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 蛻繭成蝶
當天晚上回家,許綰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等兩人飽飯之後,蘇嶽便坐到沙發上看電視去了,許綰離他不遠,眼神一直盯著蘇嶽,心裏有些不舒服。
領證也有好幾天了,蘇嶽沒碰過她。
許綰並不是饑渴,也沒有滿腦子都想著那種事情,隻是突然覺得自己在蘇嶽麵前似乎不那麽重要,想到這兒,許綰心裏便有些酸楚與難受。她起身朝蘇嶽走去,跪坐在他身旁,扶著蘇嶽的臉轉過來便要親上去。
蘇嶽顯然被許綰弄得一愣,當許綰伸出舌頭舔他的嘴唇時,再多的疑惑也煙消雲散了,他嘴角掛著笑容,張口任由許綰的動作,她吻技生疏,後來幹脆換成咬的。
蘇嶽伸手將許綰抱在懷裏,一個翻身便把她壓在了沙發上,她的一頭長發鋪在了沙發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潮意,薄唇微張,吐出幽蘭芳香。
這樣的許綰蘇嶽曾見過,五年前她每回在自己身下輾轉呻吟時,便是同樣的表情。蘇嶽輕輕地吻下去,吻過她的嘴,她的眉,她的眼眸,她的臉頰,手指在她的身上遊走,去到每一處他曾都溫柔嗬護過的地方。
許綰仰起脖子,深吸一口氣,她剛伸出雙手環抱蘇嶽的肩膀,蘇嶽的動作便停下了。
他的手與唇一起停留在一處,那裏有一條細長的傷痕,從耳後,一直延伸,一指長,蜈蚣一般印在那兒,那是他親手種下的疤。
吻到了這兒,蘇嶽便撐起自己,在許綰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隨後坐起來,關掉電視說了句:“不早了,休息吧。”
許綰看向蘇嶽,伸手摸了摸自己耳後的疤痕,心裏滿是酸楚,這便是蘇嶽的心魔,他總停留在曾經傷害過她的時刻,一直記著許綰痛苦的臉色,無法掙脫。
許綰抿著嘴,轉身朝房間裏跑去,蘇嶽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音量輕不可聞,似乎隻有他自己能聽見,手還伸在半空中,久久沒能收回。
蘇嶽知道自己辦砸了,可碰到許綰耳後傷口時,他的心是痛的,痛到滴血,腦海中滿是許綰那張極度缺氧瀕臨死亡的麵孔,她的眼裏滿是血絲,傷口就在那時落下,她無法呼吸,紅色的**流了滿地。
蘇嶽將臉埋在雙手心,有些頹然地將茶幾上的水果扔在地上。
就在那一聲響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蘇嶽抬頭看去,許綰就站在那兒,披著一頭長發,穿了一件薄絲睡裙,臉色有些泛白。
蘇嶽張開雙手,帶著幾分擔憂地說:“過來。”
他怕急了剛才的行為會讓許綰覺得他不愛她,事實上,他是怕自己再傷害她。
許綰一步步靠近,直至走到蘇嶽身邊,還未等蘇嶽將她抱在懷裏,她便蹲坐在他的左腿邊,隔著他的褲子,垂下頭,嘴唇碰上了他的膝蓋,在她所觸碰的地方開始算起,那條腿的下半截根本沒有知覺。
許綰親吻蘇嶽的膝蓋時,頭發滑下,露出了她的肩膀與脖子,蘇嶽看見她脖間那一片藍色的絢爛,心裏像是有無數隻鼓被瘋狂敲響般,無法平息。
就在她的疤痕那兒,被她自己親手畫了一隻藍色的蝴蝶,那條疤痕成了身體,從頭至尾,展開了碩大的豔麗翅膀,像是將這個世界所有美麗都藏入其中。
許綰抬頭,對上蘇嶽雙眸時,嘴角掛笑,說了句:“是你讓我蛻繭成蝶。”
那一瞬,蘇嶽將她狠狠地抱在懷裏親吻,那一夜,他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契合。
蘇嶽是許綰的葉,許綰便是蘇嶽的根,他們無法分開,隻能互相撕纏。
那樣一個幾近狂亂卻又溫柔如水的夜晚裏,許綰被蘇嶽緊緊抱在懷中,是清醒還是沉迷,是愛入骨髓還是習慣成癮,他們誰都不願放開彼此的手,直至次日太陽升起,兩個腦袋也還埋在了對方的肩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