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酒醉
看著朗尼和他的兩個助手開車離開，艾飛打了個飽嗝：“喂，現在就回去嗎？”
“還有什麽事情吩咐嗎？”
“沒有。不過是想找個人再去喝一杯。去鯨之魚一次，品嚐一下我放在那裏的清酒。怎麽樣？”
富士竹內嘻嘻一笑：“要去的，要去的。正好也想再一次享受一下奔馳車的舒適。”
“那就走吧。”
在1950年的時候開著一輛漆黑卻簇新的奔馳車行駛在東京的街頭，受到的關注絕對不下於後世開著一輛坦克行駛在大街上，艾飛很驕傲：“富士君，等有一天吧？等到學童社的生意做到一定程度，所有人就都有能力都購買一輛同樣的奔馳車！唔，同樣的車可能有點難度，就降低一點要求，改為同品牌的車好了。”
“真的可以嗎？”富士驚訝的側過身體，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光：“您是說，奔馳車嗎？”
“當然是真的。”艾飛雙目直視前方：“在這樣的事情上，我是不會撒謊的。啊，我們到了。”
兩個人走下汽車，站在門口負責迎客的男主人長崎的眼睛都瞪圓了，一直到艾飛走到他身邊才反應過來：“啊！歡迎光臨！……誒？是您啊？好久不見了。”
“是啊。怎麽，這麽冷的天也要在這裏迎接客人嗎？”
“嗨伊嗨伊！沒有辦法……啊，對不起，怎麽能和客人說這樣的話呢？”長崎笑開了：“快點請進吧。”
“唔，我的汽車，拜托您給照看著。”
“嗨伊嗨伊！”
“啊！您來了？好久不見了，您還好嗎？”
艾飛嘻嘻一笑：“很好，謝謝纓子夫人的掛念，唔，您可是越來越漂亮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一次到了這裏，他總要和漂亮的老板娘調笑幾句：“生意還好嗎？”。
“哪兒啊！還不是托您的福。啊，這位是……？”
“我的同事，富士君。……”
把兩個人互相介紹了一下，在靠牆的一角坐了下來：“老板娘，有什麽好的推薦嗎？”
“嗨伊！有剛剛從北海道運來的鱈場蟹，很新鮮的。”
“來兩隻。酒呢？還是喝我上一次放在這裏的……清酒，還應該有的吧？”
“嗨伊！還給您放得好好的呢。”
“就這樣吧。需要的時候會再叫您。”
“那麽，不打擾您們了。”
很快的，需要的螃蟹和清酒都上齊了，在這寒冬的季節，喝著溫熱的清酒，品嚐著新鮮的螃蟹，蘸著散發著薑末香味的調料，唔，比起剛才在阿裏藍吃過的烤豬娃，就是完全不同的一個風味了。
日本是島國，這種海產品的味道也算是天下聞名了。艾飛用小剪刀剪開螃蟹大鉗——這可真是大鉗，比後世吃過的螃蟹要大上三四倍的樣子——上的硬殼，美美的把裏麵的白肉挑出來，放進口中，感受著這種天然的甜香，怎一個爽字了得？！
滿足的歎息一聲，艾飛放下了酒杯：“還是北海道的螃蟹是天下第一美味啊！”
“嗨伊！”富士笑眯眯的點頭：“托您的福，我也能享受到這樣的美味呢？”
“以後的機會有的是。”
“社長先生，鄙人有一個問題，希望能得到您的解答。”
“是什麽？”
“為什麽您一定要向意大利人訂購一輛奔馳汽車呢？難道日本產的汽車不能滿足您的要求嗎？”
艾飛歎了口氣，富士竹內算是個人才，奈何受到時代的限製，眼光看得還是不那麽遠啊！”富士君，如果您作為一個經理人，或者是一個公司的社長，在尋找合作夥伴的時候，會遵循什麽樣的原則？”
“誒？如果是我來選擇的話……”富士不自覺的放下酒杯，開始思考：“我會選擇一些在公司的運營上有良好記錄的公司，以及在經濟上有一定能力的公司。”
“這就是了。公司的運營，您作為這家公司的合作夥伴，可以通過他們的財政，稅務等等相關文件得到一個直觀的印象，但是他們的經濟能力嗎？您總不會到銀行去查詢他們的銀行存款的記錄吧？所以說，在很大程度上，一輛超越時代，超越所有人預想的汽車，就會收到極好的震懾效果！如果是我的話，看著我的可能的合作夥伴開著一輛類似這樣的汽車來和我談判的話，對於他的經濟能力，我可能就不會有太多的問題了。當然，這隻是初步的印象，更具體的，還需要考量。我現在說的，隻是一個極端情況。”
“明白了！”富士竹內心悅誠服的點點頭：“能夠從社長先生這裏得到教誨，是在下的榮幸。”
“也沒有必要這麽誇張了。”艾飛不屑的一笑：“富士君，對於明年的工作，您有什麽看法嗎？”
富士竹內想了一下：“這樣的問題……社長先生，您具體的是指哪個方麵呢？”
“除了漫畫的製作和出版之外，其他的諸如廣告部，公共關係部，還有即將開始的地產部。”
“地產部？”
“這是我正在籌劃建立的一個部門，主要的任務就是我曾經和您說過的，在全市範圍內，盡可能的多收集一些現在還沒有被人注意到的，在未來卻極有可能升值的地皮或者無主房屋。”
“哦。明白了。”富士竹內點點頭：“除了鄙人現在正在負責的廣告部之外，對於其他的部門，尤其是您提到的地產部的工作，，我還不是十分明白，相信您已經有了腹稿，在這方麵，還需要您的指點。我隻能就廣告部的事情談談鄙人不成熟的看法。”
“……到今天，我是說，到目前為止，廣告部的工作比起社長先生就任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不過，距離我認為可以稱得上完美的廣告部運營，還有很大的區別。首先說，幾個月來，廣告費一直處於上升期，卻隻是保持在月百萬元的增值左右，我曾經在和長穀川先生聊天的時候問起過，他也不是很清楚朝日新聞大約的廣告費收入，不過，月收入超過千萬日元幾乎是可以肯定的——即使對他這樣的門外漢來說，這簡直太明顯了，廣告部的那些家夥，鼻孔都是朝天的。”
艾飛縱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鼻孔都是朝天的？太形象了！”
富士竹內卻沒有笑，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上司：“…………”
“對不起，您繼續。”
“是的。所以我認為，憑學童社……對不起，說錯了，應該是《JUMP學童動漫社》，憑《JUMP學童動漫社》每月超過80萬份的銷量，廣告費也要有這樣的數字才可以。不！應該更高！要達到每個月2000萬左右的日元才能使鄙人滿意！嗬嗬……在您看來，這是不是一個非常驕傲到荒唐的夢想？”
“不。富士君，您錯了。這絕對不是夢想。”艾飛也放下了酒杯：“可能酒井君曾經和您說過，我對於自己的部下的要求不是很多，但是有一條是肯定的，那就是，學童社未來的員工一定要有絕對的自信心。成為日本第一流，不，我修正一下，是全日本最好的漫畫社一員的自信心！否則的話，他還是另外尋找出路的為好。無謂耽誤別人，也耽誤別人。所以，您說的話，我不但不認為是荒唐的，而且，還很欣賞您的狂妄！”
“……”富士竹內真有點感動了，翻身在榻榻米上跪好，深深地鞠下躬去：“非常……的，謝謝您！”
“別和我做這樣的動作！”艾飛滿臉不願意的打斷了他，麵對著富士疑惑的眼神，煩躁的一擺手：“我說過，我很欣賞您，但是卻絕對不是欣賞您向我鞠躬表示感謝的動作。而是您的思想和工作，如果您的工作不能讓我滿意的話，相信我，富士君，我對於您是沒有任何人情可講的！我會像扔掉一塊破舊的抹布一樣，把您從我的公司中扔出去！”
富士直起身體：“看起來，為了不被您像扔掉一塊抹布一樣扔掉，我隻能努力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大笑起來。
連續吃了兩頓，又灌下一大瓶清酒，在餐館裏還好，一走出來，被寒冷的夜風一吹，艾飛覺得酒勁上湧，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了：“……？”
“社長先生……您沒什麽吧？”
“沒……什麽。”艾飛也覺得自己喝得有點多，腳下有點發飄：“沒事！”心中暗恨自己沒出息：怎麽連這麽點自製力都沒有呢？真他媽的該死！
“社長先生？”
“我沒事！”強迫自己清醒一點，他坐進了汽車，手指胡亂的在排檔上移動著，卻怎麽也打不著火：“該死，新買的汽車就壞了嗎？”
“社長先生，您似乎應該把鑰匙插上吧？”
“哦，是的。”艾飛向外瞟了一眼：“喂，你怎麽還在這裏？快點走吧？”
“誒？”
“快走快走！”不容富士竹內解釋，艾飛煩躁的擺著手，把富士趕走了。他自己呢？迷迷糊糊的坐在駕駛的位置上，頭一歪，就這樣呼呼大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