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暴起發難
蕭晨微微皺眉,“我已立下了天道契約,所言絕無半點欺瞞之處。”
“哼!天道契約雖然約束極強,但若是早早準備一番,以蕭大都督的修為也不是沒有可能將契約的反噬之力化解,僅憑這點便要讓國主冒大風險,當真是笑話!”阿巴泰已經與蕭晨撕破麵皮,反倒是少了許多顧忌,說話間尖銳無比。
蕭晨略微停頓,手上靈光微閃取出一枚圖影玉簡,恭謹開口,“臣穿過仙人不渡山脈後,以圖影玉簡照下了山脈另外一側圖影,供國主辨識。”
戎國主揚手一招,將這玉簡拿在手中,分出一絲神識探入,微微點頭麵露笑意,揚手一拋,此玉簡虛空懸浮,已將其中圖影投射在殿中,供諸將查看。
“山脈山勢內凹走向,確是仙人不渡山脈內側不假。蕭晨乃小千界飛升修士,根本不曾踏入王鼎郡半步,這玉簡應當無錯。”
看到這玉簡內的圖影,戎國心中安定,帳內諸將麵色微變,也已經信了大半。
阿巴泰牙關緊咬,他有心再以天道契約做不得準為借口,否決這玉簡。但天道契約製約性極強,創世境大能者或許還能勉強抵擋三兩次的反噬,造物大能抵擋一次已是困難,若有第二次,必定會遭契約反噬,得天道懲罰!蕭晨入散軍營時已立下了有關身份背景的天道契約,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
但他依舊不想這樣輕易認輸,“圖影玉簡雖然為真,但真正精通幻術類的大師也能做到這點,使得圖影真實無比看不出任何破綻,還請國主三思!”
蕭晨目光淡淡看了此人一眼,手上又是靈光閃過,拿出一隻玉瓶,“臣為讓國主得以安然,除卻圖影外,還曾在王鼎郡地麵上取了這一把泥土,以國主神通應當可以這泥土為媒介,推演出臣是在何時何處將其取來。”
此言出,阿巴泰心中狠狠一跳,身體陡然僵直。
戎國主微微點頭,以他的修為,如今又在大軍之中,借助大軍之力加以推演,倒也不會對自身造成太大的損耗。
手握玉瓶,將其中泥土倒入手中,微微閉目,快速推演中元神內緩緩浮現出一副略顯模糊的畫麵,卻依舊可以辨析的清楚,畫麵中人正是蕭晨,站在仙人不渡內側,彎腰取了一把泥土,將其放入玉瓶中。
蕭晨微微低首,體內血肉間的陣法自動運轉,若此刻戎國主轉而去推演有關蕭晨更多的事情,便會發現一切模糊不清,根本無法探究到半點。
好在戎國主眼眸很快張開,心中已經再無懷疑,“孤已經推演看清,這泥土乃是蕭卿親手在仙人不渡山脈內側取來送入玉瓶之中,此事千真萬確,爾等不可再有半點懷疑!”
蕭晨恭謹行禮,心中卻冷笑不已。
戎國主疑心太重,若非他早有準備,即便冒險穿過了仙人不渡,怕也無法得到他的信任。
殿下諸將聞言齊聲稱是,心中微微凜然。蕭晨已經得到了國主承認,這天大功勳便再無可質疑,隻待攻克了王鼎郡,必然會有極重的封賞。這功勳是他隻身闖過仙人不渡山脈搏來,心中雖然羨慕,但即便給他們同樣的機會,也無人有這個膽量去嚐試,隻能暗歎這蕭晨果然厲害。
既然無法阻他崛起,那麽蕭晨日後勢大已是必然,殿內不少大將心中念頭快速翻騰起來,暗暗告誡自己即便日後不與這蕭晨親近,也萬萬不能得罪了他。
阿巴泰麵露頹然,心中生出一股無力感,轉身就要退下。
但在此刻,蕭晨卻突然轉身,目光落在此人身上,淡淡開口,“大司馬暫且留步,今日國主在上諸位同僚在側,本督敢問一句,之前可曾得罪過大司馬?”
阿巴泰心中一驚,暗道蕭晨這是要來與他為難了,原本他全無畏懼,但此刻知曉了蕭晨身上的滔天大功,心中也難免驚慌,目光在上首呼雷大帥身上掃過,這才稍安。
“蕭大都督此言何意,本將聽不明白。”
“本督九死一生,橫穿仙人不渡,卻不知大司馬為何處處刁難,莫非不是心存不滿,故意為難?”
“笑話!本將身為大司馬,承蒙國主器重為軍中重臣,自然要傾盡全力為國主分憂。”阿巴泰冷笑一聲,臉上全無半點懼意,“莫非本將多問了幾句稍加質詢,這般對國主盡忠之事,在蕭大都督眼中看來竟是對你故意刁難不成?”
呼雷大帥眉頭微皺,臉色略顯陰沉,他雖然知曉了阿巴泰的一些小動作,卻認為蕭晨不會在這種時候與他直接撕破臉。誰曾想他竟是暴起發難,讓他心中失算之時,也忍不住生出幾分冷意!
他倒是要看看,這蕭晨今日能掀起怎樣的風浪。
武夷侯微微垂目,目光落在麵前的案桌紋理上,似乎這其中有著極為有趣的事情,對帳內事情變化半點也未放在心上。
至於兩側大將,呼雷大帥麾下自然多有怒色,紛紛開口嗬斥蕭晨持功而驕,放肆無禮!武夷侯麾下則是抱肩冷笑,對雙方都沒好印象,樂得作壁上觀。
蕭晨臉色變得陰沉下去,眼中寒芒閃耀,上前一步沉聲開口,“既然大司馬一心為國主盡忠,對蕭晨並無半點不滿,為何要在本督離營一月時間中,強行幹涉本督部屬軍務!”
阿巴泰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卻依舊強硬開口,“本將身為大司馬,蕭字部雖然獨立於你麾下,但你不在營中,從官職來說本將完全有待你暫掌軍令的資格!此事呼雷大帥事先知曉,如何算是強行幹涉軍務,還請蕭大都督慎言!”
“大司馬有權待本將下發軍令不假,但不知為何調集本督蕭字部主攻輪番更替而戰的君王城?為何大司馬令蕭字部輪換休整時間減半?為何大司馬下令軍中物資緊缺,縮減蕭字部供給三分之一?為何大司馬在本督麾下大將受傷之際,仍舊強令他帶軍出戰,以致殞落戰場之中?”
“短短一月時間,本督蕭字部折損將士兩千萬,這個數字抵得上王鼎郡開戰來前七個月的傷亡總和!不知大司馬麾下大軍可有這種嚴重折損?不知帳內哪位將軍麾下的大軍,在一月時間內折損了兩千萬!”
“大司馬,你說一心為國主盡忠,並無對蕭晨個人有半點不滿,本督問你一句,為何我不在的一個月,蕭字部在你手中便要受到種種苛待,一月間減員兩成!若本督再晚數月歸來,是否蕭字部將士已經死滅殆盡,名存實亡!”
蕭晨厲喝開口,聲音低沉如同嘶吼,宛若低沉雷霆在殿內炸響,氣勢逼人!
殿下兩側大將,此刻臉上也露出震驚之意,他們雖然隱隱察覺到阿巴泰在刻意刁難蕭字部,但事不關己,卻無人真的去詳細調查他的所為,此刻聽聞蕭晨所言,終於知他為何如此憤怒!
一月陣亡將士兩千萬,折損速度堪稱恐怖!
這般舉動,簡直是在刻意消磨蕭字部的力量!
原本怒斥蕭晨持功而驕的呼雷大帥麾下大將,此刻臉上也露出複雜之色,緩緩退回行列。他們雖然不喜蕭晨,但作為軍中大將,對麾下將士卻是極為看重。平日裏無不在想方設法減少麾下將士死傷,隻因為他們此刻的地位、尊崇盡皆是這些在戰場上舍生忘死征戰的尋常將士一點一滴積累起來。
所以,阿巴泰不惜以苛刻手段折損將士,刻意消磨蕭字部的力量的舉動,已經引得帳內大部分大將心中不滿,隻是未曾表現出來罷了。
阿巴泰心中一顫,他自然知道蕭晨說的這些並無半點虛假,隻要派人一查就能輕易查明一切,此刻臉色忍不住微微發白,頭冒冷汗卻依舊強自辯解,“前段時日攻城戰激烈無比,軍中輪換不足,物資緊缺,本將才會如此決斷。至於派遣蕭字部強攻君王城,也是想要借助戰事磨礪他們,更是給他們在戰場廝殺中建立功勳的機會...”
隻是他尚未說完,便被蕭晨狂笑聲直接打斷!
“哈哈哈哈!若是按照大司馬的意思,本督還應當謝你一番才是了!那大司馬為何不將戰場磨礪建立功勳的交給自己麾下部眾,卻要如此偏愛本督的蕭字部!”
“一月折損兩千萬,這種偏愛我蕭字部當真承受不起!”
阿巴泰臉色發白,滿頭大汗,但此刻蕭晨未曾再給他強詞奪理的機會,直接轉身向戎國主恭謹行禮,“臣為國主舍生忘死闖蕩仙人不渡,部屬在大軍之中卻要承受這般刻意迫害,還請國主為臣麾下枉死將士討回公道!”
呼雷大帥眉頭緊皺,此刻突然起身,向戎國主恭謹行禮,“國主,阿巴泰暫掌蕭字部軍務大權之事臣事先知曉,卻不知他竟是一時糊塗做下這樣的錯事,臣竟沒有察覺,這才釀成今日後果。此事臣亦有責任,隻是還請國主看在阿巴泰素來為國戰場廝殺有功的份上,暫且饒恕他這一次吧。”
阿巴泰再如何不對,也是他呼雷的親侄兒,是他在軍中扶持的心腹大將!不管是出於血脈,還是對自身尊嚴的維護,此刻麵對蕭晨的暴起發難,呼雷大帥都無法退後,他隻能站出來保全阿巴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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