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臨別囑托
艾飛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到時間了：“……最後再重複一次，就是我在今天的課上最開始的時候說到的那樣，服裝的設計最主要的一個目的就是要突出主體。就是對於人的打造。任何一件服裝的出現都是為了它的主人服務，如果超越了這個限製，相信我，再便宜的作品也不會被人購買的。下麵是回答問題時間，誰先來？”
隨著教授的進程，艾飛越來越喜歡上了這種授課工作，某一個程度上，甚至超過了他對於服裝設計和漫畫製作的熱情。本來也是的，公司的事情有卡爾處理，他簡直又恢複成了當年在日本時候的甩手掌櫃，漫畫也不會耽誤他很多時間，閑暇時間總得給自己找到點什麽事情來打發時間吧？於是，授課就成為了他的最好的方式：“……怎麽了？沒有人有問題嗎？”
後排座的一個看起來年紀不算很小的男子舉起了手：“艾克先生，您認為即使是模特，也要遵守這樣的原則嗎？”
“當然，這是必須的。服裝設計師拿出的設計產品隻能的通過模特的展示，讓顧客覺得滿意的服裝，您總不會認為連模特也是可以購買的商品吧？這當然是在開玩笑。我的意思是說，模特作為第一時間讓公眾通過她們的展示看到的不是她們曼妙的身姿。也不是她們靈動的腳步，而是她們的衣服。”
“謝謝您，艾克先生。”男人無比恭敬的點點頭，回頭給了身邊人一個非常奇怪的眼神，似乎是很好笑，又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弄得艾飛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時候他才注意到，不但是這個提問的家夥，其他的人也都是用很奇詭的眼神瞅著自己：“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不，沒什麽，艾克先生，沒什麽。隻是……可能美國人還不大能接受被您上課的事實吧？”亨利.海斯一臉的假笑的回答著。
“……！？”艾飛迷惑的眨眨眼：“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是你們瞞著我的？喂，丹尼爾？”
“沒有，沒有！”丹尼爾還不及亨利呢，眼神閃爍著，都不敢和他的目光相碰觸。
艾飛更加奇怪，但是不等他發問，一眾人就紛紛走出教室，真是奇怪，他們的表情怎麽都是怪怪i的？是不是我的衣服或者裝束不對頭？沒有啊，一切都很正常的嘛？到底是怎麽回事？
懷著一肚皮的疑惑，他回到辦公室，怎麽想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在辦公室的鏡子前照了一會兒，確實沒有問題啊？正在疑惑。卻聽見有人在敲門：“艾克先生，我可以進來嗎？”
“是梅根先生？請進來……啊，還有兩個小盆友？歡迎你們啊。”
“很高興見到您，艾克先生。”兩個孩子站在爸爸腿前，笑眯眯的和他打著招呼。
“你們好，孩子們。嗯，你們叫什麽來著？對不起，我忘記了！”
“誒？”兩個孩子滿臉的不相信，梅根卻是嘻嘻一笑：“果然是這樣的。”
“什麽？”
“聽公司的同事說，艾克先生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記人，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的。”說笑間，他再一次給他作著介紹：“這位是傑米，9歲；這個是塔倫歲。孩子們，你們一直想見到艾克先生，現在見到了，有什麽話想和他說的嗎？”
“艾克先生，非常感謝您那天晚上的說話，我和傑米都非常的感謝您。這是一點小小的禮物……”
“啊哈！我知道了！”艾飛突然大叫了一聲，兩個孩子受驚之下。尖叫一聲又躲回到爸爸的身邊：“爸爸？”
“啊，對不起，對不起！非常的對不起。”艾飛如夢初醒，趕緊彎腰給兩個孩子道歉：“我希望沒有嚇到你們，嗯，對不起，能給我看看是什麽禮物嗎？我這一生人心的事情之一就是收到別人送給我的禮物。你們知道，這是唯一不需要我付出什麽勞動就可以獲得的。最主要的是，是免費的。是不是免費的？”
兩個孩子被他逗笑了：“是的，先生，是免費的。”說著話，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禮品盒遞給了他：“給您。”
“謝謝你們，非常的感謝。讓我看看……”打開禮品盒，裏麵是一條帶著十字架的項鏈：“這是媽媽留給我的，我希望能夠轉送給您，請您收下。”
“這……”艾飛望著項鏈，鼻子有點發酸：“這太珍貴了，這是您的媽媽留給您的，我想……”
“不，艾克先生，這份禮物雖然很珍貴，對我有特殊的意義，但是，我想，您對我的說話更能讓我感覺到您對於別人關心和尊重，所以我想，這份禮物，您應該收下它。”
“好吧。如果塔倫小姐這樣說的話，我就收下了。”把項鏈珍而重之的掛在脖子上：“那麽，傑米小盆友，您有什麽禮物嗎？”
“誒？”傑米好看的大眼睛轉了轉：“一件禮物還不行嗎？”
“當然，你們不是兩個人來的嗎？當然是要兩份禮物了？”
“哈哈！”兩個孩子同時微笑了起來：“這樣吧，我想邀請您到我家出席感恩節的晚餐，可以嗎？”
“是啊，艾克先生，我們能邀請您出席感恩節的晚餐嗎？您知道，很多我的朋友……都很想和您見麵的。嗯，為他們那天的無禮表現向您道歉。”
“如果邀請我吃飯就可以，道歉就沒有必要了。而且，您認為感恩節的晚上是道歉的好時候嗎？”
梅根難得的一笑：“如果這樣的話，請您出席晚餐，不提道歉的事情，好嗎？哦，順便問一句，您剛才？”
“啊，是的，我正要找人算賬呢！”他惡狠狠的嘀咕了一句：“哦，提前告訴你們兩個小盆友，開玩笑的。”
送走了一大二小，艾飛快步走出辦公室。站在寬大的辦公區大喊起來：“喂，丹尼爾，亨利，還有文森，不要和我演戲了！快和我說，這些人是從哪裏來的？”
“…………”辦公區一片沉默，被叫到名字的幾個人頭都埋了下去，誰也不肯先出聲：“喂，別和我裝糊塗！我知道，你們是不是又用這件事打賭來著？文森，你出來？”
文森特幹幹的一笑。從辦公桌前抬起頭來：“艾克？這隻是一次玩笑！”
“我知道這是玩笑。但是你們用這樣的事情打賭就是不行！最過分的是，打賭居然不叫上我？就更不行！現在告訴我，那些人是哪裏來的？”
“主要是一些其他公司的設計師，包括香奈兒和雅詩蘭黛公司的，還有是一些是朋友。”
艾飛跳腳大喊：“可惡！太可惡了！居然在我的課堂上偷聽？喂，他們給錢了嗎？”
“錢？什麽錢？”
“當然是上課的錢！公立學校也要收錢的吧？更不用提我的私立學校了？文森，他們上課多久了？”
“到今天為止，是第4天。”
“第……4天？活見鬼，這樣說來的話，他們在我開始上課之後的第三天就來了？你居然不告訴我？”
文森苦笑著撓撓頭：“我們都在等著，看您什麽時候能夠發現來了新人。”
艾飛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不行，從明天起，在課堂上我要點名，其他的人一律踢出去！不管是你們的朋友還是什麽人，總之不是公司的設計師，就不讓他們聽課！”
“艾克先生？請等一等！”丹尼爾這時候終於出來了：“艾克，很多人不是抱著開玩笑的心態來這裏的，正好相反，他們很喜歡聽您的課。”
“是喜歡聽我的課還是喜歡在課後拿錢？”
“不，艾克，這不是開玩笑。”丹尼爾的表情滿鄭重的：“他們確實很欣賞您的課上進行的關於服裝理念和設計手法上的全新講解，而且，他們也認為，接受一個日本人的教育，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哦，對不起，我又把話說錯了。”
艾飛的臉色相當難看：“這樣說來的話，你們始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了，丹尼爾和文森不再開玩笑：“艾克，我們非常非常的感激您，能夠把這樣的知識傳授給我們。是的始的時候，我們都不是很認同這樣的講課，對不起，無意冒犯，但是接受一個來自東方的設計師的教育和培訓，請原諒。但是在後來。我們都注意到了這樣上課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不但是我們，很多和我們一樣的人，您認為這些其他公司的設計師是為什麽願意到這裏來，消磨2個小時的時間的？隻是因為要和您開玩笑嗎？”
“即使是這樣，也不行！”艾飛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放過：“或者你們認為，我隻是在免費的把我的理念傳授給你們嗎？錯了！我需要的是大家能夠在我離開美國之後，繼續創造出更好的設計產品，為公司創造更好的收益，而絕對不是平白的把我的理念傳遞給那些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不可能給我帶來任何利益的人的。”
“是這樣的嗎？”他的身後突然響起卡爾的聲音：“你說什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卡爾一笑：“文森，丹尼，明天上課的時候，不要讓任何公司以外的人進入教室，隻能由公司的簽約設計師進入，這樣的安排可以嗎？艾克？”
“誒？卡爾，你是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嗎？身為您的副手，自然要處處為您的利益考慮了。那些人既不能為公司帶來利益，也不願意為增強公司的實力加盟，甚至對於您這樣一個老師都沒有什麽尊重的心態，隻知道拿你的弱點開玩笑，當然是不能再讓他們來上課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艾飛怎麽聽怎麽覺得卡爾是在說反話，居然不自覺的為這些人辯解起來：“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他們可以出錢的話，而且願意出錢的話，我也不會反對我的課堂裏有一些新人加入進來的。”
“隻是要錢嗎？”卡爾微笑著低頭看著他：“不是要求其他的？”
“當然，如果有人……”他這樣說話太辛苦了，不著痕跡的退開一步：“如果有人願意通過加入公司的辦法來聽我的講課，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卡爾神秘的一笑，沒有說話。
艾飛看出來了一點端倪：“是不是有人願意加入公司了？”
“不，現在還沒有聽到有他有這方麵的意圖，不過我想，隻要你可以在給這些人上課的時候………”卡爾的話還沒有說完，兩個人的身邊傳來的溫妮的聲音：“艾克先生，您的日本客人到了。”
艾飛回頭看過去，果然，加藤前自己辦公室門前，他的身邊還站著兩男一女，正在向他微笑致意：“我這就過去。丹尼？”
“是的，先生。”
“如果有人還是想聽課的話，記得一定要讓他們出錢。這件事你負責。”
丹尼不敢不聽，勉強的點點頭：“好吧，我知道了。”
和卡爾交代一聲，他走回到辦公室門前：“歡迎您，加藤君。這幾位是？”
“我來為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日本航空公司上屬的總務廳運輸省副次官櫻井弘樹君，他旁邊的這位是日本航空公司新任總裁助手儐州英喜?，這位是航空公司客服部主管米則優女士。諸位，這位就是您們想見到的艾飛君。”
幾個人各自鞠躬行禮不提，把他們讓進房間分賓主落座，艾飛拿起了電話：溫妮小姐，給我們拿幾杯咖啡進來。櫻井君，儐州君，米澤君，可以嗎？”
“可以的，謝謝您。”
“好吧，就拿幾杯咖啡進來。”把電話放好，艾飛微微一笑：“本來是應該到酒店中去拜會一下來自日本的諸君的，還是加藤君一直說是請大家到我的辦公室來商談，失禮之處，請原諒。”
“哪裏！”櫻井弘樹大約是當官習慣了，說話中總是帶著一絲官腔：“在日本的時候就曾經聽加藤君說起過艾君的名字，很失禮的是，因為工作的繁忙一直都沒有注意，甚至是在到美國來之前，才從不同的報道中注意到了您的存在。嗬嗬……讓我這樣的老人覺得汗顏的是，艾君在這樣的年紀取得這樣大的成果，難怪朝日和讀賣新聞這樣不吝讚美之詞。還從來不知道一個日本人能夠在美國取得這樣大的成功呢！”
“……請問一聲，剛才和您談話的是？”
“哦，他是我的經理人，德國人卡爾.施密特先生。說起來，我對於設計可能還有一定的發言權，但是說到生意的具體運作，就完全是門外漢了，如果不是卡爾先生的幫助，隻怕我隨時都會卷鋪蓋回到日本去了呢！”
“哈哈！”櫻井弘樹誇張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