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任三長老不客氣地朝他翻了一個白眼:“猛虎搏兔尚需全力,白族長不是這點都不知道吧。”
一個予,一個取,這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好不好!
後來的事實證明了,其實天劍門所有人的出手都這麽闊綽,而既然出手這麽闊綽,往回拿的時候凶狠一點,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有入有出,才不會導致入不敷出。
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天劍門的四個弟子中,除了任歌,都進入了陣群,而此刻陣群中,除了任冉他們四人,竟再沒有別的人。
早先冒然進入陣群的人已經被他們送了出去,在任冉陣法的配合之下,齊白他們非常舍得的用各種符篆的轟炸,往往隻一個照麵他們就莫名其妙地落敗了,很多人直到出了壺中界還是稀裏糊塗的。
及至此刻為止,直接被他們送出壺中界的已經多達十一人,而他們四個,除去任冉因為控製陣群有些許的消耗之外,另三人竟是精氣神十足飽滿,狀態一直保持在巔峰。
眼看著暫時沒有人進陣了,任冉安然地服下了一顆補充靈力的丹藥,盤腿坐下,慢條斯理的化解起藥力來。
隻是看著輕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暴風驟雨。
陣群吞沒的不止是一個又一個人,還有圍觀人群的隔閡,不知不覺間他們起了一個同仇敵愾的心思,想要贏得比試,先必須同心合力拿下眼前這個陣群!
不知是誰先揮出了第一劍,很快,各式各樣的攻擊攻到了陣群之上。
任冉微微一笑,睜開了雙眼,微動十指,啟動最外圍的防禦陣,立刻一個透明的護罩將這片陣群保護了起來。
這樣簡單的防禦陣,比之那些護山大陣自然是差多了,但一則她布陣的材料著實珍貴,中品靈石又是敞開了供應,二則這個陣群本身就依林傍水,又有礦藏大地為底,五行中占足了四行——尤其是那個礦藏,為陣群提供了大量的靈氣,這就使得這個防禦陣看似脆弱,卻絕不容易被攻破。
當然,任冉也不指望就此把他們擋在大陣之外,這種群起而攻之的情況下,破陣隻是遲早的事。但一來能拖延一些時間,讓他們心中更加暴躁;二來也可以耗費掉他們一部分靈力和精力,讓他們的狀態不再完美,而他們自己卻是以逸待勞,這樣才能更好的關門打狗不是。
真要布置一個恍如龜殼一樣陣法,任冉也不是做不到,但僅僅是把他們擋在大陣之外,也顯不出他們天劍門的手段來。
攻擊持續了足有頓飯功夫,防禦護罩終於一陣震顫,破碎湮滅。
參與攻擊的那些人,一群一群相互交頭接耳了一會兒,紛紛地邁開了步子,進入了陣群之中。
齊心協力過後,就是各顯神通了。
說不出第一步是誰先邁出的,也可能是同時有幾個人一起,總之片刻之間,大陣外的那些人全部湧進了陣中。
任冉精神一振,十指連動,有條不紊地將這些人分割了開來,又一個個指引齊白他們的去向應該是哪裏,獵殺與反獵殺就這樣徹底展開。
更有一處,任冉設置了迷幻陣,誘導了兩撥人先後進入其中,而後自相殘殺。
可以說,這一次她是手段盡出,無所不用其極了。
今天任冉並沒有直接動用空間轉移陣法把齊白他們挪來挪去的,這一招雖然更為及時有效,又出人意料,卻相當的耗費靈力,這是一場持久戰,戰場又足夠大,大家可以慢慢地捉迷藏,她可不想在一開始就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的。
靈力嘛,還是要攢著用在關鍵的時刻才是。
這時候直接直麵齊白他們的僅僅六個人。
齊白、任穎各單挑一個,李劍一一個人卻足足拖住了四個人。
任冉原先也隻想給他放一個對手過去的,那四人之間卻似乎有一種特別的聯係,進入陣群的時候明明不在一處,很快卻湊到了一起。
考慮李劍一的劍法的特殊性,任冉沒有讓他換地方,隻提醒他一個對手已經變成了四個,同時,自己對於這邊也更加關注了一些。
李劍一的劍法相當的黏膩,在劍修當中是屬於難得的,可以一戰多的那種。
任冉這次再看,卻發現他的劍法中又多一種空靈的氣息,這種空靈使得他的黏膩更加黏膩,讓與之對戰的人感覺處處製肘,而這種空靈又使李劍一的劍法更加的詭異,突然就會出現那麽一劍遠在人意料之外,細想卻又渾然天成,合情合理。
任冉捕捉了那麽幾眼,有些覺得這似乎不是一個人使出的劍法,而是有人在刻意配合。
又或者說李劍一自己在模擬這種配合。
任冉猜不出李劍一這樣做的目的何在,但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重點是,這樣的應敵方式很有效,那麽這便足夠了。
眼看著他這邊遊刃有餘,不需要她多過關照,任冉便把主要注意力放到尚未尋到對手的這群人上,偶爾指引齊白和任穎去襲擊一個,更多時候控製著陣法陪他們捉迷藏玩。
這群人中有幾個特別的。
其一是一個散修,他沒有冒然出手,也沒有隨大流,隻是小心地觀察著陣法,似乎還是一個內行。
又有一個,此人是劍修,他與那個散修截然相反,勇猛直前,一味的破壞。
可以說,他們兩個可以算是合理應對陣群的兩個代表,一個謀定後動,一個以力破陣,任冉有些頭疼地將他們分別引到了兩個迷陣之中,讓他們慢慢去消耗時間。
另有幾個人卻是一起的,似乎他們也有某種可以在陣法中相互聯絡的方式,很快就湊到了一起去。
這幾個人中,有一個是任友壤,正因為此,任冉才沒能把他送到齊白麵前去,讓他得以早早了結了那個賭約。
其它幾個卻並非都是五符宗的,按齊白教給她的服飾特征來判斷,一個是陳家的,一個是白家的,還有兩個是屬於一個叫做重金派的門派的。
想起五符宗之前詭異的表現,任冉心中微疑,難道陰謀還不止五符宗一個宗派,還是這幾家的合謀不成。
再想起這壺中界似乎正是陳家的,又是陳家把他們天劍門的座位安排到了五符宗的旁邊,任冉心中更加肯定,這幾家十有八丨九在謀劃著什麽?
可是他們究竟在謀劃什麽呢?
任冉始終想不出。
這幾個人商談了一陣子之後就分開了,分別向不同方向而去,似乎是之前商定了破陣方法,而後各自選了一個方向了。
若不是對五符宗心存警惕,任冉隻怕真要被他們敷衍了過去,隻當他們是偶然遇在一起,暫時聯手。
當然,也可能事實正是這樣,但任冉向來不惜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別人,當下留了個心眼,悄悄地給這幾個人標上了記號,著重關注他們。
這時候任冉還有些心中不寧,是誰,又或是什麽妖獸攔住了任歌,讓他沒能及時到陣群裏來?
還是出了些什麽別的狀況,比如突然突破了?
不過任冉也沒太過分心,對於任歌她是有信心的,而且這壺中界中絕無性命之憂,其它的也就不用太在意。
再說,眼前的狀況也容不得她多想。
經過最初的無措之後,那群捉迷藏的人很快發現了不對,不肯再按照任冉融合了心理暗示的指引再那麽胡亂地撞下去。
事實上,參與比試的人哪一個不是各門各派各家族的翹楚,也就是他們從未經曆過這樣的陣仗,才有些應對失常,冷靜下來之後,他們就開始認真地解析大陣,又或有規律地破壞起大陣了。
做為僅僅築基的修士,做為年紀還不足二十的青年,大家的主要精力都用於提升自己的修為了,因此這群人中鮮少有精通陣法的,偶爾有一個接觸過陣法的,也隻是略知皮毛。
但一力降十會,實力永遠是解決一切事情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此刻已在陣法之中,固然為陣法所困束,又或為陣法所迷惑、所攻擊,但卻是切切實實的在陣法當中了,隨意攻擊到什麽,就能對陣法造成一定的傷害。
運氣好了,正好打在構建陣法的主要材料上,說不定還能直接毀掉這個陣。
麵對這種情況,任冉隻能盡量拖延,同時催促齊白他們動作快點。
陣群的存在固然對她們有利,卻不是萬能的,他們有心玩一把大的,但事實上結果會如何他們自己也沒底。
他們本身追求的也並不是結果,而隻是以一個門派力挑其它所有對手的這麽一種瘋狂而已。
試煉嘛,反正又不會死人,自然是怎麽出風頭怎麽來。
混亂就是這時候起來的,先隻是一兩個,接著接二連三的,不斷的有人被偷襲,往往被偷襲者什麽狀況都沒鬧清楚呢,隻覺得自己腦子一暈,突然地就被送出了壺中界,大陣裏的人數迅速變少。
連那些大能們都沒注意到這階段發生了什麽,大家都以為這是陣群的效果,除了心中對於任冉的評價再次上升,就再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了,因為此刻大家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陣群上,而在於任歌。
隻有任冉自己知道,出變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