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尖魚叉化作三道寒光,將那個在驢音巨吼中苦苦掙紮的鬼修射了個對穿,三孔六洞,全部命中要害位置。

那個鬼修絕望遁出的鬼魂,在音波攻擊下沒能堅持一息,瞬間灰飛煙滅。

幾乎同時,陷入困境的矮壯劍修自知頂不住劍神通多久,更不可能在驢子的夾擊下活命,這兩個原本由他們對付的家夥,將他們坑害慘了,他狠命一捏左手中摸出的黑色玉璽,往五十丈外的道士砸去。

張聞風心念一動,分出數縷劍絲劈向給他非常危險感覺的玉璽。

“去死!”

矮壯劍修眼中盡顯恨意瘋狂,狂暴的極陽火焰,引爆玉璽內裏收集凝煉的生魂陰火。

“轟”,無匹能量往四麵八方掃**。

所過之處空氣扭曲,下方山林、矮嶺一掃而空。

離爆炸三十餘丈外的張聞風,搶先將所有劍氣劍意傾瀉在那個劍修頭頂。

讓那個想用同歸於盡手段趁機遁走的家夥想法落空。

作繭自縛,獨自承受去吧。

他在空中踩出一串殘影,朝後急退躲避,仍然被波及,他身上暗青、綠色光華劇烈波動閃爍,揮劍擊碎所有飛射向他的碎石殘塊,一直退出兩裏外,落到不停用拳頭佛力槌打木魚的法遠身前。

暗青色凝漩盤擋在前麵,飛旋化作丈許大青、綠光影,替和尚抵擋餘波陰火。

驢子離得稍遠,罵罵咧咧往另外一個方向退走,看著那個賊修在劍氣和陰火爆發衝擊下四分五裂,殘軀碎片混合在滾滾岩石灰塵往西南方位席卷。

他擔心那個狡猾家夥利用殘魂走脫,頂著爆炸衝擊往西南方繞去。

“閭子進,快來幫我,別走脫了……”

小泥兒大急,受爆炸影響,她穩不住空中的水流困陣。

陣內兩個漢子趁機衝破水霧氣,不敢戀戰,震落身上撕咬的龍虱往東南逃去。

“吾奉萬法祖師律令,定!”

隨著一聲嬌喝,其中一個漢子身上光華大冒,一個踉蹌被定在空中。

楚青兒和周摯在關鍵時刻趕到,他們不可能像逃命的五名賊修,肆無忌憚橫衝直撞,他們得顧忌沿途自己這方修士的死活,不停閃避繞過自己人,從混亂戰場闖來耽誤了一些時間。

楚青兒手握僅剩四顆珠子的珠串寶物,用白巫不傳之秘的“定身術”,截住後麵速度還沒起來的那個,即使定身時間不長,也夠用了。

小泥兒大喜,揮手一聲尖叫:“去!”

一道青色須索在空中一閃,將那拚命用法術掙紮的漢子捆了個結實。

娘娘前些年剪下她嘴邊兩根須子,說反正會長出來,用珍稀材料合一起煉製的“縛靈索”,她目前還沒有祭煉到隨心所欲使用地步,對付不動的靶子倒是沒問題,她像個小財迷,身上法寶一大堆,真正能發揮威力的沒幾樣。

周摯口中喝叫:“哪裏逃?”風馳電掣追殺另外那名賊修。

夜空中火焰短矛破空尖嘯,極為絢麗璀璨。

驢子張口一噴,銀色雷光如暴雨傾盆,覆蓋數十丈大小一片灰塵區域,它已經察覺到了異常。

一顆暗紅色珠子無處藏匿,從其中一塊殘軀下遁出,細微劍氣引偏細碎雷光,拐著彎往北方飛逃。

驢子蹄子一撐,邊追邊施展雷術,連續幾道指頭粗的雷光差之毫厘沒有劈中滑溜的珠子,它也不急躁,光禿禿的金丹能夠施展的法術手段有限,口中雷光稍稍醞釀片刻,再猛地一噴。

那顆珠子撞進突然出現的一片雷光電網,每一次碰撞,都發出尖銳慘叫。

“小樣,還逃啊!和驢爺捉迷藏好玩嗎?”

“留他一命。”

張聞風幫和尚擋住陰火餘波,收了凝漩盤,一步跨到了空中,叫道。

驢子用雷網禁錮珠子,妖力托著珠子拋向觀主,看一眼小泥兒和楚青兒用法寶狂虐的捆起來的賊修漢子,那邊沒它甚麽事,它現在再去追殺逃走的那名賊修,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法遠和尚停止敲擊,用袖子擦一把麵孔,道:“張觀主,此處大局已定,還請與我去一趟海外零星島,剿滅賊巢,以消除後患。”

聲音中透著虛弱。

張聞風也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問道:“就咱們幾個?”

將珠子再設一層禁錮,收進木盒貼上符籙收進袖內。

“我算了一下,四階修士逃走了三個,還有提前遁走的薛施主,他們不敢往大陸深處走,必定繞一圈回零星島落腳,拿了他們囤積的財物再跑路,咱們此時趕去,或許可以截住。”

法遠不緊不慢解釋道。

事情再緊急,他臉上保持著從容神色。

張聞風稍一思索,道:“閭子進你馱著大師,咱們現在出發。”

小泥兒已經解決那邊的戰鬥,將整個殘破屍身收進一個納物袋,叫道:“戰利品啊,觀主,還沒收拾呢。”

“要不你留下打掃戰場?”

“才不呢,剿滅賊巢怎麽能少得了我小泥兒。”

小泥兒說得義正詞嚴,眼眸中亮晶晶閃爍著財迷光芒,不用腦殼想都知道,賊巢的油水更足啊,觀主好壞,又想騙小孩。

張聞風和騎坐驢子背上的和尚,連續發出數道傳訊,告知他們的去向。

這邊要清剿殘餘賊修,救死扶傷,往內陸布置高手巡視追查逃走的賊修,都需要花費時間,法遠請負責戰事的大祭酒和道正,待料理首尾之後,再派遣高手前往零星島。

法遠端坐驢背,吞服丹藥打坐調息,他損耗太大,利用趕路的空隙養一養神。

這次的設伏、大戰是急趕急,他幾乎沒喘氣空暇。

好在最終結果不錯,一戰定乾坤。

往東飛到海邊,遇到追殺賊修沒有得手的周摯,聽說要前去清剿賊巢,他哪有不去之理,憑他們五個的戰力,加上法遠未卜先知的因果律術,殘餘幾個賊修已經翻不起浪花。

沒有剿滅的把握,法遠不會隻帶這幾個人出發。

“那賊子被我擊傷,可惜讓他遁入海水逃掉,我不擅水,隻能返回來。”

周摯稍有些遺憾,與張聞風沒話找話聊天。

小泥兒撇嘴道:“要是我在場,他逃進大海更合我意。”

周摯笑嗬嗬道:“我哪裏能與小泥兒比啊,等下到了零星島,小泥兒你大展身手,給那幾個殘餘賊子顏色瞧瞧。”

談談笑笑,倒還熱鬧。

周摯認識海路,兩千六百多裏距離,沒繞遠路直接趕到。

天邊已經亮起魚肚白,經過一陣修養,法遠和尚精神好了許多,手中掐算,飛臨中間大島上空。

他們看到島上一片狼藉,倒斃著無數凡人和低階修士。

三名剛剛返回島上不久的四階修士陷入陣法,一時半會掙脫不出,正破口大罵。

“薛老怪,你個狗娘養的,吃裏扒外的老東西,你不得好死!”

“薛老怪你為甚坑害自己人?為甚啊!”

驢子咧嘴嘀咕:“叫破喉嚨都沒人救得了你們,壞事做絕,遭報應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