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最後一次答辯
國會議事堂大門前。記者蜂擁而上，對出現在大門前的艾氏公司和大和公司的聯合隊伍舉起了手中?的照相機：“鬆下君，能不能就這一次和艾氏公司這樣一個小型公司的合作發表一些意見？”
“……您身為比艾氏公司大很多的大和公司的社長，為什麽會同意在這一次的合作中處在一個相對弱勢的位置？是不是因為上一次的說明會上出現的關於建設發展計劃書泄密的事件？”
“……對於很多人都在關心的泄密事件，請您做出正麵回答！”
“……據傳說，來自大和公司和前期落選的川崎公司的計劃書準備文案都是從不正當的途徑得到的，是這樣嗎？鬆下君，請您做出正麵回答！”看鬆下裝矢理也不理的向裏麵走，記者們什麽線索和回答也得不到，更加有些著急了，語氣也尖銳了起來。
眾人一言不發的繼續向裏麵走，鬆下裝矢的心情簡直要壞透了！麵對記者的問題，這樣躲躲閃閃不是他的脾氣，如果放在以前，隻怕他已經對提問的記者揮以老拳了！奈何現在……卻不行！原因很簡單，這一次的失利和現在的結果已經是千難萬難才得到的，他可不能因為自己的脾氣而讓這種成果付諸東流！來自報紙的記者的毒舌太厲害了。
一眾人走進休息廳，在這裏要等一會兒――按照今天的議題，內閣官房長官池田勇人君可能也會出席這最後一次的說明會，並親自參與到最後的討論和決定中。當然，不是說最後的結果今天就可以出爐。不過，給這樣重要的一個政府官員留下一個好印象，無疑會大大的增加公司的機會。
眾人在寬敞的大廳中等待著，有工作人員端來茶水，大家一邊耐心的等待，一邊思考著等一會兒開始的說明會：“社長先生？”十穿承誌近了一點，低聲和鬆下裝矢說話。
“什麽？”
“艾氏公司就最新定稿的計劃書的內容，您有什麽看法嗎？”
鬆下裝矢一皺眉，似乎奇怪部下怎麽會在這樣的時刻提出這樣的問題？即使有問題，在時間上怕也是來不及了吧？
十穿承誌看出來了：“關於最後定稿中提到的，最後工程的歸屬問題，我和艾君談過，不過對方的態度似乎很堅決，始終不肯讓步，如果社長先生您可以出麵要求的話，我想，……”
“什麽？”
“酒井君那裏，是不是可以為我們提供一些助力？”
“嗬嗬……”鬆下裝矢古怪的一笑：“知道嗎？十穿君，您是一個很有專業才能的人才，但是對於這方麵的事情，您真的是一點也不通啊！”
“嘻嘻！”旁邊傳來艾飛的輕笑聲。
十穿承誌不敢對自己的社長怎麽樣，對艾飛卻沒有那麽多顧忌，回頭對他怒目而視：“很好笑嗎？”
艾飛倒一點也不生氣：“對不起，我不小心聽到您們的對話，唔，實際上也不能算是不小心了。而是鬆下君的說話聲音不由自主的跑到我的耳朵裏。”
十穿承誌更不願意了：“我是說，為什麽您會覺得我很好笑？”
“不。這和您無關，我隻是想到了我當年的一件事。富士君？”
富士竹內很明顯也知道了他發笑的原因，在沙發上一欠身：“是啊，當年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還就和昨天發生的一樣呢！”
艾氏公司的同仁大約知道當年艾飛和時任《學童社》經理人的富士竹內之間的一段公案，這件事其實在公司中都不能算是秘密，隻是對於外人來說，出於維護公司社長的考慮，知道的人就不是很多了。
麵對鬆下裝矢和十穿承誌的疑惑，艾飛一笑：“其實是這樣的……”
議事堂的外麵，一拉溜的摩托車閃著警燈開道，後麵是兩輛警車，也是閃爍著警燈在大樓前停好，記者們和等候在門口的政府官員知道，這是池田勇人來了。
在警車的後麵，是一輛黑色的菊花汽車――這是專供日本皇室和政府高級官員使用的座駕――和一輛黑色的豐田汽車在路邊停穩，豐田車上下來幾個人，身材在日本人中是少見的大塊頭，穿著西裝，裏麵是雪白的襯衣，不用問這是安保人員。果然。幾個人下車之後，眼神淩厲在周圍掃視了一圈，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了菊花車的兩側。
副駕駛的位置打個中年人快步繞過汽車，從另外一邊打開了車門，於是，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池田勇人出現的人們麵前。早有酒井博帶領全體建設省部下上前一步，用一種無比恭敬的動作――雙手筆直的放在大腿兩側，身體彎曲成90°，深深地一鞠躬：“您來了？辛苦了！”
池田勇人也是鞠躬還禮，不過度數要淺得多：“辛苦了！”
“請這邊走。”說這句話的是建設省的工作人員，在他的引導下，眾人魚貫而行，進入了另外一邊的休息大廳，照例是有人送上水和煙缸――距離開會還有一段時間――總不能讓人來了就直接開會吧？
坐在首席的自然是身份最尊貴的老人，有秘書為他點燃香煙，老人吸了一口：“關於這一次的選拔，建設省的諸君付出了很多，而且，在兩個月的時間中，完美的實現了事先預期的目標，讓國人的注意力集中到這件事上來，而且，進入最後一輪選拔的公司也獲得了民眾的認可。在這裏，請允許我向大家表示感謝！”
在沙發上欠了欠身，算是行過了禮，他繼續說道：“看到很多報紙，也有來自不同階層的反饋信息。對於這一次的工程除了在關注之外，更是引起了大家的很多的好奇心，即使是我這樣的老人，也覺得這確實是一次很好的範例，國內，國外各家公司對於日本的建設，嗯，現代化建設和發展都投入了很多的熱情，這種熱情有理由使人相信，不但是在工程的招標階段，甚至是在正式開始之後，同樣會受到最大程度的關注。所以，請諸君，建設省的諸君和這一次獲得最後成功的公司密切合作，在完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用一個最有安全性和最有現代化程度的羽田機場工程，向國民負責，向政府負責，向所有的納稅人負責。拜托諸君了！”
休息了一會兒，時間到了上午的9:30分，工程最後一次的說明並答辯會議在議事堂召開，和前麵幾次說明會不同的是，這一次的進程時間隻有短短的40分鍾――其他的內容都已經在前麵的兩次會議上完成了。今天主要的議題就是答辯會！
除了兩家公司要回答來自政府職能部門的人員的詢問之外兩家公司之間也要進行問題的交換和答複，本來按照艾飛的意見是免去最後一個環節對安格斯※菲利普公司的問題環節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作為公司社長甚至都沒有必要出席這一次的活動，奈何這樣的決定遭到了部下的一致反對――在這種需要非常強勢的臨場反應和機動性的環節中，他算是公司中的第一把手，日本人性格中的劣勢就在於，過度的克己複禮的一麵讓他們更多的，還是按照慣性思維來思考問題，而少了一點點的靈活性，因為這樣的原因。他雖然不是說明會的講解人，卻是答辯環節的主將呢！
閑話表過，再說會場，眾人魚貫而入，麵對著坐的滿滿的一群政府官員先的鞠躬行禮問好，待一切完畢，由西尾勇行主講，十穿承誌作為他的副手在旁協助，開始了快速的講述：“因為機場的建設要設計到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會在未來麵對來自不同國家的客人以及日本本國的客人，在飛機這種安全而快捷的交通工具暫時還不能為更多的人熟悉的情況下，就勢必會出現那種在麵對第一次乘坐飛機的時候出現的緊張感和壓迫感，而為了避免這樣的感覺會對客人的心裏造成負麵的影響，所以，敝公司在從市區中心前往機場的道路上就做了一定的考量。即：要有寬闊而順暢的公路交通體係！一種安全的，順暢的，便利的陸上交通體係，會使乘客在到來的路途中免去因為沒有這樣關心細節過程而帶來的心裏不舒適感。”
“……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感覺，每當天氣很熱的時候，您或者和家人，或者和自己開車出門做短途旅行，如果路上的交通狀況很糟糕，勢必會給您的出遊帶來影響，甚至會破壞您的好心情。而如果有這樣的一條公路的話，一條可以從任何地方出發，都能在最短時間裏到達預定目標的公路體係的話，相信您就是在目的地吃著很普通的冷麵，也會覺得無比舒適吧？”
“……除了這些硬件設施之外，當客人們到達機場的時候，一種隨意的，輕鬆的裝飾氛圍，選用的冷色調的機場候機大廳主體結構和內部純白色的大廳，穹頂，牆壁，潔白的扶手等等設施，都會讓人覺得心情放鬆。而最主要的是場大廳中會星羅棋布的安排一些賣場，咖啡屋。酒吧間，甚至是免稅商店，和前麵說到的一樣，以上都是采用一種純白色的裝飾，當然，一些小節的地方可以按照商家自己的意願進行安排，不過總體的風格是不能改變的。”
“…………這種地方的存在除了可以讓即將乘坐飛機的旅客有一種安全和輕鬆的心情之外，還可以讓很多第一次來到東京的外國客人能夠通過一些小小的商品的裝飾，對他們來到的這個國家有一個最直觀的印象。而最後要說明的是，這種小賣場本身雖然不會有很大的收益和投資，但是隻要未來機場的發展越來越先進，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進入到機場中，有的先生或者女士有過乘坐飛機的經曆場等候的時候，到不同的賣場中轉一轉，到咖啡屋中品嚐一杯香濃的咖啡，喝一杯小酒，都是很可以接受的消費理念。更不用提那些即將離開日本的客人，到免稅商店去為家人和朋友購買一點點免稅的商品了？”
“……眾所周知，日本的小商品在細節的把握上是非常到位的，送給妻子，孩子，甚至朋友，都是再好也沒有的了！最主要的是，這些商品很便宜呢！”
人群中第一次響起了笑聲。
西尾勇行喘了幾口氣，繼續自己的講解：“在機場的心髒――航站樓的設計和施工中，除了要保證安全，這種安全就是要預防地震可能帶來的隱患，在設計和施工中就要考慮到日本國內多地震的現實，所以，在具體的設計上，我們考慮了使用一種更先進的技術，即在每兩層的樓間，不僅僅是用鋼筋水泥加固，而且要采用一種空心不鏽鋼管的加固形式，這種形式會使得大樓在地震發生的時候有更少的搖擺和晃動，理論上可以抵禦不小於裏氏7.5級的地震強度，這一點，敝公司正在和大阪國力大學建設係聯係，彼方正在進行科學的論斷和計算，等到結果出爐，立刻可以使用到正式的安裝中。”
“……航站樓的建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就是為機場每天正常的運行和操作提供大腦的作用，隨著時間的進程，飛機會越來越多的被人重視和使用，作為出行的首選，所以，在不久的將來，每天24小時不間斷的機場運行會成為一個不可回避的現實，而航站樓在這其中起到的作用，也是怎麽估計都不會過分的。為此，航站樓的使用除了要考慮到白天的使用，還有夜晚的使用，不同的人員操作機器，也會有著不同的需求，這除了要在設備本身的使用上達到超負荷運轉的要求之外，甚至對大樓本身，諸如水煤氣，電話等等相關產品和硬件設施的需要也會隨之增加。”
“在這方麵，敝公司準備采用一種預設的方式。也就是現在的建造中，要考慮到未來的需要，一種名為計算機的產品正出現的美國的一些非常重要的部門中，當然，現在的計算機不論是體積還是其實用性都遠遠不能達到我們的要求，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東西必然會成為現實生活中，代替人腦進行計算的最有效手段。為了未來可能出現的這方麵的要求，敝公司在設計中為幾乎所有在航站樓中的房間，辦公桌，以及私人空間，都預留了電腦出現之後需要的不同的座，接口等設備。”
“……用一句話來形容這一次的設計就是，在未來的50年時間裏，羽田機場航站樓的使用隻是可能出現外牆拖落，內部粉刷材料拖落等直觀的損傷，而不會出現因為跟不上時代的要求而出現的拆除，重新返修等工程量極大的操作。”
聽他說到這裏，甚至連池田勇人也坐直的身體，精神完全的被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