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櫻花樹下的秘密!(揭密往事)

單手按在血窟窿上,鮮紅的血汁漫過了雪白的指節,分叉成無線條血線,在雪白的肌膚上蔓延灑開,滾燙溫熱的**讓櫻諾心髒一陣抽搐,櫻諾頓時覺得背心發麻發黑。

‘匡當’一聲,玻璃碎渣四處彈飛,方冀破窗而出,高大勇猛的身姿迅速追逐而去,一個飛腿踢過去,婦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牙齒磕到了地麵,一顆牙從嘴裏掉了出來。

“驁政。”

櫻諾嚇得六神無主,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驁政雖受了傷,腦袋暈眩,卻仍然安慰著她:“沒事,這點傷算不了什麽。”

本來他要去抓捕那個敢攻擊他的人,後車窗望出去,見方冀已經成功將女犯人抓捕,而且,空氣裏已響斥了警笛聲。

方冀一個電話,警車呼嘯而來,將罪犯帶走。

方冀及時開車把參謀長送去了醫院,醫生為驁政做了手術,捅得很深,傷了他背部背骨,有一根背骨捅絲了,可見那女人下手之凶狠。

驁政因流血過多,麵部呈現蒼白,為他處理傷口的女護士出去了,由於傷的是背部,驁政不能仰著睡,隻能撲在床上,劍眉擰成了一個結,插了管子的手掌被坐在床沿寸步不離照顧,至今仍心有餘悸的櫻諾握著。

“方冀,查清了嗎?”

他的語氣有些淩厲,剛才,要不是他眼明手快,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櫻諾了,是誰如此歹毒,居然對一個柔弱的女人下如此狠手。

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查清了,警察局那邊來了電話,自稱叫梁佩華,夫家是薛,是從獄中逃出來的犯人,據說,當初是因買凶殺小三進去的,夫家姓薛。”

“薛薄俊的老婆?”

此語一出,他明顯感覺到握著他手掌的玉手抖了一下。

“是的,是薛曼楨的媽。”

前幾次,薛薄俊來找過驁政,方冀是驁政心腹,當然知道薛薄俊與櫻諾複雜關係。

“知道了,讓他們先關幾天,再說。”

“嗯,沒事,我先下去了,參謀長。”

見驁政以沉默代替了回答,方冀退出了病房,他知道參謀長一定有心裏話想對櫻諾說,他這顆電燈泡就不久呆了。

“你說怎麽辦?”

“她捅的人是你,你說。”

櫻諾把這個問題又扔給了他。

“這女人有點兒猖狂。”

“還有一些變態。”

櫻諾對梁佩華太不滿了,得罪梁佩華的是她母親穀雪雁,又不是她,現在,她瘋狂越獄,把所有的罪都算到了她的頭上。

“嗯。”他讓方冀先關兩天,就是想等櫻諾的答複。

不論以前有什麽樣的恩怨,今天,他都不會放過梁佩華,這女兒瘋狂到想弄死他女人。

這種事情,他驁政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她恨的人是我媽。”

櫻諾幽幽開口,她知道,這輩子,母親穀雪雁與梁佩華的梁子早就結下了,可受罪的卻是她這個無辜的人。

“可是,她卻找上了你,櫻諾,我不會放過她的。”

對待敵人,驁政從不會心慈心軟。

再說饒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那隻是一個惡性循環的開始。

“驁政,你說你怎麽那麽傻。”

櫻諾不是一塊石頭,也不是一個沒心肝的女人,她當時都還不知道是啥情況,男人就拽住她手臂,將她甩開,代她挨了那一刀,那女人好瘋狂,根本喪失了理智。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驁政遲來幾分鍾,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局麵。

薛曼楨的話在腦子裏回繞,她認真一句一句分析著,她剛與薛曼楨分手,那瘋狂女人就出現了。

難道薛蔓楨與她老媽串通好的,就等著她的出現。

可是,薛曼楨也不知道她會出現啊,這種可能性很小。

薛曼楨應該是不知情的,如果這女人與她老媽串通後這樣設計她,那麽,薛曼楨這個女人就太可怕了。

“參謀長,外麵有一個女的,嚷嚷著要見你。”

“誰?”

“她說她叫薛曼楨。”

薛曼楨來得可真快啊。

“不見。”驁政正在氣頭上,他知道薛曼楨是誰,更知道薛曼楨為什麽而來,她媽殺了人,她當然是求他們的寬恕或者原諒的。

“好,我這就讓她走。”

可是,方冀弄不走薛曼楨,薛曼楨不吵也不鬧,她隻是呆呆在站在醫院門口,她問過了醫生,知道驁政住的是哪一間病房,她就一直站在病房下,張著一對晶亮的雙眼望著樓上那個燈光微弱的病房。

方冀見她一個弱質姑娘,定做不出什麽危害的事情出來,也就由著她了。

半夜,驁政舍不得櫻諾陪她熬夜,把她強行趕走了。

方冀便一直守在門口,為他馬首是瞻,侍候著他的需要。

窗外的燈光忽明忽暗,起風了,驁政小眯了一會兒,翻來覆去睡不著,點滴打好了,護士說明日清晨再輸,披衣起床,抽了一根煙夾在指尖,與以往一樣慢慢地靠在窗台邊吞雲吐霧。

透過玻璃窗,就那樣望過去,不期然間,他就看到了一抹嬌小的身影,那身影很纖瘦,弱不禁風的,風兒吹繞著她的長發,白色的裙裾不斷飄飛著,她很安靜地站在一株法國梧桐樹下,低著頭,不知道在在看著掌心的什麽,好像是一片四角楓葉,鮮紅奪目,在燈光的映襯下,散發著奪目的火紅光澤。

不巧,她抬起了頭,如一灣玉泉般晶瑩剔透的水眸裏,就那樣與他撞上了。

她的眼睛裏似乎有淚滴在閃爍,麵色蒼白,看起來我見猶憐,她的身材嬌小,但,該有的地方還是有,她的臉很小,小到不足他的一個巴掌大,五官極其精致,讓他心中陡升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空氣裏傳來了嗚嗚的震動聲,回首,就看到了床上不斷震動的手機。

拿起手機,按下了通話鍵。

“驁參謀,是我。”

聲音如天籟,更如潺潺流動的山穀溪水,仿若一滴一滴想參進他的血脈中。

她沒有報自己的姓名,但是,驁政當然知道她是誰。

邁步到窗邊,果然,法國梧桐樹下佇立的人兒,舉著手機,眸光正瞬也不瞬盯望著他這裏。

他看到了她,當然,她更是定定地注視著他,視線根本未曾挪移開半分。

“有事嗎?”

他不知道這女人是如何知道他號碼的,如果剛才知道她打來的,他肯定都不會接。

他沒有這個義務為她去救母親,再說,梁佩華傷害的是櫻諾,他這輩子最害的女人。

“你心裏最清楚我找你為何事,驁參謀長,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份,可是,我隻有一個母親,求你看在我孤苦無依的份兒,饒過她吧,這輩子,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那間暗牢又濕又髒又臭,她得了很重的風濕,而且,還患上了抑鬱症。”

她盡量小心措著詞,這些話也許她不知道在心裏演練了多少遍,才說得如此順暢。

母親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不能袖手旁觀,其實,她也不想管,可是,她是母親唯一的女兒,她不可能不管。

她的心最軟,最慈,父親靠不住,人也很自私。

母親犯了罪,坐了牢,如今再犯事,如果她不來找驁政,這輩子可能要把牢底坐穿了。

所以,她厚著臉皮過來了,她覺得自己必須找驁政,求他幫忙,雖然他沒有那個義務,可是,她會求他,一直求,一直求,求到他心軟答應為止。

“對於母親的行為,我很報歉,她太衝動了,主要是她受不了那暗濕的監獄,她已經在裏麵被折磨了將近十年,她活得很不容易,可以說是生不如死,驁參謀長,我知道當年幫襯著穀雪雁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穀雪雁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能耐,讓我母親這麽多年來一直被關押在那種潮濕陰暗的地方,不錯,她有罪,可是,這十年所受的苦,這懲罰也夠了,她不是有心要刺你,她腦子根本不清楚,求你了,驁參謀,我知道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不會這樣為難一對手無寸鐵,無依無靠的母女。”

驁政的心不是鐵打的,薛曼楨說得不錯,十年前,穀雪雁被梁佩華所傷,他看到穀雪雁那張被劃花的臉,替穀雪雁伸張了正義,將凶手輯拿歸案,穀雪雁一直認為他對她有情,其實,他隻是一個從小沒媽疼的愛子,他隻是同情穀雪雁而已。

但是,把梁佩華送進去後,他就一直不再過問這件事情。

在他的心裏,他覺得那事已告一個段落。

如果他沒動手,那自然就是穀雪雁做的手腳,十年來,將梁佩華關押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裏。

淩雲宵仰仗著他的光華與父親的寵愛,要到獄中整個把人是小茶一碟。

可是,薛曼楨卻那樣誤會了他。

薛曼楨的這番話說得張馳有力,不輕不重,但有些語句卻如細針輕輕地砸進了他的血肉裏。

她是想讓他內疚,她們母女是因為你的愛管閑事,所以才受了這十年的罪。

他沒辦法向薛曼楨解釋,即便是解釋了,薛曼楨也不會相信,他又何去浪費口舌?

“你媽捅了人,就該受到國法的製裁。”

“驁參謀長,我知道我媽不對,可是,我代我媽向你求情,我給你們下跪,如果你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

說著,薛曼楨果真就跪在了地麵。

手機並沒有掛,雖然沒說話,但能夠聽到手機裏傳來的呼呼風聲,以及她輕淺的呼吸聲。

“你這是做什麽,給我起來。”

這女人到底想做什麽,頭都被她整疼了。

驁政衝著電話喊了兩聲,然而,女人已經關了手機,筆直跪在那裏。

要跪是吧!我就讓你跪,敢給我嗷政叫板的人還沒出生了,這個死女人,驁政火氣衝天,看你能跪多久。

他掐了手機,把手機扔到了床上,拿了被了捂了臉倒頭就睡。

他是被一陣風吹雨打的聲音驚醒的,拿起手機一看,淩晨三點半,黑燈瞎火的,也不知女人走了沒。

起床踱到窗前,遠遠地就看到了梧桐樹下蜷縮的那抹身影,飄潑的雨水從葉子縫隙裏流泄而下,全部潑打在了她的背上,衣服全打濕了,白色的裙子緊緊地貼在她的身體上。

“方冀,讓那個女人走。”

他媽的,一晚上都被她擾死了,半夜不睡覺跪在那兒做什麽,跑死了他也不會改變主意。

背膀的疼痛火燒火燎,提醒著他梁佩華的凶狠與瘋狂,如果放過她,肯定還會有一下次。

“噢,好,好。”參謀長發話,方冀不敢再怠慢,趕緊從床上躍起,撈了衣服,打了傘就出去了。

“你走吧。”

“早就讓你走了,偏不走,參謀長現在心怒了,這下好了,害我跟著你一起挨罵。”

方冀嘮嘮叨叨地數落著女人的不是。

卻不見女人應答,彎下腰,他在她背上輕拍了一下,沒想女人就倒向了地麵,暈倒在了漫天風雨中。

方冀嚇死了,用手去探了探她鼻尖,肌膚上滑過濕熱之感,提到嗓子尖口的心才落下。

方冀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隻得把女人抱進了病房。

“你怎麽把她帶進來了?”

“參謀長,她暈過去了,太可憐了,所以,我……”

方冀支支吾吾,其實他心裏足實矛盾,這個女人真是命太苦了,攤上這麽一對父母,從出生就沒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

方冀將女人抱到了他睡的那張床,趕緊拿濕毛巾替她擦頭發。

發梢上的水滴落到了床單上,不一會兒,床單,被褥就濕漉漉的了。

見方冀手腳亂的,驁政劍眉蹙緊,對他道:“你去叫護士,我來給她處理一下。”

這女人就是一個麻煩精,跑到暈倒都不知道離開,世上這種傻姑娘太少了。

而且,那個瘋狂的女人待她根本不好,如果但凡能為女兒著想一下,她也不會如此瘋狂,鑽牛角尖不出來。

方冀出去喊護士了,驁政替她擦著臉上的雨水,長而烏黑的頭發從臉上散下來,還打了結,他小心地把頭發替她捋於耳背後,纖維衣裙的布料都粘到了身上,仿若是她的第二層肌膚,緊緊地貼著,自然也曲線畢露。

想替她擦一下頸子上的雨水,不期然,眸光就落到了她的肩胛骨上,由於是夏天,裙子的領口開著,他看到了女人的左肩有半片紅色的印記,記得櫻諾的左肩有一枚鮮豔的紅唇印,每一次恩愛時,他都會去吻那兩片火豔的紅唇,就好似深吻著櫻諾漂亮柔嫩的唇瓣。

她們是同母異父的姐妹,薛曼楨肩上也有胎記嗎?

而且,還都是在左肩,每個人都有好奇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驁政掀開了那半截衣衫,終於一枚鮮豔刺目的唇印展現在他眼前,薛曼楨肩上有紅唇印不希奇,讓他驚訝的是,她肩上的紅唇印幾乎與櫻諾一模一樣。

這項事實震驚了他,為什麽薛曼楨會有與櫻諾一模一樣的胎記印?

就在他沉思時,密密的兩排濕睫毛眨了眨,忽然就張開了,那對烏俏俏的眸子裏倒映著一張陽剛的俊美輪廓,女人推開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麵上。

“驁參謀長,求你,放過我媽媽,這輩子,她太苦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狹長的雙眼淺眯,靜靜地打量著跪在地板上一臉清純的女孩子,這個女人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他不可能蠢到相信,同母異父的姐妹就一定會有一枚一模一樣的胎記。

驁政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麽,現在,他一門心思都糾結在那個胎記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猛地,他如一隻敏捷怒極的野豹衝上前,撕開了她左肩上的衣物,指著那枚鮮紅的印記。

森怒地冷問:“你這是幾時刺上去的?”

“什……什麽?”女人張著一對驚恐的雙眼望著他。

“我說這個印記,是不是你找人刺上去的?”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女人找紋身的人刺上去的,這世間上,不可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記號,還是在同一個位置,左肩胛骨上,這太奇怪了。

“不是,我從出生就有了這記號,不是刺上去的。”

“你說謊。”

驁政蠻橫地用手指戳著她肩上的那個胎記,他以為自己會戳一些顏料下來,如果是畫上去的,一定會有顏色,如果是紋上去的,一定會有密密的刺縫,可是,無論他怎麽戳,用多大的力,那地方除了越來越血紅外,手指上根本沒沾染上任何丁點兒其他東西,隻除了鮮紅的血漬。

那是他死命戳女人肩胛骨時,女人肌膚被他戳破了,無論他有多凶,她始終咬著唇,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為什麽要弄這樣的一個記號?說。”

驁政一把揪起她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咄咄逼人的氣勢完全像一隻從森山野林裏跑出來的一隻野獸,好似女人不招供,他就會將她挫骨揚灰一般。

“不是刺上去的,這是天生的,打娘胎出來就有的,驁政,你弄疼我了,嗚嗚。”

女人**的雙肩無言訴說著她心裏深處的痛苦。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麽一下子就這麽凶,還弄得她肩胛骨像斷裂了似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總之,事實就是這樣,這是屬於薛曼楨的胎記,一枚鮮紅的紅唇印。”

“薛曼楨,你這個賤人……”

他從不打女人,可是,他真想一掌劈死了她,膽敢裝成他的櫻諾,她就要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觸犯了你,讓你這樣怒不可及,驁政,如果你恨我,大可以殺了我,因為母親,我放下身段來求你,但是,我也有自尊,你說我賤,我怎麽賤了,如果我賤,我就會將事實說出來。”

“什麽樣的事實,你說?”

驁政胸口一片抖瑟,他有一種預感這個事實與自己有關,其實,他不想聽,但,他又必須聽,心中天人交戰一番。

最後,他還是決定讓她把事實說出來。

“說啊!你啞了!”

“驁政,你這樣對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寒?”

淚蒙蒙的雙眼望著他,兩顆黑眼珠子如同浸泡在一汪水晶池裏的黑葡萄。

整張臉孔如風中搖曳的白色梨花的心蕊。

這是一種無聲的指責,驁政隻感覺心中狠狠抽痛了一下!

“當年那個女孩是我!”

“胡扯!”驁政當然知道她說什麽,可是,他絕對不相信。

因為扯到當年的事情,驁政一下子雙眼就浮現了血紅,一把死死卡住了薛曼楨的脖子,冷狠地問:“把剛才這句話給我吞回去。”

說出去的話能吞回去麽?

薛曼楨抬起雙臂,手指死死地摳住了他蠻橫用力的手指!

在呼吸困難間,她輕輕地說了一句:“小白,好疼!我出血了!”

幾乎是與當年一模一樣的語句,雖說得很輕,一字一句還是落入他耳裏,他想起了當年那個畫麵!

那年,他十歲,她五歲,那是一個美麗的春天,她們是在一株浪漫的櫻花樹下相遇,她說,櫻諾說,瘋子小姨穀芊芊又來追她,她怕穀芊芊打她,所以,他又來找小白!

因為,他曾經告訴過她,他叫小白,當時,她還取笑他,小白給她家狗兒一樣的名字!

她養的一隻泰國犬,她給它取名就叫小白,那是櫻諾剛被接進穀家入住的頭幾天晚上,穀芊芊一直淩虐她,把她帶到一片浪漫的櫻花地裏,用她的手指弄她那裏。

就是在那片櫻花林子裏,她與穀芊芊遇到了十歲的小白,她們不知道小白是誰,但是,小白是個男的,那就夠了。

瘋子小姨穀芊芊讓小白把褲子脫了,然後,讓她坐上去……

她當時嚇哭了,可瘋子小姨說,小白是匹漂亮的木馬,騎著肯定舒服極了。

穀櫻諾隻有五歲後,瘋子小姨又是哄又是騙,又是恐嚇,說櫻花林一帶常有野獸出沒,如果不聽她的話,她就撇下她自個兒閃人,櫻諾怕極了,自然也就從了穀芊芊。

她們是在瘋子小姨的監督下完成的,其實,他不過才十歲,根本什麽也不懂,隻是象征性地……

然而,瘋子小姨卻拿了一根棍子,不停地打著他的屁股,嘴裏說著“駕,駕,馬兒快快奔跑,跑去找我的情郎……你在哪裏啊?我的情郎?”

那是一場兒時的夢魘,卻是令驁政回味了這麽多年的往事,由於那件事,他一直對穀櫻諾念念不忘,由於那件事,他愛上了穀櫻諾,因為,多少年了,他無法將那件往事遺忘,他不止一次對自己說過,長大後,他要娶穀櫻諾。

第一次過後,穀櫻諾坐在櫻花樹的草叢裏,嚶嚶哭泣,瘋子小姨卻沿著櫻花樹轉著圈子,她自個兒樂,不理她們,她們也沒理她,小白將她抱在懷裏。

“莫哭,櫻花,長大後,我一定娶你。”

那種事太驚悚了,穀櫻諾那麽小,肯定被嚇壞了,他都沒太用力,就是怕嚇壞了他的小櫻花朵兒。

為了哄他的櫻花開心,從身旁摘了一根狗尾巴,將草圈成了一枚草戒。

小心冀冀套入她食指上。

“櫻花,記住,這是我們的信物,剛才,我們做了那種事,長大後,我一定娶你當老婆,一定要保管好它,長大後,我拿一枚閃亮的大鑽鑽給你交換。”

“你真的會娶我嗎?”

五歲的櫻諾生得俏麗,皮膚光滑如玉,圓圓的小臉蕩漾著嬰兒肥,看起來是那麽可愛。

讓他的心都醉了。

“當然,告訴你,剛才那種事可是倆口子才能做的?”

“倆口子是什麽意思?”

“就是夫妻,夫妻是一家人,是要共同孕育孩子的。”

“哎呀。”穀櫻諾終於聽明白了,大叫起來。

小手摸了摸肚子:“萬一我懷上了怎麽辦?”

十歲的小白想了想,終於給了她一個答案:“如果真有了就生下來,我來養,你在家帶孩子。”

以一個成熟孩子的語氣飛快答複了小櫻諾。

後來,他每次想到她們小時候的對話,就啼笑皆非,一個十歲,一個五歲,什麽都不懂,就算是進去了,也許也隻是蟲,哪裏會有半點情欲,自然更不可能有孩子,隻是,天真浪漫的童年讓他回味無窮,他的童年身心一直蒙受陰影,母親絕情拂袖離開,如果說他對童年還有半點兒懷念,那就是與櫻諾相處的美好時光。

淚從他眼眶中滾落,驀然驚覺女人快要斷氣了,就在他追憶這段往事的時候,他趕緊了鬆了手。

薛曼楨得到自由,呼吸著新鮮空氣,上氣不接下氣。

她張著一對幽怨的眸子凝望著他,眼眸裏有深濃的痛心,好似在說:“小白,你怎麽就將我忘記?”

忘記那段最值得我們追憶的歲月,不,他並沒有忘記那段美好的歲月,而是,他忘記了她這個人,不,不是忘記了她這個人,而是把她搞錯了,這才是最令她傷心的事。

驁政望著她,腦子炸開了鍋,一時間,心亂如麻,腦子成了一團漿糊。

不會,他絕對不會搞錯,當初,他記得穀芊芊一直喊她櫻諾來著,他還取笑她,說她是他的小櫻花。

她很水嫩,尤其是……

當年他見過她的……

主要是她肩上那枚鮮紅的唇印,他記得十分清楚,當年,他可是看遍了她整個身體的,他不是有意看的,是穀芊芊逼他看的,穀芊芊拿著一把尖刀,抵著他的下巴,恐嚇著他:“小白,你不看,我就劃花你的臉。”

穀芊芊是一個神精病Z市許多大人小孩都知道,父母又吵架了,他隻是去那片櫻諾林玩耍,每次父母吵架的時候,他都會拿一本書到那片櫻林裏去獨處,唯有在山穀中,他覺得找能找一片安寧的空間與世界。

他沒想到會在那兒遇到變態的穀芊芊,更沒想地慘遭穀芊芊毒手。

這些年來,他一直不曾忘掉櫻諾,永遠記得櫻花樹下,那為他綻放的小櫻花朵兒,他一直想著競現承諾,在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他會讓她帶著滿身的榮耀嫁入驁家,成為他驁政真正意義上的女人。

小時候的事,那隻不過是過家家而已,他一直讓保留著那枚狗尾巴草戒,說不定那枚戒指早化成了灰,早不成了形,可是,他的諾言卻一直存在著。

可是,他料錯了,就如古代上京趕考的書生,在經曆一翻磨難,十年寒窗苦讀,終於功成名就返鄉想迎娶佳人之時,佳人已經嫁作他人婦,徒留下書生一腔癡情空餘恨。

這正是他真實的寫照,他愛上了穀櫻諾,心心念念娶她為妻,沒想她卻愛上了他的弟弟驁煌,讓他痛不欲生。

他不止一次問過自己,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局?

穀櫻諾愛上了驁煌,在他提升為參謀長的那一天,他們居然因兩家的反對私奔到了羅馬,他們要在那兒舉行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婚禮,愛得有多瘋狂,多轟烈。

他能怪櫻花朵兒未守承諾麽?

當年,是他對人家說,長大後,我一定娶你,可是,為了事業,他一直把時間推遲,由於家庭環境特殊,他從小就比別人早熟,他想去外麵闖一翻名堂,讓母親後悔當年的遺棄。

他壓抑著自己,從來沒給櫻諾打一個電話或是寫一封信。

他一直堅信著,如果櫻諾對當年的事情持有念想,一定會等著他回來。

可是,他對自己太有信心了,他太瞧得起自己了,當年,她不過五歲,什麽也不懂的屁小孩,她沒對他說過任何一句承諾,就算是她變心了,他能責怪她麽?

而且,她愛戀的對象還是他攣生弟弟,所以,他獨飲了那杯自己釀的苦酒。

他一直告訴自己:驁政,隻要她能幸福,一切就足夠了。

如果不是驁煌莫名其妙被炸死,臨死前,還被人捅了一刀,如果不是穀櫻諾被鬱楚拋棄,狼狽不堪,他的心也不會死灰複燃,他也不會扮成驁煌的模樣去接近她,讓她恢複記憶。

原來,他與她糾結好多年了,他一直想慢慢捂熱她的心,多少次,他告訴自己:沒關係,驁政,金誠所至,金石為開,隻要有橫心,小櫻花朵兒終究屬於你。

就是這樣的一個信念,他一直堅持了下來,值至今天,沒想到居然搞了這麽一場烏龍,他居然認錯了人。

那個女孩不是穀櫻諾,而是薛曼楨。

不,他不會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覺得當年的那個女孩子應該是穀櫻諾才對。

“小白,我是小櫻花朵兒,是你的小櫻花朵兒啊!你說,讓我等著你,長大後,你會拿閃亮的大鑽鑽來換我的狗尾巴草戒,我一直等啊等,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沒結婚嗎?我等的就是你啊!小白。”

“你說你是當年的那個女孩,那狗尾巴草戒呢?”思緒經過一翻梳理,驁政漸漸平靜下來。

淡然地問,想找出有力的證據。

其實,那也不算是什麽證據。

薛曼楨清秀的眉毛擰了一下,眉間很快籠上了一縷憂鬱!

她說:“狗尾巴草戒我一直戴了五天,那幾天夜裏,我都不敢取下來,生怕它被碰壞了,以後,你即便是有閃亮的大鑽鑽,我也沒辦法給你換了,第六天,我把它摘下來了,把它放到了抽屈裏,每天,我都要打開抽屈看它一次,做著白馬王子迎娶新娘的美夢,我一直就靜靜地等待著,可是,從此後,你再不來找我,穀芊芊也沒來擄我了,就這樣我失去了你的音信,我找不到你,我問過許多的人,他們都說不認識一個叫小白的人,再後來,我爸說我瘋了,書也不念了,就把我送去宜蘭鄉下念書,漸漸地,那枚狗尾巴草戒枯芬萎了,在保存的第八個念頭裏,它連最後的一根毛都脫落了,就隻剩下一根中心的小圈子,奶奶說我真瘋了,整天對著一根草又哭又笑,有一天,在我去念書後,奶奶把它丟到大海裏去了,它被水淹沒,卷進了海中,我的狗尾巴草戒再也找不回來了,小白,知道嗎?它離開的那一天,我哭了整整兩天兩夜,所以,大家才會說,我腦子不夠用,奶奶與爸爸經常罵我,說我是神經病,不知道是哪個衰鬼投的胎。”

“我知道我不是神經病,我隻是一直在等著你來娶我而已,因為,我不幹淨了,我被你玷汙了,小白,我早就是你女人了,你為什麽那麽狠心要與別的女人結婚,棄我於不顧。”

她的這翻話說得動聽又催人淚下,驁政的嗓子眼幾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那你為什麽見到我第一次是不說?”

“那時,我也隻能是猜測,我不確定是不是你,後來,我找人問了,因為,當年,我們在那個……時,你曾說過,你叫白驁,我之所以一直找不到你,就是因為你的姓,當年,你並沒說真實的姓,隻有後一個字是真實的。”

“知道真相後,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他的情緒又激動起來,這是他最想不通的事情,為什麽她知道真相後不來找他,卻在這個時候將真相說出來。

“為了等你,我幾乎耗盡了半生,可是,你已經結婚了,我不想拆散你與櫻諾,她是我妹妹,是與我有血脈關係的,我不可能破壞我妹妹的婚姻,聽說,她還為你掉過一個孩子,小白,我與你的事,隻不過是孩童時候過家家,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隨風吹散了吧!”

薛曼楨說得十分真誠,仿若她就是有一顆博大的胸懷,為了別人的幸福而犧牲自己。

“我今天之所以把真相說出來,是因為我的母親,看在我等了你這麽多年的份上,你就饒恕她吧。”

焰驁緊緊地盯望著她,想在她臉上看出一些端倪,想讓她露出狐狸尾巴,他就不相信,她的心理素質這麽過硬。

可是,她的麵情是那麽平靜,心猶如月光下靜謐的海洋。

仔細咀嚼著她的字字句句,她說得天衣無縫,根本找不出一點漏洞,如果她不是當年那朵櫻花,她又怎麽知道當年那些往事,那件往事,除了穀芊芊,櫻諾,還有他,是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的。

如果她是當年那個女孩,那櫻諾又算什麽,這些年,他一直關注著櫻諾的成長,可是,現在事實告訴他,他把人搞錯了,這是多大的一場烏龍事件。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不相信穀曼楨說的話,因為,見她第一麵時,她就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這女人好瘦弱,好文雅,林黛玉似的病弱,相比較當年,櫻諾也是長得這副樣子。

“如果沒發生你媽行刺我這件事,你是不是永遠不準備與我相認?”

“是的。”

“薛曼楨。”

他徹骨冷喝,卻不顧一切把薛曼楨摟入懷,他抱著她,抱得是那麽緊,嗅聞著她頭發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

“小櫻花朵兒,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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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完結文《政界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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