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生病
次日許綰的腿已經消腫了,走路也不痛,站在旅店門口等蘇嶽,蘇嶽付錢的時候,那老板娘還曖昧地朝他說一句:“小夥子體力不錯啊,一盒全用掉啦?”
蘇嶽匆匆拿了錢,拽著許綰的手就離開了那家旅店,心裏暗自發誓,再也不來這地方了。
然而淋雨的條件就是生病,蘇嶽早早的在樓下等著許綰一起去上課,結果匆匆跑下樓的是楊曉,楊曉還喘著氣,便將許綰交代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蘇嶽聽:“她讓我告訴你,她有點兒小感冒給老師請假了,這幾天你就放鬆一下,她的生活起居我來照料。”
蘇嶽回她的是一個不信任的眼神,楊曉一見,黑呀了一聲:“你也進不去女生宿舍啊,不然能怎麽辦?蘇大少,妥協吧,你已經吊死在這棵樹上了,還不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蘇嶽輕微的用鼻子哼了一下,將手裏的早飯遞到楊曉的手中,說:“正好這幾天我有事兒忙,你幫我多照顧著點兒她。”
蘇嶽說完便離開了,楊曉看著手裏的早餐,伸手擦了擦鼻子下麵,有些無語,什麽叫幫他照顧許綰啊?許綰從頭到尾也沒說是他的誰,這樣自信的話語,聽得楊曉覺得好笑。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卻笑不出來,蘇嶽曾在學校的任性程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她與許綰一起入校,但光是學生會裏對蘇嶽的討論與傳聞就從未間斷過。隻要是她的學姐,沒有一個不給蘇嶽遞過情書的。然而即便那樣高高在上的蘇大少,最後還是敗在了許綰的石榴裙下,甘心做牛做馬,讓人羨慕。
楊曉回到宿舍時,許綰正趴在床沿邊咳嗽,她臉色泛紅,渾身發冷地在被窩裏瑟瑟發抖,又在生理期,張口還未說話先咳得沒氣兒,這樣程度的病情完全不是楊曉口中的‘有點兒小感冒’。
事實上,楊曉沒說出實情完全是許綰用那雙滾燙的手拉住她,一句話咳了十幾下才說完整地求著她別說給蘇嶽聽的,原因隻有一個,怕蘇嶽擔心。
許綰艱難地下床,臉色很不好,蹲在凳子上吃著蘇嶽給她準備的早餐,那是一碗清湯麵,許綰喜歡吃,她吃得出來這是蘇嶽親手做的。
楊曉看著她,心裏也有些不好受,於是也不管是否馬上就要上課了,直接坐在了她的對麵,翹掉第一節課程,語重心長地問許綰:“為什麽你分明也喜歡蘇嶽,偏偏就是不和他在一起呢?”
許綰吃麵的手頓了頓,垂著眼眸,睫毛微微地顫抖,在燈光下投了深深的陰影,她的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地問:“你覺得蘇嶽能喜歡我多久?”
楊曉聳了聳肩,撇嘴:“不知道,至少從目前他的行為來看,應該好幾年都不會對你退卻熱情。”
許綰在心裏重複了幾遍好幾年,掂量完楊曉的話,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嘲諷的笑容,也隻是好幾年。
如果換做是她呢……如果她一旦決定和某人在一起,必定是以他為中心,其他人都不重要,重要的隻有這一個而已。
她承認,她對蘇嶽有特殊的感情,然而他們之間的感情,還差那一步,蘇嶽已經走到她跟前了,就差她跨出那一步,他們便可以在一起。
但是之後呢?蘇嶽會一直對她熱情高漲嗎?兩三年後,或許根本不用那麽久,等熱情退卻,矛盾延伸,那她怎麽辦?
屆時她隻有他一個人,僅此一個人而已,如果分開了,她會不會也和母親一樣,終日以淚洗麵,以酒度日,過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