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節 遲到的會麵(2)

雖然說是不提過往。鳶尾作為被資助人,卻不能裝糊塗,在酒宴擺下之後,他揮退了負責伺候的侍女,田中瑞也適時的選擇了回避,寬大的單間中隻剩下他和艾飛兩個人的時候,他還是在坐墊上深深地一鞠躬:“很久以來,曾經無數次想的拜托田中君向艾君表示我的感謝和敬意,又覺得這樣的說話,還是等到機會和您見麵的時候說起更顯誠意。”

他在坐墊上挪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麵前空了出來:“艾君,多謝了!”

艾飛不敢托大,學著他的樣子把身體偏轉,在榻榻米上跪了下去:“請不要這樣說話。能夠資助一位像鳶尾君這樣年輕而且有實力,有能力,又有幹勁的先生,是鄙人和公司的榮幸。請您不要再提任何感謝之類的話了。”

鳶尾順勢而起,熟練的挪動了一下身體,端起了酒杯:“艾君,讓我們為這難得的相逢,幹杯!”

“幹杯!”

幾杯酒下肚。兩個人之間似乎成了老朋友一般的說笑起來:“很久以來一直聽到和看到關於您的事情,在我19雖大時候,還是在父親的皮鞭下進行不間斷的學習呢!如果家父還在的話,也許,我可以用艾飛君的故事告訴他,即使不要去念書,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呢!”

艾飛靦腆的一笑:“實際上,這也是鄙人的一次很大的冒險,成功了的今天再說起來,自然是可以一笑而過,但是當時,家父也是為我很傷了一番腦筋呢!”

“哦,聽田中君說,您的父親也是在您的公司任職?”

“是的,家父不願意再在原來的鋼鐵公司工作,又自認還沒有到可以休息下來的時候,於是,我就為他在公司中安排了一個位置。”

“那麽……”鳶尾一臉的好奇:“父親在工作中居然是兒子的下屬,這樣的關係是不是會讓您覺得混淆和困擾?”

“實際上是不會了。我現在的工作重心完全是在美國,在國內的時間不是很多,所以和父親在一起工作的時間也不會很多。”他仿佛這時候才想起來:“哦,對不起,這一次從美國回來,為您帶回了一點禮物。”

鳶尾開心的大笑起來:“早就知道艾飛君在美國是很成功的服裝設計師,也一直很希望能夠得到您親自設計的服裝呢!”

“誒?”艾飛愣住了:“我……不是要送給您服裝啊?”

“啊?”

“是啊,不知道別人的尺寸和身型,以及對方的喜好。我怎麽能隨隨便便拿一件服裝作為禮物呢?”

“哈哈!”兩個人同時大笑起來。

禮物取過來,艾飛向前一遞:“聽田中君說過,您很喜歡喝中國茶,我特別在美國的唐人街為您購買了一套的茶具和產自台灣的茶葉。”

“哦?這真的是太珍貴了!”口中道著謝,鳶尾打開了包裝,果然,茶杯,茶具,茶洗,一應俱全,另外的一個盒子裏放著的是一盒寫著中國字的茶葉,他不認識,艾飛卻是認識的:烏龍茶。

鳶尾慢吞吞的檢視了一遍禮物,又放到了一邊:“艾君,您從來都是這樣關注細節的嗎?茶葉的事情,我也隻是和田中君隨便的一說而已?”

艾飛一笑,又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信封中摩挲了幾下,似乎在猶豫著什麽:“這件禮物……實際上不能算是禮物,本來就是您的東西,我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鳶尾接過來。隻是打開看了一眼,臉色立刻就變了:“這?”

“我說過,這本來就是您的東西,我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所以,您也沒有必要因為這件禮物而感謝我!”

鳶尾深深地一欠身:“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把信封珍而重之的收好,又分別給自己和艾飛倒上一杯酒:“艾君,為了我們日後更好的合作和友誼,幹杯!”

“幹杯!”

正事談完,接下來就是風月話題了。艾飛對於這樣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但是知道這是鳶尾君的最愛,也不好失禮,隻得拿起對方推過來的畫冊,簡單的翻找了一下:“就是34號吧。”

鳶尾卻不需要這樣的尋找,隻是向女領點點頭:“還是綾子小姐吧。”

“怎麽?這裏有很熟悉的女孩兒?”

“哪兒啊!”鳶尾多喝了幾杯,說起話來有點不著邊際:“不過是來過幾次,就認識了而已。唔,很不錯的人來的。哦,等一會兒您就可以見到了。嘻嘻!”

女領見兩個人沒有更多的要求,這才鞠躬退下:“喂,艾君,曾經有過到這裏來的經驗嗎?”

“誒?”艾飛清秀的臉蛋一紅:“沒有的。”

“一次也沒有?”看著他紅撲撲的臉蛋,鳶尾縱聲大笑起來:“年輕人,這樣可不行啊!作為公司的社長先生,又是作為我的朋友,怎麽能連一次這樣的機會也沒有過呢?來,今天晚上給你認真的介紹一下!嗬嗬,今天真是開心的一天!”

話間,剛才出去的女領再一次進入單間。這一次在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女孩兒,都是和她一樣的和服打扮,腳上蹬著雪白的二指襪,小碎步走得又輕又穩的來到桌前,三個人呈品字形跪倒:“晚上好!請多關照。”

艾飛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心髒怦怦亂跳,甚至連自己說了什麽都不知道,就看見三個人在地上爬了起來,其中一個來到鳶尾的身邊跪下,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說話,然後才算是正式落座。而他的身邊,也多出了一個女郎,滿身的香氣讓他幾乎連喘息都有點不勻稱起來。

鳶尾似乎從這件事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嘻嘻笑著為艾飛做著介紹:“艾君?這位是綾子小姐,在您身邊的是紅子小姐。和人家打聲招呼吧?”

艾飛臉都紅了:“晚……上好。”

“晚上好!”叫紅子的女郎微笑著低頭行禮:“我是紅子,請多關照。”

“啊……”艾飛雙手撐住榻榻米,身體向一邊挪了一下:“請多關照。”

艾飛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合,不過,身為一個有著這樣古怪經曆的人,內裏又是中國人的他,見到這樣一個原本隻有、網上、或者是影碟裏見過的女郎,心中的那份緊張和興奮卻怎麽也派遣不去!難道真的要把第一次奉獻在這裏嗎?唔,貌似在影碟中的日本女性都是非常非常會服侍男人的呢?不知道這一次的怎麽樣?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偷眼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女郎。偏巧對方也在向他看來,不過和他不同的是,對方卻是大大方方的盯著他,兩個人目光一個碰觸,他趕緊又扭開了頭去。

他的這種羞澀的儀態,落在其他幾個人眼裏,又平添了幾分可愛:“艾君?艾君?”

“啊,啊?什麽?”

“現在是猜謎語時間,願意加入進來嗎?”

艾飛一愣:這樣的時刻猜什麽狗屁謎語嘛?不過連他身邊的那個紅子,帶鳶尾身邊的綾子都是歡喜莫名狀:“好棒啊!又到了猜謎語的時間了!”

“誒?紅子小姐很喜歡猜謎語嗎?”

“不是的。”紅子微笑著搖搖頭,艾飛這時候才看清楚她的長相。和鳶尾的綾子小姐比較起來。紅子似乎要成熟得多,臉上似乎有類似蝴蝶斑狀的胎記,不過仔細端詳之下就知道不是的,這是一種類似中國唐朝時代的女人在臉上會貼一些花子作為裝飾一樣的粉劑,看上去既美麗又妖豔:“鳶尾君的謎語,可是很少有人能夠猜的出來的呢!”

“誒?是這樣的嗎?”

“當然!”鳶尾滿臉驕傲:“任何人猜出我的謎語,都可以得到我的獎賞呢!唔,現在就開始!第一個謎語:當你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很快就會硬起來的是什麽?”

艾飛想了一下,大約猜出了答案,紅子和綾子卻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腦筋不夠活泛,或者是因為兩個人的思路因為工作的關係總是會往另外一種方麵去想,好半天的時間隻是吃吃嬌笑,卻始終不肯說話。

艾飛側臉在紅子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後者立刻眼神一亮:“啊!是這樣啊!我知道了!”

“是嗎?紅子小姐才出來了?”

“嗨伊!是時間。對不對?”(注

鳶尾瞪了艾飛一眼:“好吧,這一次算是您猜對了。第二個:躺在床上,充滿愛心的舉動,而且,身體中會有**流出的活動,是什麽?”

艾飛撲哧一笑:“這是獻血啊!”

“哇!好棒啊!”兩女同時歡呼起來。

夜色漸漸地深了,艾飛看看時間,已經過了晚上的10點鍾,有心就這樣提出離開,不過鳶尾似乎正在興頭上,自己作為主人怎麽也不好獨立提出離開――那簡直是太失禮的一件事了!隻能繼續支持著。

坐在他身邊的紅子小姐敏銳的發現了他的變化:“您……冷嗎?”

“呃……是的。”艾飛苦笑著點點頭:“我的體質有點特殊,別人喝酒會覺得熱,我卻會覺得冷。”

“那麽,要不要紅子把窗戶關上?”

艾飛扭頭瞥了紅子一眼,一張蠻成熟,蠻漂亮的臉蛋,卻是激不起他任何的無聲的撇撇嘴:“沒什麽,等一會兒就會好了。哈秋!哈秋!”

眾人同時微笑起來:“艾君的身體確實是不同尋常呢!”甚至是身為藝妓的紅子,也難得的拿他打趣了起來。

夜色漸漸地深了下來,艾飛喝多了酒,不能再開車了。還好的是,經過一年多的時間,公司中的很多人都學會了駕照――田中瑞就是其中的一個。雖然這種左駕式的德國車不是他熟悉的操縱係統,不過大體上還是差不多,一路平安的把艾飛送到公寓樓下,回頭年輕人已經歪歪扭扭的倚著座椅的一角睡著了:“社長先生?社長先生?”

“啊?啊!”艾飛立刻坐直了身體:“怎麽了?怎麽了?”

田中瑞嘻嘻一笑:“沒什麽,您到家了。”

“啊,是的,到家了。謝謝您啊,田中君。”

“不用客氣。哦,社長先生?”田中瑞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站在夜風裏,艾飛的頭腦冷靜了一點:“有什麽事嗎?”

“這樣……真的好嗎?”

“誒?”

“我是說,拒絕和鳶尾君一起,帶領紅子小姐?”

艾飛苦笑起來:“田中君,不管您將來和什麽人打交道,有一點是一定要注意的。“”“嗨伊?”

“就是要尊重別人的選擇。”

田中瑞楞了一下:“是的,先生,我明白了。”

艾飛在車外點燃了一支煙:“這一次和鳶尾君的見麵,不過是滿足他想見到我的好奇心而已!嗬嗬,真是想不到,身為政府高級職員的他,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麵呢!”

“誒?”

“過幾天,過幾天吧。把我從美國帶回來的禮物找時間給鳶尾的家人送過去,嗯,今天的會麵可以說沒有任何的正題,在回來的時候他會就工程的事情和我們聯係的。您和西尾君拜訪他一次,通過他的引薦,和具體的相關人員見一麵。然後就是等待正式的通知。”

“嗨伊!我明白了。”

艾飛無趣的撓撓頭:“最近的這一段時間裏,鳶尾君可能會很忙吧?嗬嗬,類似這樣的宴請?”

“是啊,這樣的一件事,得到重視的程度的從來沒有過的。他作為主管的建設省次官,自然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我還是那句話,鳶尾能夠為我們提供的,也不過是把我們帶入到第一個環節,在這之後,就要我們自己的力量了!”

“是的,先生,我明白的。”

“你未必明白。”他把煙頭掐滅:“不論到了什麽時候,和鳶尾的關係也不能斷掉,其實不但是這一次的機場擴建工程,哼!您認為一個機場的工程就可以讓我滿足了嗎?差得還遠著呢!”

“社長先生?您?是不是和得太多了?”

艾飛縱聲大笑起來:“是的,是的!我今天晚上確實是喝得太多了!哈哈哈哈!”

注1:“……時間……”這個謎語的謎麵是會硬起來的東西,在日語的發音裏,和‘會飛快流逝的東西’諧音。而且,也很貼合謎語的前半部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