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嬴卿來到家族最大的建築前,佇立眺望這薑家議事大廳。一會兒便抬腳踏入其中,印入眼簾的是一間異常曠闊的大廳,兩旁各擺十張百年香木製成的椅子,正前方中央位置古樸的看不出年代的太師椅前,一位頭發花白的紅衣老者背對著大門,抬頭望著中央牆壁上那幅似乎是亙古遺留下的畫。畫中有四人,三男一女,皆是抬頭望天,看不清麵貌,隻能感受到一種霸絕天地,睥睨眾生的氣勢,仿佛他們要望破這天,淩駕眾生一般!
不知道怎麽回事,原本心性溫和,待人友善的薑嬴卿,每次看到這幅畫,都會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跳動的異常尋猛,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好像要破體而出,衝破某種桎梏般!在十年前,也就是薑嬴卿六歲那年,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幅畫,未曾習武的他生生撕裂了在場的一位下人,甚至還將那人的鮮血飲盡!然而,當時在場的家主以及各位長老並沒有因此責罵他,甚至薑嬴卿還感覺到他們特別興奮,看自己的眼光都變得異常炙熱!就是那一天,家主薑言告訴自己,這不怪他,他不是怪物,相反卻是千年難遇,天生擁有道心的絕世天才!
年紀幼小的薑嬴卿,因為自幼父母雙亡,對爺爺便異常依賴,聽到爺爺說自己非但不是嗜血怪物,反而是能夠振興家族的絕世天才,自然也就不在對自己殺人一事耿耿於懷。不過事後,薑嬴卿在修煉之餘,更是溫和待人,整個薑家上下,甚至整個雲城所有人都知道,薑家有個小少爺,從不和人爭吵,即使別人罵他,他也隻是一笑置之,以後見到,也是點頭微笑。為此,整個雲城的人都願意和這位薑家少爺交往,並且還送了他一個稱號:雲城第一公子
摸了摸胸前那塊千年寒玉精,一道清涼的細流遊走於全身,使得體內的嗜血欲望減輕許多。因為十年前的事,薑言事後將薑家收藏多年的這件重寶送給薑嬴卿,有了這塊千年寒玉精,薑嬴卿的嗜血欲望雖然不至於完全消除,但也不至於再見到一個不是薑家人就迷失自我,再造殺孽。
“是嬴卿來了吧!”一道威嚴的聲音打斷了薑嬴卿的思緒,隨即他抬起頭,對此時轉過身的老者躬身道:“爺爺,是孫兒來了。”
“嗯!”
薑言一捋長須,坐於首座,笑著對薑嬴卿招手道:“來,到爺爺身邊來!”
薑嬴卿微微一笑,走到薑言身邊,同坐到這寬闊的椅子上,說道:“爺爺事務繁忙,今天找孫兒有什麽事啊!”
薑言笑而不語,盯著薑嬴卿一會兒,忽然拍著他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哈!乖孫兒,你已經踏入明心境了吧!”
點點頭,一點也沒有詫異為何自己的境界竟被爺爺一眼看穿,薑嬴卿平靜的說道:“是的爺爺,孫兒已於三日前突破練體九重,正式踏入明心境一重。”
“好!好!好!”
薑言連呼三聲好,老懷安慰道:“不驕不躁,這正符合武者心境,進境迅速也在情在理!”說完,站起身忘了一眼頭頂那幅對薑家來說意義非凡的畫,語重心長道:“孫兒你以十六歲之齡便踏入尋常人一生都不能達到的境界,雖說你天資非凡,心性異常符合修煉,但還是要刻意控製自己的修煉速度啊!”
爺爺都站起身了,自己再坐著就有點不分尊卑了,薑嬴卿也站了起來,受教道:“這個孫兒知曉,修煉要循循漸進,不可心浮氣躁,急於求成,否則根基不穩,難免生出心魔,輕者一身修為付諸流水,重者白白殞命!”
薑言滿懷欣慰的點點頭道:“沒錯!這個世界從不缺少天才,但能真正成長起來的,卻寥寥無幾,急於求進而導致殞命的天才不在少數。不過爺爺相信你,相信你能自己把握好度,因為你天生道心,再加上你天性隨和,不為外物所羈絆,對修煉有一種近乎本能的天賦,這是其他人所不可比擬的!”
聽爺爺說到在這裏,薑嬴卿問出自己疑惑多年的問題:“爺爺,道心是什麽?”
“道心...”
薑言閉上了眼睛呢喃著,隨即緩緩睜開,道:“這個世界存在無數的天才,而這些天才之所以被稱之為天才,是因為他們的身體對靈氣的攝取速度遠遠高於普通人,有些是十倍於常人,有些是百倍,甚至有些是千倍!而天生道心的人,雖然對靈氣攝取的速度高於普通人,但也高的不是很離譜,一般也就是十倍。”
看到薑嬴卿欲言又止的模樣,薑言笑著繼續說道:“不過天生道心的人,他的優勢並不在於對靈氣的攝取速度!我想你也知道,修煉一途,不光是對靈力的積攢,也是對天道的領悟!而天生道心的人,他們卻是對天道的領悟有一種本能,所以他們境界的提升遠遠快於靈力的提升!換句話說,在同一等級,比如說你和一個同樣是明心一重的人對戰,即使你是初入明心境,但你也絕對能完勝對方!天道平衡,有得必有失,像天生道心的這種逆天之才,通常這些人都是心性善良平和之輩,不喜爭鬥的,而他們與生俱來的溫和氣質,又很難讓其他人產生與其對抗的心。”
薑嬴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怪不得自己對任何事都能看得很開,也生不出與其他人爭鬥的心,而其他人對自己也是異常友好......等等!忽然,薑嬴卿想到十年前的那件事,想到這裏,薑嬴卿指著牆上那幅畫問道:“可是爺爺,為什麽十年前,我第一次看見這幅畫時,我卻顛覆常識,內心生出無比強烈的嗜血欲望,甚至生生撕裂了那個下人,還飲盡他的鮮血?”
重點來了!薑言想到,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孩子,本來我以為你會在十八歲的時候突破到明心境,到那時再告訴你這些緣由。不過既然你現在就已經到了明心境,在這整個雲城,也算是個高手了,索性就告訴你吧!”
在薑嬴卿期待渴望的眼神中,薑言問道:“你知道我們薑家多少?”
“我們薑家是雲城五大勢力之一,千年醫藥世家,世代以煉丹為生,煉丹術是雲城絕對的第一!”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薑嬴卿說出了這些雲城人盡皆知的事。
薑言點點頭,說道:“不錯,我們薑家以煉丹而聞名,不過這些都是表麵!實則,我們薑家的曆史豈止千年?具我所知,從這片洪荒大陸誕生之始,我們薑家就已經存在於天地間!”
“根據族譜記載,以及各位家主親口相傳,薑家原本不姓薑,具體姓什麽就無從考究。在太古時期,薑家不屬於人類,而是屬於先天種族,也可以說成是——神族!那時候,洪荒大地百族共存,靈氣充裕,大能者不計其數!而我們薑家先祖,更是天地主角,戰天鬥地,洪荒之人無不退避三舍,無人敢纓鋒!或許是天道使然,也或許是我們的先祖鋒芒畢露,所謂樹大招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先祖的種種霸道行徑,使得洪荒眾人怨聲載道,在有心人的安排之下,最終一些天地絕頂大能者,聯合整個洪荒中人,對先祖們展開撲殺......”
“因為血脈的傳承,高傲的先祖們並沒有怯戰,族人人盡皆兵,為了守護他們的尊嚴,為了維護他們的族人,英勇的開始反擊!戰鬥延續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整片天地都彌漫著血腥。先祖們固然強悍絕倫,以一當十,奈何對方是舉天地之力,數量何止是族人們的千百倍?但先祖們悍不畏死,一個個勇猛的衝進敵群之中,燃燒自身的精血,以圖擊殺更多的敵人......終於,一個強大的種族被洪荒眾人一點一點的消耗,戰到此時,我們的四位老祖宗知道此戰過後,天地再不會有我族輝煌,但為了延續血脈,不至於被滅族,四位老祖宗悍然燃燒自己無數年的修為,發動絕世大陣,將洪荒大地打破成幾片,同時也將遺留下來的小部分年輕族人分別投於幾個碎片之上,從此將曾經的輝煌埋於心中,隱姓埋名,暗中發展勢力,意圖重現當年輝煌。”
“在四位老祖宗留下後手之後,他們留下一個傳說:當我族出現一個違反常規的族人,那時便是我族重現輝煌之日!”
聽到這裏,薑嬴卿說道:“違反常規之人?什麽才是違反常規呢?”
薑言滿臉悲傷,沉痛道:“正因為不知道什麽才是違反常規,所以自薑家成立以來,每當家族出現一個絕世天才,當其成長起來之時,族人們就會遺留下一小部分人作為傳宗接代,其他人都會為了重現家族輝煌而戰......然而一次次的戰爭,我們的族人都失敗,一次次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屠戮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