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法遠和尚與大應學宮祭酒文雲卿、大奕道宮觀事周複始、大安道錄院大天師古允平、大羌國師戈豹君和大涼巫族長老周摯在一邊先行商議的空隙,其他修士也沒閑著,紛紛與相熟的打招呼。

難得這麽多同階濟濟一舟的時候,低聲笑語,各自成群紮堆交流。

張聞風與朱潯、顧全聊了兩句,笑著與走來的靈寶觀開元峰主萬伯起抱拳行禮:“恭喜萬師兄成就金丹!萬師兄什麽時候破境成功的,怎麽沒有見周師兄飛劍傳訊告之一聲?”

他知道萬伯起前年冬天時候,去了偏遠小鎮當叫花子,另辟蹊徑走脫凡路。

沒想到短時間內還成了,吃的苦頭估摸著也不小。

自從上次大戰後,短短不到三年時間,東大陸的人族實力迎來了一次大爆發。

應了那句古話:興起於劫難之後。

萬伯起身上氣息尚不穩固,笑得很開心,回禮後低聲道:“剛剛晉級一天,才出關便遇上這事,周師兄想讓我留守海州城,我哪裏待得住,當然是跟著出來湊熱鬧。”

張聞風知道萬伯起是因為大奕勢弱,其它各國傾盡全力,都隻留下一個主事四階留守,大奕目前總共才三名金丹修士,他再留下臉麵上不好看,怎麽能落於人後?道:“路上還有四個時辰,你且坐下來調息或祭煉兩樣寶物,等凱旋返程時候,咱們邊喝邊聊。”

“哈哈,那說定了。”

萬伯起是有兩樣宗門祖傳寶物和取自默林真君洞府的盤龍如意,需要在路上抓緊時間祭煉,時間緊迫,他隻與張長老打聲招呼,尋到舟艙邊上坐下,布置了簡單防護禁製,取出盤龍如意用心祭煉。

有什麽安排布置,他暫時管不著,到時跟著周師兄走就是了。

張聞風招攏土堃、楊水蘭、閭子進、小泥兒和陳青橋,他們這一群人多勢眾,除了陳青橋,相互知根知底,他傳音與幾人商議戰場上的配合戰術,戰場上除了見機行事靈活應變之外,須得有幾門聯手進攻、防護、增援的預案。

據掌握的半年前消息,獨仙群島目前實力大損,大約還剩餘十四名四階修士,雖然是一盤散沙,烏合之眾,他們長途奔襲卻不能等閑視之,兵凶戰危,又不占地利人和,必須慎之又慎,多做謀算計劃。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自己擅長的法術、法寶大致透個底,由土堃、楊水蘭兩位統籌排兵布陣,三個人時候怎麽出擊和防護,四個人又怎樣,五個人一起該如何快速擊潰敵手。

都是經曆過無數次戰陣廝殺闖出來的經驗豐富之輩,隻需要統一手勢、行動信號,很快便能掌握基本的配合戰術。

土堃從袖內摸出幾枚刻繪著複雜符文的玉牌,傳音道:“這是我花了好些時間煉製而成的保命土行護身符,中間鑲嵌的是五階土行晶石,你們祭煉一下,隨身佩戴,關鍵時刻能擋住要命的一擊兩擊。”

陳青橋接過價值不菲的保命護身符,拱手感謝。

以五階晶石做能量牽引,大手筆啊,他跟著張觀主混占了大便宜。

“賬先記下,等大戰結束,都得拿戰利品來還我,徒弟媳婦也不例外,這玩意造價太貴了,花得我肉疼。”

土堃玩笑著說道,一人給了一枚。

張觀主將東西抓到手,皮笑肉不笑道:“賒著,等以後發財了再掏點還你。”

楊水蘭笑盈盈道:“我的也賒著,等樂子賺錢了還你。”

閭子進一把搶過最後一塊,嘿嘿笑道:“咱們哥倆誰跟誰啊,談錢傷感情,我就生受了……”

土堃氣得一腳踹去,觀主不能踢,楊水蘭是徒弟媳婦,這頭賤皮驢子沒臉沒皮的還踢不得嗎?

閭子進哈哈笑著,靈活得像一陣風,早就躲過去角落把玩玉符,咧嘴煽風點火:“忒小氣了啊,想不到土護法你是這樣的人,看錯了你。”

土堃罵道:“一個個耍無賴,長本事了。”

小泥兒眼巴巴看著他們都有保命護身符,到她這裏卻沒有了,目光都不帶瞟一眼,似乎都忘記她這個四尺高的小不點存在,忙跳起來叫道:“土爺,我的呢?您少發了最最可愛的小泥兒,他們都沒有良心賴賬,小泥兒到時的戰利品您隨便挑,想挑幾樣都成。”

眨巴烏黑大眼睛,使勁裝可愛賣萌。

土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解下自個腰間的玉符,伸出去又縮了回來,讓小泥兒撈了個空,想起什麽皺眉道:“我怎麽聽說,你平素老是欺負我那個憨徒弟,也就是你家姑爺,可有此事?”

小泥兒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土爺您冤枉小泥兒了,我現今都被他們兩個合起夥來欺負得無家可歸,好可憐的。”

楊水蘭敲了一記賣慘的小家夥。

土堃哈哈笑著將玉符遞給揉額頭的小泥兒,道:“概不賒欠,戰後還賬。”

小泥兒拿了東西溜去閭子進身邊,笑嘻嘻用氣死人不償命語氣道:“我的欠賬,一向都是娘娘還,小孩子家家的,身上麽得錢。”

這邊鬧得熱鬧,其它地方都在各自組隊討論。

前頭卻聽得周摯吵了起來:“法遠大師,咱們雖然比他們高手多幾個,卻也不能小覷,到時不知有多少三階賊修組陣抵擋,兵分兩路是戰術大忌,太冒險了,我不讚同。”

學宮祭酒文雲卿也點頭附和:“不占大優勢情況下,分兵兩路,實乃兵家大忌。”

法遠和尚解釋道:“據以前得到的消息和潛心推算得知,獨仙群島的四階修士集中在‘彷徨島’和獨仙本島,咱們長途遠襲,出其不意發起攻擊,有七八成的機會將他們誅滅,否則先攻擊獨仙本島或彷徨島,另外一夥四階修士不會增援,他們很大可能反其道行之,趁著東大陸實力空虛,進攻擾亂東大陸各國,以報複咱們的偷襲。”

眾人沉默。

一群沒有顧忌瘋狂的四階賊修,造成的破壞將難以估量。

誰也不知那些失去根基的家夥,從哪裏殺入?

東大陸幾個人族國度,除了都城,其它州城都可能遭到攻擊,生靈塗炭,沒誰肯定地說能夠幸免。

法遠和尚心中輕歎,打仗怎麽可能不死人,想憑借已方擁有的優勢碾壓獨仙群島修士,別人也不蠢啊,不給那些獨仙島烏合之眾以希望和能打贏假象,肯定留不住他們。

兵行險著,才是可行之策。

提前發動長途遠襲,對雙方都是倉促考驗。

法遠和尚朝看過來的張觀主招呼一聲,請張觀主共參商議,以他對張觀主的了解,應該會支持他的冒險計劃。

他和百裏大師再三推算。

凶吉無絕對,不破不立,事在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