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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車府令府邸。

“該死!居然失敗了!”

趙高鋼牙緊咬,背負著雙手在大堂內來回踱步,臉上的表情極為的猙獰,以及一絲…恐懼。

失敗了!

徹底的失敗了!

在三日前,禁衛帶血進入鹹陽城的那一刻,他收到消息後便知道,刺殺行動沒有成功。

否則禁衛應是無一生還。

果然沒多久,便傳來陛下龍顏大怒,下令徹查整個鹹陽及周邊郡縣的旨意,但最讓他驚恐的還有兩點。

一,他不知道刺殺的那些人,是否有被活捉的。

二,陛下居然是命李斯徹查,李斯這老狐狸他都忌憚三分,對方會不會查出些線索指向他?

“廢物!一群廢物!”

趙高胸膛劇烈起伏,麵色漲紅後又慢慢煞白,不甘中夾帶著憂恐。

雖然他自信,無論是聯係還是派去的殺手,都牽扯不到他,但總歸不是百分百的,萬一他忽略了什麽…

“這下怎麽辦?”

趙高深深的憂慮起來。

若是換做以前,即便胡亥成不了太子,當不了皇帝,他憑借權勢也能安穩而退。

哪怕受到扶蘇厭惡,

但以他對扶蘇的了解,隻要運作得當,扶蘇也不好意思對他下手。

但現在不同了。

扶蘇成為皇帝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嬴弈那個小雜種倒是很可能成為太子!一旦對方登基…他三族不保。

“怎會如此…”

趙高頹喪的軟軟坐下。

一月前,他還權勢滔天,甚至將嬴弈給打入大牢,誰知現在…處境顛倒了!

就在這時,

外麵有下人來報:“大人,宮裏來人了,陛下召見,讓大人快快入宮。”

“陛下隻召了我?”

趙高心中一沉,這個時刻召他,大概率不是什麽好事。

“還有右相。”下人道,

“李斯…”

趙高心底更加沉重,早不召晚不召,偏偏在這個時候和李斯一起召。

是李斯找出線索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命人備車,匆匆前往鹹陽宮。

而另一邊。

剛審問出一點消息的李斯,正欲準備入宮稟報,誰知剛好有近侍前來召他入宮。

“備車!”

李斯命人前去備車,眼中帶著些許的興奮之色。

趙高!

他發現了一點證據,經過追查,這些線索有意無意的、延伸到了中車府令府上。

“看你這次怎麽躲!”

隻要弄死了趙高,那麽太子之外,將再無疑慮,沒有人能與公子弈爭奪!

屆時,他李斯大勝!

不多時。

鹹陽宮,太川殿。

空****的大殿中,嬴政著一身玄紋帝袍,靜靜地坐在案桌前,臉上有種平靜中隱藏著暴怒的感覺。

“這麽說…”

“所有的線索都直指趙高?他還與六國餘孽有勾結?”

“是。”

嘶啞的聲音莫名響起。

“混賬!”

嬴政陰沉怒罵。

趙高這該死的家夥!

竟然早就勾結六國餘孽,不知道想做什麽,此處為了刺殺嬴弈倒是暴露了出來。

“命暗衛清洗趙府…”

嬴政剛說出口,想了想,又道:“全力盯著趙高,包括他府邸進出之人,有可疑者直接抓來審訊。”

“是…”

坐在軟墊上,嬴政的臉色極為陰沉,他本想直接下令抓捕趙高三族,抄家滅門,但一時又改變了想法。

他準備釣魚!

既然趙高勾連六國餘孽,他倒是不急著殺了,讓對方發揮出最後的餘熱,將六國餘孽們盡皆牽扯出來!

而沒多久。

近侍上前恭敬稟報:“陛下,趙大人和右相來了。”

“傳。”

嬴政淡淡道。

殿外,兩道身影走來。

“臣拜見陛下。”

下方,李斯和趙高兩人並排,皆躬身行禮道。

“免禮。”

嬴政看了眼忐忑的趙高,眼睛微眯,又看向李斯,道:

“李斯。”

“如今三日過去了,關於嬴弈被刺殺一案,有新的進展嗎?”

聞言,趙高目光一沉。

他微微偏頭看向李斯,卻發現李斯也正在看著自己,眼中透露著似笑非笑的神色。

!!!

趙高暗自大驚。

什麽意思,李斯這家夥難道是查出什麽來了?

“回陛下。”

李斯彎腰行禮道:“臣經過追查,拷問那群反賊,倒是有了個新的發現。”

“說!”

嬴政語氣冷冽。

“經那群六國餘孽透露,他們上麵還有位大人物,不知身份,隻知是當今朝廷一名位高權重的大臣。”

說完,李斯望向趙高。

“而臣沿著蛛絲馬跡摸索,卻發覺,所有人的線索,都指向一個地方!那裏便是…”

“中車府令府,趙高趙大人的府邸!”

轟!!!

趙高腦中空白一片,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惡狠狠道:“李斯!你這是汙蔑!”

“我怎麽可能與六國餘孽有勾結,我這麽做圖什麽?”

李斯閉口不言。

“這…”

帝座上,嬴政麵色微嘲,卻是假裝遲疑,為趙高說話道:

“應該不可能。”

“趙高侍奉朕幾十餘年,要說辦事或許會出錯,但唯獨勾結六國餘孽…是不太可能的。”

趙高麵色一喜。

不過馬上,嬴政又為難道:“但是李斯查的也有理有據…”

“這樣吧,限期一月,李斯你再找證據,必須要確鑿無誤才行,否賊不能輕易給大臣判罪。”

“臣遵旨!”李斯低喝。

說完,他告辭退下,殿內就隻剩下趙高一人。

“陛下,臣冤枉!”

“臣跟隨陛下數十年,中途抓的六國餘孽無數,臣是最不可能勾結反賊的啊!臣也沒理由勾結他們…”

趙高直接跪地叩首,涕泗橫流,滿臉委屈的叫冤道。

“朕知道。”

嬴政一歎,複雜道:

“但李斯查到了你,朕總不能一言抹之吧?不過隻要你是清白的,朕保證,無人能冤枉你。”

“謝陛下!!”

趙高不斷磕頭,直到額頭磕出血了仍舊不停。

片刻,他頭上敷藥離去。

嬴政一人站在太川殿中,麵色平靜,目光深邃不已。

“大局要展開了,盯著些,適當時候添油加火,朕要看趙高狗急跳牆,逼他去聯係六國餘孽。”

“是!”

一道莫名之聲響起。

嬴政歎了口氣,麵露糾結之色,低聲喃喃。

“趙高…李斯…”

乾元宮。

嬴弈看著手中的玻璃,很是滿意,基本已經成型了。

還有紙。

在他改進了部分缺漏後,紙也勉強研製而出,柔韌性大大增強。

“公子,有件大事。”

秦冶端著茶水走來,提醒道:“再過半月,就是陛下的壽辰了,公子準備送什麽壽禮呢。”

“壽禮嘛…”

嬴弈手一頓,望著疊起來的白紙,嘴角一翹。

“送父皇一個諸子百家。”

“諸子百家?”

秦冶麵露不解,這是什麽意思,這還能送?

“當然。”

嬴弈冷哼,這些反秦的諸子百家,以為他真沒辦法?他隻是在等罷了!

等紙研製成功,等報紙出世!

秦冶沒敢多問,這涉及到公子的隱秘,他又說起另一個消息。

“剛才李大人派人來過,留下一封信便走了。”

秦冶拿出密封的竹筒。

“嗯?”

嬴弈眉頭一挑。

大秦雖然普遍用竹簡,但對於一些特殊的,如聖旨、調令、密信等,會用白布替代,外封火漆。

李斯這個屬於密信。

打開竹筒,嬴弈拿出裏麵的白布,一字一句的仔細看去。

看完後,他斟酌了一下,先是蹙眉,接著舒展開。

“果然如此。”

嬴弈低哼一聲,似乎是早有所料。

“根據李斯的調查,那群被活捉的六國餘孽,已經有人開口了,他們上麵的一位大人,是朝廷高官!”

“那黑衣人還沒審出來。”

“不過根據李斯的追查,倒是把他的身份查出來了,此人是趙高早年收的一個門客,後離開趙府…”

秦冶一驚,低聲道:

“公子,這些刺殺公子的,是趙高圈養的死士?”

“死士談不上。”

嬴弈搖頭,沉聲道:“估計是替趙高做髒活的,明麵上離開趙府,實則由明轉暗。”

“那麽怎麽辦…”

秦冶看起來很是擔憂。

“趙高一天不死,那公子豈不是都有危險?要不公子在宮裏別出去了,請陛下加派禁衛保護吧?”

“這倒不用。”

嬴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很明顯,李斯這一手將趙高逼入絕境了。

一旦證據確鑿…

那麽趙高要麵對的,就不是失去權勢、被處以死刑那麽簡單,最大的可能是夷三族!

“但是父皇怎麽…”

嬴弈皺了皺眉。

趙高在政哥心中還有聖眷?在李斯明確劍指他的情況下,趙高還能得到庇護,至少在鐵證如山之前是這樣。

“想搞定趙高還挺難…”

嬴弈想了想,也快了,按照他的計劃,隻要收服了諸子百家,就能進一步削弱趙高的帝心,屆時再…

但也有種辦法更簡單。

那就是找到刺殺他的那批人,是趙高指使的,就能立馬幹掉對方!

“算了,慢慢來吧,總能將趙高給弄死的,就是得防止他狗急跳牆。”

嬴弈心中默默想著。

接著,他命秦冶備車,要去乾元宮,火藥的最後一步開發,即將完成!

他要親自守在那裏調整!

與此同時,中車府令府邸。

“該死!該死的李斯!!!”

“絕對是你!絕對是你在支持嬴弈那小雜種!我就說嬴弈這麽個小小的公子,怎麽可能突然變得如此厲害!”

府中,趙高麵目猙獰,瘋狂的砸東西,連最愛的花瓶等都不管不顧,盡皆砸碎,似乎要將心底的憤怒全部宣泄。

一旁的胡亥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裏一副害怕的表情。

“老…老師,發生什麽事了?”

胡亥手裏拿著蝗蟲籠子,滿臉懼怕中帶著懵逼。

他很久沒見過老師這麽惱怒了。

“還玩蟲子!”

趙高雙目血紅,朝著胡亥看過來,一把奪過他的籠子,用力砸在地上,惡狠狠的猙獰道:“我們都要死了!”

“哦,原來是要死了…我還以為…啊?要死了?我們要死了?”

胡亥先是一愣,沒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來後,麵露驚恐道:“為什麽我們要死了?誰敢殺我?”

他是公子,還是父皇最寵愛…嗯,現在是次寵愛的兒子,誰敢殺他?

“廢話!還有誰!”

趙高語氣冰冷,咬牙切齒道:“還不是那個嬴弈!你以為他成為皇帝了,會放過我們?”

“應該…”

胡亥本想說應該會,但偷偷瞄了趙高一眼,心中嘀咕,九哥再怎麽也不可能殺他的,但殺老師嘛…

嗯,真有可能。

殺他不太可能,畢竟他是父皇的兒子,父皇不可能允許九哥對他動…咦,等等,等九哥成為皇帝,父皇不都已經死了嗎?那還怎麽阻止。

想到這點,胡亥直接傻了。

之前想岔了!

頓時,一股莫大的恐懼占據了胡亥的腦袋,讓他不由身體發抖,急忙問道:“老師,那我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趙高沒好氣的罵了句。

他眼神中帶著陰鷙的殺意,低語道:“如今,隻有險中求險,再利用那些六國餘孽們搞個大的…”

後麵的話胡亥沒聽清。

總之就是,老師好像要賭一把,贏了獲得一切,輸了…好像也是那個結果。

“來人!”

趙高猛地大喝。

一名老者管家從旁邊走來,恭敬的站在一邊。

“你去告訴厲京,讓他找到…然後…”趙高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

老者麵色微變,大人這是要…同歸於盡?不,似乎是最後一搏。

聽完,他重重點頭。

“我馬上去!”

趙高“嗯”了一聲,眼中閃著瘋狂的神色,此次,不是他死,就是嬴弈亡!

至於陛下哪裏…

這本來就是件一箭三雕的事情,嬴弈死,胡亥上位,他重新獲得信任,完美!

對了,還有李斯…

而同時,

就在趙高算計之時,右相府裏,李斯同樣也在進行著算計。

“真是奇怪…”

窗前,李斯背著雙手,蒼老的臉上帶著些許的疑惑。

他以為在自己上奏之後,以陛下對公子弈的“寵愛”,即便不相信是趙高為幕後之後,也會將其囚禁。

直到證據確鑿,或者證據不足,才會把趙高放出來。

再不濟也會大怒。

但是…

李斯的臉上愈加不解。

一向善於揣摩帝心的他,陛下的這反應,直接給他整不會了。

有沒有可能是陛下在演戲?

李斯默默想到了這個可能,他跟隨了陛下幾十年,陛下的性格…他大致了解,否則也不會善於揣摩帝心了。

今日之事太過於反常,反常到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庇護趙高…也不是這麽庇護的。

“陛下究竟準備幹什麽呢…”

李斯眉頭緊鎖。

“若是庇護趙高,但明裏又給我一月時間調查,暗裏更是命我全力徹查,若是不庇護…的確又是那樣…等等!”

李斯忽然眼睛大睜。

他明白了!

如果趙高真的和六國餘孽有牽扯,那麽陛下此舉,是想利用趙高,把那些潛伏已深的反賊給逮出來?!

應該是這樣!

所以才給了趙高緩衝的生機,又要命他死死的逼住對方!

“原來如此!!!”

李斯心中不禁暗歎,果然不愧是陛下,居然下了這麽大盤棋。

而他的作用,就隻有一個,死死的咬住趙高,不斷的逼對方走極端!

知道了緣由目的,李斯驟然放鬆下來,思索片刻後,他命人取來白布,寫下些東西後密封好,派人送往乾元宮。

鹹陽城內,各方都在行動。

嬴弈在琢磨著怎麽算計趙高,李斯在計劃怎麽逼趙高的情況下、又不會把對方逼死,趙高則是在進行最後的掙紮。

至於嬴政,他全程把控著全局。

而與此同時。

鹹陽城的一處郊外,趙開等人原本的偏旁小院中。

一道身影默默坐著。

“唉…”

輕微的歎氣聲傳出,這道身影站起身,走到院落中。

“是我害了你們…”

張良臉上浮現愧疚的神色,盡管他知道,趙開等人受的是一位神秘人的命令,但他卻在其中也起了誘導作用。

“公子…嬴弈。”

張良的目光望向鹹陽宮方向,眼中露出些許佩服,然後便是無盡的殺意。

“我利用了蝗災,傳播天災,又利用了天雷,傳播雷罰,又設計隕石,傳播流言,加上其他有誌之士幫助,以及諸子百家暗中的煽風點火……”

“可謂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我以為必勝了,你卻造出個什麽祭天台,可笑我當初還嘲笑你自不量力…”

“沒想到,你竟然真有引天雷降下,而不傷及絲毫的辦法,以此為神跡,並配合區區一道聖旨,便輕易擊敗了我。”

張良悠悠一歎。

對方隻需一件事,便把他這麽多時日的成果,全部作廢,甚至還反讓天下百姓產生了敬意,這可是不得了啊。

這代表民心開始歸屬回暴秦了。

而且他昨日前往鹹陽,找一位當初韓國遺留下來的權貴,請求幫助,對方一反常態,居然狠狠的拒絕了他。

並讓他永遠不要再來了。

“可惜,這次沒能殺了你,真想殺了你啊…”

張良再次一歎。

他從嬴弈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甚至有一種,隻要對方活著,他就完不成任何目的得感覺。

“不過…好戲還在後麵。”

略微頹廢了一下之後,張良又重振精神,目光精光湛湛,看向鹹陽方向,嘴角微翹,自言自語道:

“任憑你蝗災解決得再好,始終還是會有災民,衍化為流民,並且…爆發災荒,形成流民潮。”

“而且隨著流民的增多、聚集,瘟疫災疫也會誕生…”

說到這,張良露出自信的笑容。

“既然你想統合這個世界,那麽我就給你重新打破,碎掉!”

“來吧,讓我看看,你要怎麽樣…才能解決瘟疫呢?”

若是有他人在場的話,必然會驚恐萬分,這個張良,居然利用一個蝗災,就製定了這麽個連續計劃!

而且有了張良的一手推動,無論是災荒還是瘟疫,都不可能是簡單爆發的,最大的可能,是天下霍亂!

隻有天下亂了,張良才可能複國。

而就在張良的計劃實行當中,大秦各個郡縣裏,一股股小型災荒流民爆發,然後快速的匯聚,形成大股災潮!

不過由於推動這個計劃,極其費時間,好歹在嬴政壽辰之前,沒有大規模爆發出來,隻有小股災民。

並且為了壽辰,下麵的官員們也都盡量瞞著,沒選在壽辰這幾日上書。

時間緩緩過去。

終於,到了始皇壽辰當天。

鹹陽城裏,禁衛們八方巡守,街道上四處都是玄色與朱紅的掛飾,珠玉鋪路、金銀點綴,盡顯奢華與尊貴。

鹹陽宮中。

嬴政身穿慶典帝袍,其上鑲嵌著玄鳥黑龍、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頭戴十二蒼玉冕旒,端居帝座,俯瞰百官。

無盡的帝王威嚴彌漫而出。

下方,百官們及眾公子們也是著玄色朱紅交加的服裝、腰挎玉佩、手持慶詞,麵色紅潤欣喜的相互交談著。

終於,到了壽辰的時辰。

趙高起身,高呼道:“時辰到~!”

“百官賀壽!”

頓時,殿內所有人跪地,雙手捧慶詞於上方,大聲喝道:

“臣等恭祝陛下大壽!陛下萬年!”

“臣等恭祝陛下大壽!陛下萬年!”

帝座之上,嬴政麵露笑意。

“朕,同袞袞諸公一起,祝大秦萬年!”

“祝大秦萬年!!!”

“祝大秦萬年!!!”

百官們再次俯首,高呼大喝道。

“禮畢!”

趙高麵無表情,繼續高呼道:“百官獻禮!”

頓時,蒙毅出列,手中捧著一個木質的長方形方盒,密封的很完善,四周銜接處甚至用了釘子釘死。

“臣,蒙毅,恭祝陛下大壽!”

他將手中的木盒舉至頭頂,馬上,上方有近侍下來接過。

見此,嬴政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這是什麽,還不讓當場看?

不過他也沒在意,蒙毅既如此,那肯定是有不能當麵看的理由。

而在蒙毅過後,李斯、馮劫等一眾大臣,以及公子們紛紛獻禮。

有的是名貴之物、有的是象征意義,還有些所謂的“祥瑞”。

值得一提的是,

扶蘇獻的是玉如意,也不知道代表什麽意思。

胡亥倒是稀奇,居然拿出了一列竹簡,稱是對付六國餘孽的計策,使得在場所有人都略感詫異。

嬴政表麵也很高興,實則心底暗哼。

不用多想,肯定是趙高的謀劃,讓胡亥來爭取麵子的。

麵臨“刺殺公子”的大罪,都快死了,還在想著爭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