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安頓好之後。
草屋內,嬴弈麵見了豪商徐清。
“公子,敢問叫我來…”
徐清依然是一副膀大腰圓的模樣,憨態可掬的恭敬笑著。
“我讓你來,是想…”
嬴弈慢悠悠說著,然而見徐清一臉期待興奮的表情,他眼角一跳。
“怎麽,以為我是和你做生意的?”
“難道不是?”
這下輪到徐清愕然了。
以往公子叫他,都是有一筆生意,而每一次都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也算是生意吧…”
嬴弈目光幽幽,微微一笑。
他喝了茶,道:
“朝廷那裏,重農抑商的政策有所搖擺了,此次或許就是你們商人的機會,可要抓住了啊,多表現表現。”
“還請公子明示!”
聽到重農抑商,徐清先是大驚失色,接著便是大喜。
“此次災荒你知道吧。”嬴弈道。
“知道一點。”
徐清目光一閃,他們作為商人,怎麽可能不知道,每一次災荒…都是漲糧價的好機會,賺大錢的好機會。
“首先,不準給我漲糧價。”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嬴弈瞥了一眼,冷哼道。
“這個…我做不了主啊。”
徐清為難道。
他一人也就罷了,若是限製天下商人,要知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商人更是如此,他不可能得罪天下商人的。
即便他是最大的商人之一!
“做不了主?”
嬴弈哼哼道:“那我就重新找個能做主的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組建了個豪商團體,是作為團體的代表來的。”
“……”徐清有些尷尬。
“不過,公子…這件事也確實不行,我們就一句話,不能強製要求別人。”
“行了,我自然知道這一點。”
嬴弈見差不多了,開口道:“我讓你來,是想讓你牽線,助朝廷收取各地的糧食,並且參與修路。”
“修路?”
徐清這下不懂了,修什麽路。
嬴弈目略微深邃。
沒多久,徐清一臉複雜的走出,麵色搖擺不定,最終還是咬了咬牙。
幹了!
屋內,嬴弈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露出笑容,小樣,我還對付不了你?
白擎站在一旁,麵露疑惑。
災荒時修路做什麽,而且天下各郡都一起修,還要賑災,朝廷有這錢?
“白擎,把這封奏書送往鹹陽。”
嬴弈掏出一封信。
“是!”
白擎接過,去外麵找了一名禁衛,命其火速前往鹹陽上報。
等到禁衛快馬加鞭,耗費了不到一個時辰抵達鹹陽,將信呈上去時,嬴政正在太川殿批閱竹簡。
“陛下,公子奕傳來的信。”
趙高接過近侍手中的白紙,餘光不由一瞥,恭敬的遞了上去。
他隻看到上麵寫了三個字:高速路。
“高速路?這是什麽路?”
趙高心中暗自警惕。
那小東西又搞出什麽新花樣出來了。
嬴政接過,打開一看。
“高速路?”
同樣,等他看到標題時,露出了和趙高一模一樣的表情。
高速路是什麽路?沒聽過呢。
抱著一絲疑惑,嬴政繼續往下看去。
“要想富,先修路…”
“有一修路之法,名曰水泥,其堅硬無比,可使…”
“待到各地大路修通,便可在高速路起始、終點位置,收取費用…”
嬴政眉頭一挑。
這法子倒是不錯,和他以往構思建造的秦直道,倒是差不了多少,隻是秦直道不收取來往的費用。
修路是個很費錢的事情,全國各地統一修建的話,還要兼顧賑災等等…
他在考慮需要花費的錢。
不過信裏麵說,可以“承包”給商人們,並且讓其隻能雇用災民流民,兩全其美,既解決了災荒,又促進了…
嬴弈去白臨縣,正是為了試點。
另外,水泥又是什麽東西?
用這個來修路嗎?並且嬴弈在裏麵還提到了,可以用水泥修築城牆,無論什麽武器,都破不了其一點防禦。
“若是這麽說…”
嬴政眼中精光閃爍。
按理來講,可行度是有的,隻是裏麵涉及到一個很敏感的事情,“承包”給商人,相當於明示了要重用商賈。
和之前嬴弈所說的“適當發展商業”配合也就罷了,若是…
嬴政想了想,吩咐道:“傳李斯、蒙毅、馮劫,治栗內史來。”
“是。”近侍躬身前去通知。
見此,趙高暗暗好奇中也有些著急,嬴弈做得越多,他的計劃出意外的概率就越大,所以他必須得查清對方的謀劃!
不過待會兒便知道了…
白臨縣,盧家村。
嬴弈正親自動手,拿著鏟子鏟水泥時,有兩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扶蘇!胡亥!
在禁衛們的跟隨下,這兩人做馬車悠悠的來到了盧家村,兩人都是公子身份,禁衛自然不敢阻攔,隻得前來稟報。
“嗯?”
得知扶蘇來了,胡亥也來了,哪怕是嬴弈,第一時間都愣了愣。
“什麽?他們來做什麽?”
“不知。”禁衛搖頭,他哪兒敢問。
“他們有陛下的旨意嗎?”
嬴弈又問道。
“沒有出示。”禁衛再次搖頭。
“知道了,下去吧。”
嬴弈擺擺手,沒再理會,繼續用鏟子來回和水泥。
一旁的方士圍成圓,仔細看著。
半晌後,嬴弈擦了擦汗水,道:
“比例問題我已經講了,至於怎麽攪拌,你們剛才也看到了。”
“現在你們各自帶十名村民,給我全力製作水泥!你們不用親自來,指揮村民們做就行了,主要還是監督和查錯。”
一眾方士們行禮道:“遵命!”
“去吧。”
“是!”
讓方士們前去幹活兒後,嬴弈躺在太師椅上歇了歇,望著天上火辣辣的太陽,不由皺了皺眉。
“要是有點冰塊就好了…”
沒有空調,沒有風扇,雖然古代沒那麽熱,但還是有些不習慣。
等等,風扇?
嬴弈仔細想了想,電器的自動風扇不行,但手動的風扇,倒是好做。
至於人力,他最不缺的就是人力。
“來人,拿紙筆來。”
有家仆快速去取紙筆遞來。
嬴弈按照記憶中的結構,將風扇的配件等諸多零件,給畫了下來,不過是簡易版的,精密型他記不住。
另一邊。
扶蘇和胡亥並排著,在禁衛的帶領下,朝著盧家村內走來。
在見到村口的“朝廷賑災地”,以及陸陸續續排隊、接受檢查核驗身份的流民時,扶蘇心中很是欣慰。
同時,他也默默做了個決定。
路過一處災民聚集地時,看著十多個衣衫襤褸、枯瘦如柴的流民時,扶蘇臉上浮現悲天憐人的表情。
“他們看樣子都餓了,有吃的嗎?”
“還沒開飯。”
禁衛搖頭,沉聲道:“並且公子說過,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準私自施舍災民食物,違者重懲!”
“這是什麽道理。”
扶蘇眉頭一蹙,麵色不渝。
禁衛沒說話。
一旁的胡亥倒是滿不在意,甚至還默不作聲的離遠了點,這些肮髒的災民,要不是老師讓他來打探情況…
懷著疑惑之色,兩人來到院落。
他們第一眼就看見了正拿著張白紙,給一群木匠們說什麽的嬴弈。
“弈弟。”扶蘇上前來。
“九哥。”
胡亥有點害怕,但還是畏手畏腳的躲在扶蘇後麵,很不樂意的叫道。
“大兄,胡亥…你們怎麽來了?”
嬴弈揮揮手,讓木匠們下去,照著圖紙上製作風扇零件。
“我是想看看弈弟的賑災之法。”
扶蘇坦言道。
自從前兩次蝗災和謠言,他也意識到了信“神”是沒用的,上天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不能使天下和平穩固。
所以他在聽到嬴弈來了白臨縣,似乎是想試驗什麽辦法來解決災荒,就特地趕來了,為的就是學一學。
“我…我也一樣。”
胡亥哆哆嗦嗦的說道。
“我相信大兄是,胡亥你…”嬴弈若有所思的看著胡亥,不會是趙高派胡亥來打探情況的吧?但這也太明顯了。
當他是傻子?
不,應該不止這一層,胡亥明麵上是打探情況,實則還有其他目的。
就像上次蝗災最後一天時,胡亥組織公子們來盧家村一樣,那一晚就出問題了,引來鋪天蓋地的蝗蟲!
“胡亥,上次你的賭注還沒履行,既然你來了,那就順手吧。”
嬴弈忽然似笑非笑的說道。
“啊…啊?”
胡亥小臉一白,咽了口吐沫。
他現在很想跑,但…一想到老師說的那番話,他雙眼一閉,咬牙道:
“九哥來吧!快一點!”
見此,扶蘇皺了皺眉,對方之間的賭約他也知道,但是兄弟就應該相互扶持,即便不認同,也不應該打耳光。
正當他要說什麽時,嬴弈卻是挑了挑眉,心中基本篤定了有陰謀。
胡亥這小子,都能寧願被他打一巴掌,也要賴在這兒…嗬,趙高不知給胡亥畫了多大的餅。
“我開玩笑的。”
嬴弈嘴一咧,笑眯眯道:“你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啊,我怎麽會舍得打你呢,你說是吧胡亥。”
“…是…是嗎?”
胡亥一哆嗦,嘴角抽了抽。
不知為何,對方這樣說他更害怕了,還不如把他一巴掌來得實在。
見此,扶蘇欣慰的點點頭。
弈弟成熟了!
下一刻,在嬴弈的帶領下,兩人被帶著前往“工地”轉了轉。
那裏,大批的災民們正在鋸木運石,每人的臉上有洋溢著笑容,和以往麻木絕望的神色截然不同。
看得扶蘇二人一愣一愣的。
什麽情況?
他們還是第一次在災民的臉上,看到這種不應出現的表情。
“奇怪…”
胡亥好奇道:“我以前也看過做徭役的人,他們都是苦著臉,誰都不想幹活,為什麽這裏的災民反而…”
“是因為他們喜歡做苦力?”
扶蘇則是自語道:“應該是他們有吃食了,活著總歸是好的。”
“都不是。”
嬴弈搖搖頭,說出的原因,讓胡亥和扶蘇都是驚愕不已。
“因為我給他們工錢!”
工錢?
為什麽要給他們工錢?
扶蘇不解,疑惑道:“給災民吃食即可,為何要給錢?這樣一來,朝廷不就是商人行徑了嗎?這可不好。”
“這很好!”
嬴弈指著遠處說說笑笑、努力做工的災民,反駁道:“別和我說什麽重農抑商,有違祖製。”
“從王朝興衰的層麵上來說,究其根本,是百姓活不下去了,所以造反,反過來說,活下去就不會造反。”
“那麽隻要保證百姓們有活路,王朝至少能延續得長久一些。”
說著,他眯著眼質問道:
“那麽,大兄你說說,他們從快要餓死的流民,到現在做活兒就能有錢拿、有飯吃,甚至還有剩餘,如何不好?”
“嗯…如何不好嗎…”
扶蘇逐漸沉默下來。
他的思維認知告訴他,這樣不好,但是眼前看到的現實又告訴他…
沒說話的胡亥心中暗笑。
你和九哥辯論?沒看見老師以前都吃癟了嗎,他現在都不敢頂罪。
這時,有下人來報。
“公子,第一批水泥製作完成了。”
嬴弈早有所料,道:
“告訴孫東,執行預備計劃。”
“是。”
扶蘇和胡亥一臉茫然。
預備計劃?
馬上,兩人的反應各有不同。
前者露出些許好奇,迫切的想知道嬴弈準備如何解決災荒。
後者小臉興奮,也迫切的想知道嬴弈準備如何解決災荒,然後…告知老師!
“好了,你們隨便逛逛吧。”
嬴弈還沒等兩人問出,就先一步說道,擋住了他們的嘴。
頓時,二人都是欲言又止。
不過扶蘇倒是沒什麽,他真的開始逛起盧家村來,偶爾向村民問一些事情,神色時而敬佩、時而皺眉。
胡亥沒法,隻得跟著扶蘇一起,期待能從村民這裏打聽下消息。
別說,還真給他們打聽到了一些東西,比如那個叫水泥的東西,還有什麽“以工作來代替賑災”等等。
扶蘇若有所思。
胡亥則是急忙偷偷派人報上去,雖然他的偷偷在嬴弈看來是光明正大。
就這樣,一天緩緩過去。
第二日清晨。
白擎匆匆到來,說了個重要消息。
“公子,我持公子令牌,到鹹陽找到了蒙上卿,查詢了各郡縣上報的災情,查清了瘟疫的種類,是癘!”
“癘?”
嬴弈一愣,沒聽過這個瘟疫呢。
“你具體說一說,癘有什麽症狀?主要的那種。”
嬴弈皺眉問道。
白擎回憶了一番,開口道:“大部分人,身上會先長紅點,然後變成水泡,最後化膿…全身潰爛。”
“……”
嬴弈想了想,這似乎是天花?
瘟疫有很多種類型,有的甚至病狀有相同之處,白擎說的很可能是天花,但也不盡然。
隻有先試一試再說了。
“白擎,你命人去找一頭得了癘的牛來,並調查一下,白臨縣哪兒裏有瘟疫出現。”
“是,公子!”
白擎抱拳行禮道。
雖然這要求有些奇怪,但他隻用去執行命令即可,沒資格多問。
白擎走後,嬴弈思索了一下,又叫來一名禁衛。
“你火速趕去鹹陽,請示陛下,就說我借夏無且一用。”
“是!”
~~
一個時辰之後。
鹹陽,中車府令府邸。
“這水泥到底是什麽東西,嬴弈那小雜種,表麵上是給陛下建議,實則都開始自己行動了。”
趙高手中拿著密信,來回踱步琢磨著。
就在剛才的太川殿裏,陛下召李斯等人入宮,就“水泥”、“承包”等事情,開展了一係列的商討。
當然,結果還沒出來。
他也知道些大概。
思索片刻,趙高叫來管家,低聲吩咐道:“你拿著這個消息,給那人,他應該知道怎麽做。”
“老爺,他…”
管家猶豫了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點頭道:
“我盡快交給他。”
“今夜就去。”趙高道。
“是。”
望著管家瘦削的背影,趙高眼中陰鷙之色一閃。
雖然他看不懂嬴弈在做什麽,但不管對方要做什麽,他負責破壞就行了,破壞掉就是成功!
而那個六國餘孽,也不是普通的反賊,對方應該能…
片刻後,太川殿。
“陛下,暗衛來報,趙高的管家親自出府了,連夜潛出,看方向應該是白臨縣。”
武祀單膝跪地道。
門內門外都是禁衛,數日前便全部更換了,他也不怕被別人聽到。
“盯緊。”
嬴政隻是淡淡說了句。
“是!”
武祀低頭,然後起身離去。
大殿內,嬴政沒有理會這個消息,等暗衛打探到了趙高具體想幹什麽再說吧。
他現在正看著光幕。
光幕上,許久空白的“時空委托”界麵,此刻居然是又出現了新的!
【朱元璋:委托一位老師!咱的太子性格太軟弱,有沒有好的老師幫咱教一下太子,價格好說!】
“太子性格軟弱?”
看到這個委托時,嬴政還想著自己教人應該還可以,但馬上又想到,扶蘇不也是這樣嗎?
他似乎沒資格教別人。
“不過…扶蘇跑到弈兒那去了,說是去學一學真正的本事,沒想到那個榆木腦袋竟是這樣開竅的。”
嬴政微微一歎。
他以前為了糾正扶蘇的思想,可謂是殫精竭慮,都沒有改變一點,最後無奈隻好送到蒙恬那裏去。
希望利用戰爭、軍隊、異族的凶殘等等,來感化扶蘇,誰知…
回來還有那樣!
就這麽短短去嬴弈那裏一日,就有所變化了?
想到這,嬴政眼前一亮。
有沒有一種可能,雖然他不擅長教人,但嬴弈似乎可以?
連扶蘇這種強牛都能被影響,區區一個性格軟弱,應該不成話下吧。
“但還是得先問一問。”
嬴政心中想著,低喝道:
“來人!”
“陛下!”一名禁衛統領從殿外走進,單膝跪地。
“明日前往白臨縣,找到公子弈,傳朕口諭,問他是否有信心,將一名性格軟弱的人改變一番。”
“遵旨!”
禁衛統領轉身而去。
一夜過去。
第二日,正在白臨縣調水泥、指揮村民怎麽修路等的嬴弈,見到了快馬到來的禁衛統領。
“公子,陛下口諭!”
禁衛統領看了眼白擎,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而看向嬴弈,沉聲道。
“兒臣在!”
嬴弈躬身行禮。
“陛下問:公子是否有信心,將一名性格軟弱的人改變一番。”禁衛原話說道。
“嗯?”
嬴弈一愣,隨即看了看一旁的扶蘇,下意識以為說的是對方,考量了下難度後,點頭道:
“兒臣有信心。”
“收到。”
禁衛統領抱拳行禮,又翻身上馬,回去上報,主打一個快來快回。
看得眾人一臉懵逼。
“嗯…”
望著禁衛統領的背影,嬴弈想了想,感覺好像不是在說扶蘇,對方已經在這兒了,還用多問這一句嗎?
“算了。”
嬴弈搖搖頭,繼續指揮。
也許隻是政哥心血**而已,不過…總不能是看扶蘇在這裏有所轉變,就想送另一人過來吧?
他又不是某個雷電法王。
“繼續!今日的任務是把路沿著各家各戶,修到村門口!”
隨著嬴弈的大喊,
無論是盧家村的村民們,還是流落過來的災民,都是幹勁滿滿,多幹活兒、就多賺錢!
比他們種地賺多了!
一旁的扶蘇略微遲疑了下,也挽起袖袍,拿起一個特質的鐵板,開始學著和村民們一起修路。
周圍的禁衛和百姓們都是嚇了一跳,連忙阻止。
嬴弈也是嘴角一抽。
要是傳出去,他讓長公子扶蘇幹苦力,會不會被罵?
“都讓開。”
扶蘇聲音依然溫和,認真道:“我想試一試,嚐試感受下百姓們的那份喜悅。”
他不明白,所以想試試。
“讓他去吧。”
嬴弈揮揮手,示意禁衛們讓開。
而不遠處的胡亥則是小臉一苦,想都沒想,小腿邁開、轉身就跑。
好可怕!
九哥好可怕!
不會把他也抓去吧?
居然讓大兄為他幹活兒,沒見大兄眉頭都蹙起了嗎,但還是礙於九哥的**威屈服了!
可怕!
老師,我要回家!!
“胡亥跑什麽?”
那邊的動靜吸引住了嬴弈的注意。
見胡亥撒丫子就跑,由於太急,還摔得狗吃屎、掉在了一處農田裏,他不由疑惑。
“救公子!”
禁衛們大急,連忙三五個的跑去,將胡亥給撈起來。
而在盧家村附近,
一處破爛的茅草屋中,張良拿著手中的白布,陷入了沉思。
水泥?
承包?
工錢?
“不對,嬴弈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