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老少狐狸
似是忽然反應過來不應該讓自己的心情影響了方言的士氣，韋南定了定神，然後道：“我還是那句話，越是從高水準的競爭者中衝殺出去，就越能證明你的實力！”
看到韋南如此淡定的一個人卻變得如此執著，簡直就跟返老還童一般，方言不由有些想笑，道：“這麽說，師傅又知道了幾個候選人的有力爭奪者了？”
“不是幾個，是十幾個……”韋南苦笑道。
方言一聽差點罵了出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才競爭候選人罷了，竟然這麽難！！
“你也不要太擔心，擺好心態努力提升你的實力就是了。你的煉製長型仙器的天賦絕不是假的，為師始終都認為，你的機會是很大的！”
“嗯！師傅你還是把我那些競爭對手先跟我說說吧，我也好有個準備。”
“知道他們幹什麽？在成為真正的候選人之前，你連和他們見麵的機會都不大。這一輪又不是讓你們明著比試。”
“嘿，這不是為成為候選人之後做準備嗎？”方言笑道。
看到方言似乎很有信心的樣子，韋南也頗為欣慰，問道：“你真想知道？”
“嗯。”
“那好吧，本來為師還怕你分心不想告訴你，你這次的競爭對手……”
看著韋南的神情，方言不由大樂，他能看得出來，其實韋南也想把肚子裏的話跟別人說說，隻不過不好意思主動開口罷了。
而後方言聽著聽著就嚴肅起來，因為韋南很快就提到了藺雨，別人他不知道，藺雨的實力他卻是知道的，而在韋南的分析裏，藺雨還不是馭獸道裏最強的！
方言不由在心中大罵，這他媽的都是一幫什麽人……
馭獸道，一個叫唐芙的女子實力最為強悍，穩壓藺雨一頭。藺雨排在了第二，而在藺雨之下還有兩人，實力和藺雨相若。
訣道，同樣是四個強悍人物，最弱的一個都把羽明派訣道的招牌訣法天羽訣練成了，而這天羽訣實是鬥法時威力極大的攻擊性法訣，想要修成實是有相當大的難度。
丹道則有三人，其中一個竟然還是餘湖的徒弟，和方言算是半個師兄弟，方言和此人競爭，也算得上是同室操戈了……
四四三，這一加就是十一個人了，而器道做為羽明派當之無愧的第一道，資質超好並且來參加競爭的竟然一下就有六個！
總共十七人，把方言自己剔出來，還剩下十六人，也就是說，方言是在和這十六個人搶那十個名額！
唯一讓方言感到欣慰的是，另外十六人隻有十個高階真仙，還有四個和他一樣是中階真仙，另有兩個竟然是初階真仙。畢竟，這是一場看資質，看各人有多大的潛力可以挖掘的考驗，境界並不是最重要的考慮因素。
當然，參加競爭的遠遠不止這十七人，但是剩下的人都沒被韋南放在眼裏。
跟方言絮叨完，韋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接下來又叮囑方言幾句，竟是轉身就要走，根本就沒說“那套仙法”的事……
方言一下就急了，忙道：“師傅，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韋南看了方言一眼，想了想，道：“沒有。”
“您再想想……”
韋南沒好氣道：“有什麽話你就直說，為師還有事呢。”
方言隻好硬著頭皮道：“今天白天我見到師祖了，他說他已經把那套仙法給你了……”
韋南恍然大悟，氣道：“原來你是惦記著這件事。現在給你那套仙法為時尚早，等過了第一個月再說吧。”
“那能不能先跟弟子透露一下？”
韋南歎了口氣，道：“修習這套仙法隻能成功，不許失敗，失敗的後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心誌、身體皆傷。所以，如果沒必要，我決不希望你修習這套仙法。第一個月結束時就差不多能看出來那些門中長輩的意向了，如果你的優勢大到足以躋身前十，自然就不用練這套仙法。”
“噢，那好吧。”方言也被嚇了一跳，便不再問了。
眼見韋南要走，方言忽又想到一個問題，張口便道：“對了師傅，最近怎麽沒見過龍冰師姐？”
深深地看了方言一眼，韋南道：“她正努力修行呢。”
說完這句，韋南再不停留，轉身便走。
屋裏隻剩下方言一個人，很快他的念頭就又轉到了那套仙法上，隻許成功，失敗則心誌、身體皆傷，聽韋南那意思，這一傷好像還傷得不輕，這得是多霸道的仙法？
有點期待，又隱約有些擔心，過了片刻，方言這才收拾心情，馭起夕照槍飛向九煉宮，再一次開始他的修行大計。
方言那裏有不少長型仙器的煉製之法，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就不停地煉啊煉，每過幾天煉器室裏便會來一波人看他的煉器情況。起初還隻有器道的前輩來，後來馭獸道、訣道、丹道的人也出現了，有一次他甚至看到了尹清，隻可惜，當時人太多，沒敢和尹清打招呼。
看到他的煉器情況，那些人有的連連點頭，有的則默不作聲，從頭到尾還從沒有人說不好過，這也讓方言的心情大好，信心更是又堅定了一些。
說實話，這種看不到對手的競爭，也隻能從那些評判人的神色上來找出一些成敗的端倪了。
十七個人，要麽資質極好，要麽有某方麵的天賦，卻隻有十人能成為候選人，靜下心來想想，方言覺得這事還是挺懸的，真想把另外十六個人全召集起來，看看他們到底強在哪裏，有什麽手段……
事實上，有這種想法的肯定不止他一個，隻怕另外十六個人也都在這樣想吧？每當想這一點方言便有些想笑，心情也會開朗一些。
很快地，第一個月終於結束了，按照韋南的想法，雖然還有兩個月的審核時間，但是這時候已經能看出些苗頭來了，到底讓不讓方言煉那套仙法，也必須早做決定！
方言就等著韋南來找他呢，他心裏的幻想的完美情況是，韋南告訴他，他的資質、實力穩進前十，不用再練那套凶險的仙法了，但是，為了鼓勵他，還是決定把那套仙法讓他研究研究……
這天剛融化完一堆材料，石門開啟，方言便看到韋南微皺著眉頭走了進來。
忙將那些材料用法陣攝住，方言轉向韋南，問道：“師傅，怎麽樣？”
韋南看了方言一眼，然後竟苦笑起來，好一會才道：“你可讓為師好生為難！”
“呃，到底怎麽了？”
“你煉製長型仙器的天賦很獨特，門中的長老都是十分欣賞的，但是我豈能明著問他們，隻能旁敲側擊，結果問了多人之後卻推測出這樣一個結果來，你的水平大概排在第九第十或者第十一。”
“這……”方言也不由大感尷尬，這麽個名次，而且是模糊的名次，那套凶險的仙法到底是練還不是練呢？
“唉，你的競爭對手畢竟來自全派，他們有的比你高了一個境界，有的則已經準備了多年，就算年齡比你小的修仙也比你早，你能排到這個名次，已經是很不錯了。”
方言一時間竟沒聽出來韋南到底是在安慰他還是打擊他，“呃”了一聲之後問道：“那，弟子還到底要不要練那套仙法了？”
而後韋南就說出了一句讓方言完全沒想到的話：“由你決定。”
“啊？！由我決定？”
“嗯。修習那套仙法一旦不成功對你損傷極大，隻怕養個兩三年也養不好。若是你的名次排在十三名往後，那為師一定會堅持讓你練這套仙法；若是你的名次在九名往前，為師則一定不會讓你練這套仙法；但是，你的名次如此尷尬，為師決定，把這個決定權留給你自己。”
“呃……那你有什麽建議沒有？”方言畢竟對那套仙法不了解，研究完再做決定隻怕已經來不及了，便直接問韋南。
“你想聽？”
“師傅就請直說吧。”
“我是這樣想的，即使那些排在你後麵的人，其資質也是相當好的。一旦他們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很危險的境地，接下來的兩個月肯定會拚了命地修行，說不定有人還藏著什麽絕招，在這兩個月裏也一定會使出來。再加上一些運氣之類的因素，你能順順當當成為候選人的把握甚至低於四成！”
“這麽低？！”方言覺得怎麽也該是五五之數才對。
“嗯。還有，你想過沒有，即使你憑借實力加一定的運氣成為了候選人，之後那長達一年的十進三，也就是在肯定了資質、天賦的基礎上進行的綜合實力的測評，其競爭肯定又激烈數倍，你憑什麽在那個時候擠進前三？”
“呃……”方言說不出話來了。
然而韋南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方言。
這師徒倆眼瞪眼好一會也沒人吭聲，方言終究沒韋南沉得住氣，率先道：“那師傅你的意思是，我最好是修習這套仙法嘍？”
“我還是那句話，看你。為師隻是覺得，與其在成功和淘汰的邊緣掙紮，還不如豁出去，一旦修這套仙法成功，則成必能成為候選人，還能給之後那一年的綜合實力評定增加籌碼！”韋南目光灼灼地道。
方言這時候總算聽出來了，韋南這個老狐狸一直在說什麽“你來決定”、“看你”，但是實際上卻是把他往修習那套仙法上引導的！！
“那弟子練！”方言狠聲道，看到韋南神色明顯一喜，他心下暗笑，不動聲色地轉折了腔調，繼續道，“還是不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