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雨宮井子（2）
艾飛擺擺手，製止了富士的怒吼：“雨宮女士，我想您可能不是很清楚，鄙人的這一份招聘女秘書的啟示在學童社發行的刊物上已經刊載了出去，唔，大約有多久了？富士君？”
“12天。”
“是的，12天的時間，卻始終沒有人來應征，似乎全日本的女人都不需要一份工作似的？當然，這或者是一種我還不是很了解的社會習慣造成的，使得她們都不願意走出家門，迎接一份新工作的到來，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您倒是蠻有勇氣的嘛？能不能和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的……先生戰死之後，雖然有一點點的撫恤金可以支撐家庭中的需要，卻總會有花光的一天，而且，我的公公和婆婆也在半年前去世了！能夠典當的東西也都被送進了質屋換取微薄的金錢，卻還是不能……””說著話，淚水不停的從雨宮井子的眼眶滾落，她卻終於堅強的抹去了：“真是丟臉呢！在陌生人的麵前重複自己的痛苦……對不起，打擾您的時間了。”
一直到她的腳步走到辦公室的門口，艾飛才叫住了她：“雨宮女士？”
“嗨伊！”
“明天，可以來上班嗎？”
“誒？”在這一瞬間，雨宮井子在富士和艾飛眼前展現出來的明媚和嬌豔讓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同時看呆了眼：“您的意思，我可以得到這份工作，是這樣的吧？”
“否則的話，您會怎麽理解來上班的話？”艾飛少有的開了一句玩笑。
雨宮井子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真的是這樣嗎？”
等到雨宮井子帶著滿臉的欣喜走出辦公室，艾飛才從位置上站起來，拿出支票遞給他：“富士君，這是美國方麵給鄙人的作品開出的稿酬，你到銀行去一次，把它存入公司的賬戶吧。”
富士竹內疑惑的接過支票：“社長先生，一直到現在為止，似乎都是您在用自己的稿酬支付公司的開支吧？這……？”
“沒什麽，不用有負罪感！公司是我的，我也有必要讓我的人在經濟上有著寬裕的待遇。至於我個人，等到公司的發展正式上了軌道，這些錢我都是要拿回來的！唔，還要加上利息！”
富士竹內被他這種守財奴般的表演逗笑了：“嗨伊！請社長先生放心，您的每一筆屬於您本人的支出，我都已經做好了完整的記錄，到您說的那個時刻，連一分錢都不會少了您的。”
“還有一個事情，明天雨宮井子到來之前，把她需要的辦公桌和一應用具準備好。公司有女用衛生間吧？讓人清理一下。”
“嗨伊！我明白了。”
“就這樣吧。你叫加藤君來一次。我找他有點事。”
加藤前一走進辦公室，筆管條直的站在桌前：“社長先生，您找我？”
“是的。關於最新一期的作品，我和山本君的談話您也聽見了。如果沒有很大的外部力量的推動的話，動漫作品推出市場的腳步是必須要放緩了。”艾飛從辦公室的抽屜中拿出一盒‘邊臣’牌香煙——他本人雖然不抽煙，但是學童社的很多人都是老煙民了，也就為他們準備了一些，一般用來開會或者聚會的場合使用——扔給加藤：“在新作品的挖掘上，加藤君作為主編要更大程度上的負起責任來。鳥嶼君什麽都好，就是在作品的把關上過於嚴格了一些。使得很多作品就這樣流失了。”
加藤前一作為非常老派的日本人，在工作的場合中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現在聽他這樣說話也忍不住微笑起來：“幾乎所有和敝社取得聯係的作者都有一個共識，絕對不要讓鳥嶼安康君成為自己的編輯，不經受被退稿一千次的作者是絕對不能成為被他推薦的。很多人都管他叫‘平民首相’！”
“平民首相？”
“是指平民中的伊藤博文。”加藤前一也覺得好笑：“就是一千元……”
“伊藤博文？”艾飛立刻反應過來：“我知道了！是把他形容成一千元鈔票上的伊藤博文了吧？哈哈哈哈！居然用一千元中間印刷的頭像作為他的外號嗎？哈哈哈哈！鳥嶼這個家夥應該很鬱悶才是的吧？”
說笑了一陣，艾飛恢複了正容：“總編的工作主要還是挑選合適在刊物上發表的作品，現在的我們沒有太多的作者資源，隻能盡可能的放寬尺度了。總不能隻靠我，酒井君，手塚君的幾部作品支撐場麵吧？這些話你找機會和鳥嶼君說明一下。”
“嗨伊！”
“還有，《森林大帝》的讀者反響怎麽樣？”
“唔，不及手塚君前幾次的作品的反響好。一個發生在森林中的故事，雖然可以在短時間中，又沒有其他作品推出的情況下吸引讀者的眼球，但是有了您的《JUMP》和《蠟筆小新》，他的作品受到的關注就小很多了。這從廣告局麵的始終不能打開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得出來。”
“如果有機會見到他的話，告訴他，如果還不能得到讀者的認可的話，我們就會從其作品現在zhan有的版麵中剝離出一部分讓給其他更有市場的作品了。”
加藤立刻明白，這才是社長先生找自己來的目的，有點為難的**了一下嘴角：“社長先生，您不認為我們這樣對待像手塚治蟲先生這樣的著名作家的方式，過於粗暴了嗎？”
“粗暴？不能帶來收益的作品擠占本來就不是很多的版麵才是粗暴；讓讀者花同樣的價錢，卻換不來從作品中得到的身心愉悅才是粗暴！加藤君，現在我們唯一能夠吸引讀者花錢購買出版物的，就是能夠給他們帶來快樂的作品。如果我們的作品失去了這樣的市場占位的話，隻怕我滾回自己的小辦公室就是分分鍾的事情了！”
“好吧……我是說，嗨伊！我明白了！”看著年輕人炯炯有神的眼睛，加藤前一趕緊改變了口風。
艾飛走下搖搖晃晃的電車，舉步向歸家的路走去，沿路不停的有人站住腳步，向他點頭或者鞠躬行禮，他也隻得站住腳步向別人鞠躬行禮。待他走回家門口，早有狗東西第一時間迎了上來：“汪汪！汪汪！”
“好吧，知道了。”艾飛敷衍了幾句，舉步要走進房間。誰知道狗東西居然叼著他的褲腳，一個勁的往一邊扯，這下他知道，狗東西可能是有什麽東西要給自己看了。跟到狗舍前一看，艾飛立刻瞪圓了眼睛：狗舍中居然趴著一隻黑色的大狗，頭趴在自己的爪子上，好像在打盹。這也就罷了，在它的身邊居然還有一群小小狗？毛茸茸的樣子好可愛哩！
“汪汪！汪汪！”
艾飛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狗東西：“這……不會是你找來的吧？你居然給自己找了個日本母狗？有一套嘛！你的主人我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呢！”
“唔唔~！”幾隻小小狗蹣跚著腳步擠到媽媽身邊，低著腦瓜往媽媽的懷裏鑽，看樣子是餓了，要吃奶。
艾飛隨手抱起一隻，把它舉到眼前，端詳著黑乎乎，濕濕的鼻頭，後者似乎不願意被他打擾吃飯時間，勉力掙紮著要下地：“小艾君？是您回來了嗎？”
“啊，是的。我回來了。”把小狗放下，一回頭間，艾幸子正站在自己麵前。
因為家庭經濟條件的好轉，家中可以吃到的食物的品種也更豐富了起來，艾幸子的臉色也變得紅潤而有光澤起來。
“辛苦了！”看著站在風中的兒子，艾幸子心中一片驕傲，周圍的鄰居太太們誰不羨慕自己？
“哪裏……”艾飛隨口敷衍著，走進了玄關：“爸爸還沒有回來嗎？”
“嗨伊！爸爸來電話稱，今天晚上要和朋友聚會。唔，小艾君也認識的，就是崛田先生。”
他一邊脫衣一邊搭訕著：“知道。哦，看見狗舍裏的小狗了嗎？”
“嗨伊！”說起這個，艾幸子滿臉笑意：“很可愛的樣子呢？”
“是啊，除了可愛之外，吃起來的味道應該更香吧？”
“…………”
“開玩笑的。”艾飛撲哧一樂：“如果有誰喜歡的話，就送給別人吧？”
“怎麽？小艾君不喜歡小狗嗎？難道它們不是很可愛嗎？”
艾飛奇怪的瞟了媽媽一眼：“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可不想家裏變成狗窩。媽媽，我餓了！吃飯吧。”
“嗨伊！”
“公司的事情還好嗎？”
“一切正常。唔，今天來了一個女性職員。作為我的秘書。飯！”
“嗨伊！”艾幸子接過兒子的碗，盛滿米飯端了過去：“秘書？是……做什麽的？”
“大約就是接聽電話，傳達我作為社長的命令的。還有一些工作中的小事。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不，沒有。”艾幸子低頭扒拉了幾口米飯：“小艾君，你……？”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艾幸子臉一紅：“今天遇到了高橋先生的太太，她……似乎對小艾君的事情很關心。唔，還問我關於小艾君的問題。”
“哪一方麵的？”
“無非就是小艾君的年齡，愛好，還有公司的事情。我想，她可能是想為您安排相親？”
一大口米飯就這樣塞滿了艾飛的嘴巴，把兩邊的麵頰高高撐起，雖然看不見，艾飛也知道，自己看上去一定像個巨大的花栗鼠：“…………？”
“慢點，慢點！”
“相親？媽媽您不會答應了吧？”
“不不不~！”艾幸子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沒有得到小艾君的同意，我怎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不過，小艾君，似乎您也已經19歲了吧？是不是可以……？”
“我暫時還不想考慮這個事情。相親？簡直是笑話！”艾飛有點鬱悶的放下碗：“媽媽，我現在的時間很緊張的，您不知道我有多麽希望時間更多一些，相親，還是等我40歲之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