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防患於未然
方言這一生隻執著於兩件事，一是修仙，一是對楚朦朧的感情。除這兩件事之外，就算失去了一切他也不會太過心疼，從他肯將多年積蓄拿出來買草藥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所以當他察覺到石磊的異樣情緒時他並沒有太震驚，兩人究竟差了好幾歲，他們之間的交情遠不如同齡人來得深。石磊隻不過是因為他為七仙幫效力才將《九獸功》傳給他罷了，當然，這其中也有友情的成分，但是遠不如前者多。
由於常年在如意坊做生意，方言見過各種各樣的客人，他對人心的把握實則已經遠超同齡人。在有利益衝突時，隻要他想，他能將一個人的心思猜出六七分來。
防人之心不可無，石磊未必會害他，但是石磊可以將《九獸功》要回去。而如今方言修習《九獸功》正到了關鍵處，他絕不想半途而廢，這可是關係到道基覺醒的大事！
哪怕有一丁點可怕，方言也要防患於未然！
他馬上就決定下來，抄書！
二十天來他已經將《九獸功》看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抄起來也沒那麽麻煩，如果不眠不休地抄，三四天內就可以抄完。
方言家中有現成的紙筆，他馬上就忙活起來。
一個時辰後便出現了這樣的情景：方言以一個奇異的姿勢站在了水缸中，整個上半身都露在了水麵之上，呼吸甚是平穩，一塊平木板就架在了水缸沿上，另一頭則抵在了他身上，木板上左邊是打開的《九獸功》，右邊是一頁頁紙張，他正一手按著《九獸功》和紙張，另一手奮筆疾書，他竟然在抄書的同時還兼顧著練《九獸功》！
由於一晚上隻練幾個簡單的動作，所以即便一晚上沒休息方言也並不太累。天亮時，他擦幹了身子，穿上衣服後揣著《九獸功》就奔向了如意坊，開了店門後繼續埋頭抄！
忙了一夜又一白天，等他關上如意坊的店門時懷裏已經揣了厚厚的一遝寫滿了蠅頭小字的紙張。
晚上的時候劉強一個人來找他，他們本就是一人一天輪流練的，今天晚上劉強應該把《九獸功》拿走。
當方言把劉強迎進了自家堂屋後，方言一把抓住了劉強的胳膊，倒將劉強嚇了一跳。
“怎麽了，方言？”劉強問道。
“強哥，我這兩天練《九獸功》正到了關鍵的地方，你看能不能這樣，明天和後天《九獸功》仍然放我這。你別急，雖然我連著看三天，但是從大後天開始你也連著看三天，你看如何？”方言有些尷尬地道。
劉強自然有些不情願，還沒等他開口，方言又道：“練功就講究個一鼓作氣，如果突然中斷，再想練成不知道得花多少功夫。強哥，你就行行好，答應了我吧。”
方言比劉強小好幾歲，一直都沒求劉強辦過事，此時這樣和劉強商量事情，劉強還真不好意思斷然拒絕。
見劉強有些猶豫，方言就知道事情有門，連忙從身上摸出早就準備好的兩仙石遞了過去：“強哥，一天一仙石，就當彌補你的損失，這總行了吧。”
方言此時說的大大咧咧，倒像是沒那麽在意了。
果然，劉強一下子惱了，氣道：“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不就是多看兩天嗎，行，你就接著看吧，大後天我再來拿！”
方言大喜，真心地道：“謝謝強哥了！”
“這有啥啊。”劉強笑道。
“對了，你可千萬別跟石磊哥說。”
“沒問題。”
等送走了劉強，方言心裏還是有些愧疚的，但是他又不能不防著石磊索要《九獸功》，大不了兩天後自己再也不碰《九獸功》，一直放劉強那好了。
想到這方言才心安理得了些，繼續埋頭猛抄。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方言一直沒怎麽休息，加上又沒中斷練《九獸功》，他簡直要被累垮了。
但是在約定的那天晚上，他終於還是將剩下的《九獸功》全抄完了。
甩了甩累得酸疼的右臂，方言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
剛將《九獸功》和紙筆收拾好，外麵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方言立刻將《九獸功》往懷裏一揣，將自己抄的那些手稿壓在枕頭底下，這才跑出去開門。
“方言，開門哪！”門外傳來了劉強的聲音。
“來了！”
“吱呀”一聲，方言將院門打開了，外麵不止劉強一人，石磊也跟了來。
很快將兩人迎進了堂屋，寒暄了兩句後，石磊忽然麵露難色道：“方言，跟你商量個事。”
方言笑道：“幫主，有什麽話你直說就行，什麽商量不商量的，隻要我能幫上忙，一定不會推辭。”
“是這樣的，我這幾天也在家練著《九獸功》，沒想到兩年沒動靜了，這幾天突然就有了進展。我就想把《九獸功》先拿回去，等突破了眼前這一關再拿給你們看。”石磊尷尬道。
方言城府並不算深，臉色明顯一變，看的石磊和劉強心裏俱是“咯噔”一聲。他們卻不知道，方言根本就不是因為吃驚而變了臉色，他是因為失望！
方言勉強笑了笑，這才道：“沒事，你練的本就比我們快，現在又有了進展，自己應該先緊著你看，這樣才能更大地提高咱們七仙幫的實力嘛。”
“你能這樣想那就太好了，《九獸功》在哪？”石磊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方言心中隱有怒意，不過還是將懷裏的《九獸功》拿了出來，遞向石磊。
石磊一把接過，翻也未翻就揣進懷中，而後又和方言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石磊也沒好意思跟劉強說話，等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但是很快，另一個擔心又來了。他看出來了，方言生氣了，劉強的心情也不怎麽樣，畢竟，他這個當幫主的食言了。這倆人和他的關係已經有了裂縫了吧，會不會因此離開七仙幫？但是，如果非要他在方言、劉強覺醒道基和兩人不覺醒道基而離開七仙幫中選擇其一的話，他寧願選擇後者！此時他整個人已經被妒意燒透了，忍了三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與此同時，方言有一點生氣，但更多的則是覺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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