拔,像你們這樣的士氣,待會怎麽拿下虎兒莊?”

一聲豹吼,人群立刻有條不紊地在校場列好隊。每一百人成一個方陣,共三十個方陣,每個方陣左邊都站著一名手按長刀,手執令旗的百夫長。每十個方陣組成一個大的井字型方陣,三個大方陣呈前中後三軍方陣。

本來站在將軍身邊的千夫長,立刻跑到自己所在的方陣前,等候著將軍的訓話。

將軍立於前,不敢有絲毫言語。

將軍環視著自己的軍隊,在太陽的照射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臉色,但那奪人的氣勢,卻極其嚇人。將軍並不說話,隻是來回環視。

秦良已經被禁軍給丟在邊上,王二柱不知從什麽地方拿起的長刀,嘴角**著,似乎想說什麽話。

“執令長。”等了許久,總算聽到將軍喊出這麽幾個字。

將軍聲音一落,從人群中跑出一人,身背著一個灰色的木頭箱子,來到將軍麵前站好,等待著將軍的吩咐。

可是還沒有等到將軍說話,那邊的王二柱就坐不住了,提出刀衝向這名執令長,嘴裏邊還不停地喊著“我跟你拚了,我跟你拚了……”可是沒有衝出幾步,將軍一個手勢,從隊伍中衝出一個年輕小夥,看年紀也就十七八歲,跟秦良年紀相仿。

迅速來到王二柱麵前,左腿往前一踢,正中王二柱的小腿部。王二柱重心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長刀被摔出去遠遠的。然後這個年輕人迅速回到隊伍,而王二柱的那柄長刀也被這名年輕人拾起。

雖然這一切動作一氣嗬成,完成的速度飛快,王二柱似乎也受了重傷。不過,王二柱仍然站了起來,也許是被這麽一摔,又摔傻了,什麽話也不說,又繼續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將軍隻是打眼看了一下,馬上又轉過頭去,對著傳令長道:“軍中毆打祭旗者,置祭旗者死亡,如何處置?”

“依令禁閉三日,行裝錢罰沒。”

將軍依然鐵青著臉色對著安靜地部隊道:“軍中喧嘩,無故集結,該當何罪?”

“依律,當斬!”

居於前軍最左側的伍長聽到這裏,臉上開始不停地滲著汗。

“兩罪全並,如何處置?”將軍的聲音依然冷得如寒冬進入背部的冰條一般。

“凡軍中處罰未清者,無論前後項罪責輕重。斬立決,籍沒家人!”

聽到執令長如此說話,吳良興實在是站不住,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對於自己禁軍中的律法,他知道很嚴,但是自打自己進入軍營,也沒有發現哪個人因為這個受罰,都以為沒什麽事,難道真的要被殺?家人入奴籍?這……這也太慘了!將軍,你這是怎麽了?

“廂軍入校場及無故聚眾者,依律如何定罪?”還沒等吳良興反應過來,這邊將軍又發話了。

“依律,斬!”執令長的簡潔明了,三個字就決定了秦良和王二柱的死亡設定。

“執令兵,執令!”將軍冷冷地說完,待看到十二名士兵跑出來後,把聲音提高八度道:“所有士兵聽令,申時一刻準時抵達虎兒莊,若於誤時者,全家籍沒為奴。此次集會者不予追究,徜若殺敵不力,兩罪並罰!”

將軍說完,之前訓吳良興的千夫長高聲道:“明白嗎?”

所有的禁軍摸了摸自己額頭的烙印,山呼道:“明白!”

執令兵拖著已經完全腿軟的伍長,仍然傻傻不說話的王二柱,還有已經半死不活的秦良往校場外走去。

“將軍,我……我有……話……說……”已經被認定死亡的秦良,掙紮著說出了這幾個字。

聽到已經快要死的人突然之間喊了這麽一句話,兩名拖著秦良的禁軍士兵並沒有發愣,隻是停了下來,等待著將軍的吩咐。其他剩下的十名禁軍也停了來,等待著將軍的發話。

“停下幹什麽,拉出去,立斬!”

“是!”執令兵死命拖著三人往外走去。將軍從來沒有這麽生氣,現在如此,定然有些原因,現在可不能觸其黴頭。

“將……軍……我發現了……匈奴……”秦良說完吐了一口鮮血,也不知道這身體還能不能用了。

“帶到中軍帳。”堅硬的鐵衣發出錚錚之聲。

“將軍……還有……伍長……他認識……地方。”秦良掙紮著吐出了這麽幾個字。現在隻能靠著這條信息也許能夠將功補過,徜若,真砍了頭,真是對兄弟不住。但憑著自己的這個身體,想要把事情描述清楚也是不可能的。

“帶吳良興。”將軍頭也不回命令道。

中軍帳內。將軍端坐於木案之前,身後站著兩位體格健碩的大漢,身壓長刀,臉色鐵青的看著眼前跪在地上,正瑟瑟發抖的吳良興,還有已經發傻的王二柱。

將軍很是感興趣秦良說的信息,看著他這個身體實在無法支撐,便讓他坐在椅子上。但,秦良的傷勢實在過重,要不是死撐著,隻怕無法在椅子上坐著,定然會滑落下來。

這時,也好不哪去,半躺個身子歪躺在椅子上,別提有多難看。

一張木案,一把椅子,六個人,還有一個空空的木頭劍架子,劍架上的劍已經被將軍放於木案之上。除此以外,這房間裏空無一物。簡明的設置,沉靜地空氣中,卻難掩令人窒息的感覺。

“好了,你們現在可以說了。”將軍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也許是想讓秦良放鬆一些,故意做了這麽一個姿態。

“將軍,我們……發現了……匈奴……在……”秦良用左手撐著椅肩,掙紮著吐出了這麽幾個字。

可是沒想到,剛開口沒多久,將軍一揮手,道:“好,你停!我隻問一個,跟你一起去的,你表哥知不知道這個事情?”

秦良聽後,努力地用右手把額頭上流入眼角的血擦開,掙紮著點了點頭。將軍一聽,吩咐站在身後的兩人去把王二柱而弄醒。左邊的護衛來到王二柱麵前,直接一腳踹一腳,然後不管王二柱醒了沒有,直接回到了將軍後麵。

還別說,這腳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這名護衛都還沒有到達將軍的身後。王二柱突然在地上緊張道:“誰……誰……我在哪兒?表弟,表弟,你怎麽了?你怎麽了?表弟在哪?表弟在哪,表弟,你怎麽坐在那裏?”

秦良看到王二柱如此,心裏確實酸酸的,前世的記憶依然存在於自己的腦中。想來,那時自己過得也很幸福,有人疼有人愛。到了這裏,又有這麽一個表哥對自己如此,看來,自己的命還真不差。

隻是奇怪,表哥也不是第一天進入軍營,雖說廂軍隻是搬搬東西,做做雜務,從沒上過戰場,也沒有上戰場的條件,沒有見過戰爭的險惡。但最起碼,一個人受個傷,流個血啥的總也是見過的吧?至於嚇成這個德性?

在秦良神遊這段時間,門口的一名士兵已經提了一桶水進來,來到已經走到秦良身邊的王二柱,朝著他的頭直接倒了下去。王二柱被這水一激,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正想抱著秦良細細看看還是不是活著,就被提水的這名士兵直接按倒在地,任他怎麽掙紮都毫無作用。

“放肆!將軍麵前如此無禮!”右邊的護衛喝斥道。

將軍輕抬手,道:“好了,別嚇到人家了。你家表弟,似乎有什麽信息要告訴本將軍。隻要你們說的屬實,且有價值。按照軍法,依律可以減輕處罰,或是免罪。

你們兩個,因罪入廂兵,家中似乎也沒有什麽親人。我想,你們也不想就死於帳前吧?”

“將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你不要殺我的表弟,不要殺我的表弟。”王二柱此時總算明白了情況。

將軍臉帶微笑,輕抬一手,道:“隻要你情況屬實,定然減罪。徜若,立了軍功,免罪又何妨!”

“謝將軍,謝將軍!”王二柱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這兩個人,找個郎中好好養傷,回來還有得用。軍士們聽令,此戰一舉必得,勢殺賊人於此,有信心嗎?”

聽了王二柱的描述,再加上伍長的地點提示,將軍要傍晚時分另派一支部隊朝著秦良所示的位置而去。

秦良當時看的匈奴人,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什麽匈奴人,而是夏國士兵。他們是奉了虎兒莊莊主的令,去搬運糧草,結果竟被秦良發現。

本身虎兒莊就已無糧食,加上前幾次將軍的進攻,現如今的糧草不濟,虎兒莊在將軍的猛烈打擊下拿了下來。

因為這份功勞,特升將軍為龍神衛都指揮使領遊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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