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山海帝國收回這莫山城的時限一天天的在減少,而莫山城之中的人也愈來愈少,除了一些死心塌地想留在這莫山城的人還留在這裏之外,其他人都收拾好了行李,前往了數十萬裏外的灝城。

曹青婷和蘇立還是那般平淡的生活。不過對於蘇立開的鐵匠鋪,卻是如莫山城之人所說的一般,沒有什麽人來光顧,不過就算如此,蘇立還是十年如一日的在鐵匠鋪打鐵,不過對於他到底在打造什麽東西,就算曹青婷都是不知曉。

時間也隨著兩人的平淡生活,而逐漸的流逝。

在時間的度過之中,莫山城之人已經對蘇立這家新來的住戶有了些了解,甚至還有一些人親自上訪,這些來者,蘇立都是好生招待,沒有怠慢分毫,對此,這莫山城遺留下之人,多多少少都對蘇有了些好感。

轉眼,十幾日的功夫過去了。

今天,便是山海帝國對這莫山城住戶所下達時限的前一天,也就是說今天是第十四天,明天就是山海帝國之人前來此城的日子。

現在還留在莫山城之中的人已經不過數千,這些人大多是老弱病殘之人,小部分則是一些壯實的年輕人,不過這些人大部分是那些老弱病殘之人的兒子,亦或者孫子,因擔心其家人的原因,不願自己離開這裏,不過這些人,大多是不明白那山海帝國收回這莫山城的真正含義,所以才會堅持不離開這裏半步。

但是,明天一旦那山海帝國真的派人前來,真的如同那城門處告示上所說的那樣,這莫山城之內將不會存活一人,也就是說,到了明天,這莫山城殘留之人,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這莫山城的殘留之人,在絕對實力的麵前翻不起什麽大浪,這一點和修真世界的實力懸殊,大同小異。

這十幾日,蘇立除了第一日去過那酒樓,從此就再無去過,就連當初要的那壺酒的酒錢都沒有給清,他之所以沒有去,是因為他去不去已經沒有了必要,就算那拉胡琴之人還在那裏,他也不想知曉當初那人所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還是要親自的去體會,才會領悟其中的真諦。

今日,蘇立正在烘爐旁打鐵,一塊燒紅了的鐵塊已經奇形怪狀,不過蘇立卻是在拿著他的那小鐵錘,不斷的在上敲打,那鐵塊的形狀,也隨之在漸漸的改變,而他敲打那鐵塊之時,也時不時的照顧著風箱,掌握火候的大小。

打鐵有很多必須的體質在內,比如力量等等,但作為一個修真者,他什麽都不缺,比這凡人帝國江湖之中的任何一個打鐵之人都要強。

而經過他數天的努力,這鐵匠鋪也和他和曹青婷的住處分開了,彼此相隔了大約七丈的距離。其實蘇立就是把原來中間的那塊頂梁柱換了一個位置,隨後又把兩邊分別的改造了一下,就這樣,他和曹青婷的住處就和這單獨的一個鐵匠鋪分開了。

蘇立打鐵的時候,也絲毫影響不到曹青婷,這也是蘇立的初衷。

就在蘇立此刻在辛勤工作的時候,卻是有兩個不速之客,從莫山城之外走了進來。

這兩人麵生的很,反正這莫山城這數十日中,已經很少有人走進,大部分都是走出。而且這剛剛走進的兩人衣裝華貴,氣質儒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人。而且兩人舉止優雅,步履緩慢,一看就是從小被家人管教彼嚴的富家子弟,不過看其兩人的衣裝差別,和兩人所站的位置來看,是主仆兩人。

其實根本區分兩人的方法,還是在於兩人衣著和打扮,這兩人衣裝都很華貴,但稍稍走在前方那人的衣裝,卻是上等的布料*,在其身後那人身上的布料,卻是略遜一籌。最為顯著的,就是走在前方那人的腰間,掛了一塊玉佩,此玉佩被這江湖之中的百姓看見也許沒有什麽驚奇,最多也就是知曉能夠帶著此玉佩的人定然是大戶人家的人。但是在這江湖之中混跡的江湖中人看見這玉佩,定然會驚奇此人的身份。如果是蘇立亦或者是修真世界之中的人看到了這玉佩,卻是也會驚奇,這玉佩之上所散發的陣陣元氣。

“公子,這莫山城已經廢棄了,今天我們還來這裏幹什麽啊?你看看,這城中哪裏還有一個人,沒事我們就快走把,要是一會出了什麽事情,我可擔待不起。”那看起來是奴仆之人望了望四周,看到一個鬼影都沒有,抱怨開口道。

被稱為公子之人拿著手中的摺扇敲打了一下那奴仆的腦袋,笑罵道:“你啊,這一路上喋喋不休個不停,就不能夠安靜一點?我就是來看看這莫山城還沒有殘留之人,萬一真的有,那明天這裏豈不是會生靈塗炭?”

“哎,公子,那拉哈帝國要和我山海帝國開戰了,這莫山城之人就算不撤離,到時候兩方開戰這裏也會殃及池魚,老爺說的不錯,帝國之中下達如此命令,也是為了這莫山城之人好。”那奴仆揉了揉吃痛的腦袋,歎息道。

兩人就這樣彼此閑聊的向這莫山城之中緩緩走去。

“時光如賊,偷走了多少青春,多少歲月,當初我還年幼之時,就在這裏遇見了師父,但這裏卻已經人走茶涼,不久之後就要成為了一座廢棄的城池,就要成為兩方戰火的開端之地。”那公子走著走著,突然感慨道。

在打鐵的蘇立,聽見此人微不可查的聲音,卻是搖了搖頭,“一個小我百歲的娃娃,居然都在感慨這歲月的無情,他懂嗎?亦或者說,我懂嗎?”

蘇立苦笑,他在修真世界混跡了這麽久,有些事情連他這在這修真界混跡了百年的人都不懂,卻是被這些凡人帝國中的凡人說的頭頭是道。

就在這時,蘇立卻是聽到聲音繼續傳來。

“公子,你看,那是一個鐵匠鋪,好似還有人在打鐵。你快看啊。”

“小三,莫要喧嘩。”

蘇立隻聽到腳步聲臨近,如果是一個凡人,定然是聽不到這腳步聲的,因為那聲音完全被蘇立此刻的打鐵聲音覆蓋。

咯吱……

房門被推開了,走進來兩個衣裝華貴的人。

“要打鐵嗎?”蘇立專心打鐵,卻是沒有功夫理會二人,隻是平靜開口道。

“這莫山城已經被下達告示說要清空此城,為何閣下還留在這裏?”說話之人,正是那被稱呼公子之人。

“敲門了嗎?”蘇立冷漠的聲音傳來,他之所以說出這句話,卻是因為他在此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修真者的氣息,讓他現在彼為的不喜。

這句話把那公子說的一愣,臉上立即帶著歉意,他這樣有過特殊教育之人,居然被一個在凡人城池之中打鐵的人這樣教訓,著實有些不爽,但此事確實是他的過錯,急忙抱拳道:“在下,千槿,剛才多有冒犯,望閣下不要介意,方才冒昧話語也是關係閣下的安危,雖有些唐突,但在下卻是沒有惡意。”

“哦,你剛才所問,我卻是不知曉怎樣回答你。其實,你剛才所問也著實是些廢話,且已經涉及到了我的隱私,我為何不離開,與你何幹?你雖口上在說擔心我的安危,但你我實在非親非故,且我知曉這莫山城大限將近,卻沒有離開,定然有我的原因,你那樣詢問,難道符合你我現在的關係?”蘇立放下了手中事物,轉頭望著這千槿說道。

千槿再次一愣,他雖有心反駁,但他這眼前之人卻說的字字有理,他無從反駁,隻好憋的滿臉通紅。

但他不說話,卻不代表他的奴仆不說,那奴仆看到主子這般被人嗬斥,不由怒聲道:“公子,我們理他幹什麽,他要死就死,與我們何幹,我們快點離開這裏把。”

“小三,莫要放肆。”那千槿眉頭一皺,說道。

“你這奴仆說話還在理,世間不平太多、死去的人也太多、冤死的也太多、被你這等紈絝大少欺壓的也太多、被這本地官宦禍害的也太多,你管不過來,家家都有家家的故事,豈是你一個人能夠解決能夠明白的。”蘇立搖頭苦笑道。

“這!”那千槿被說的完全無話,就連那叫小三的奴仆,也是啞口無言,他們真的搞不明白此人是什麽邏輯。

“如果有事就直說,無事就請離開。”蘇立下了逐客令。

千槿愣在那裏,他在想,剛才之話,豈能是一個鐵匠能夠說出?

“不知閣下姓名,如有機會我定再登門拜訪。”千槿抱拳道。

“又是一句廢話。明日這莫山城已經要廢棄,莫山城也不會有人留下,你若是真有心,可以去山海帝國稟明此事,讓這莫山城可以繼續由人居住,就算到時候山海帝國和拉哈帝國真的開戰了,那麽這莫山城之中人的生死,也是他們自己決定的,與山海帝國無關。世間之人的憐憫,往往都用在無用之地,不能夠用在根本,在人死之後,才去悼念,才去傷心,一群本以為很慈悲的人,卻不過是那些曆盡滄桑、看遍繁華人眼中的小醜罷了。”蘇立搖頭,繼續打他鐵,“不過我的名字也不是什麽隱晦,告訴你也無妨,在下叫蘇立。”

千槿和小三麵麵相覷,不知所以,但是這千槿卻是從蘇立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些什麽,向蘇立抱拳之後帶著此刻還不解的小三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