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蟲子對於好孩子的定義是,修煉快,還有,舍得給它好東西吃。
任冉的修煉速度自然是沒說的,在投喂它方麵,不能說多慷慨,但也不算吝嗇了,那些混沌,便是它出生以來都沒近些日子吃的多。
其實蟲子也有些好奇,同樣是煉丹,為什麽任冉就能煉出那些混沌來,雖然天地萬物,其精華中都含有混沌,可要將那混沌從其中分離出來卻是件前所未有的事。
蟲子又看了看眼前流轉的那些霧氣,心道,有了混沌打底,這個凰靈之地將會是前所未有的……前所未有的什麽呢?
蟲子搖了搖頭,實在想不出那個形容詞來,幹脆不想了,爬回玉盒中睡大覺去。
待蟲子一覺醒來,任歌已然又生龍活虎了,兩小正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蟲子深覺眼瞎,圓潤的又滾回了玉盒中去,這時候任冉也欣慰完了,絮絮地給任歌講後來發生的事情,又遞給任歌一件狼皮袍子。
這是她在等他蘇醒的時候趕製出來的,先前的那件天劍門製服被蛇血汙得已經無法再穿了,手頭又沒有地火,無法將風狼皮進行煉製,她隻能將就地做這麽一件袍子出來。
而冉兒的手藝什麽的,任歌自然半點也不會嫌差,相反時隔一年,還能穿上任冉的手工衣服,這讓他有些意出望外,滿懷欣喜。
二人手牽手出了空間就一路往回趕,這時候見到的都已經是熟悉的景致了,身後也並沒有蟒蛇追來,二人心中皆是大為放鬆。
傍晚的時候,兩人看到齊白他們留下的指示記號,又一路按著指示找了過去,將入夜時,六人終於碰頭。
程雪一把摟住任冉,又是哭又是笑,小男子漢們的表達方式要含蓄些,隻一人錘了任歌肩膀一下,包括李劍一在內。
發泄完畢,任冉以春秋筆法將她與任歌的遭遇敘述了一下,並說出自己有關地貌改變、世界插丨入的聯想。齊白他們很鄭重,他們跟任冉他們還不同,任冉他們隻安安靜靜地呆在空間裏麵,他們卻是親身經曆了那場地動,也發現了那片斷崖,隻是出於安全方麵的顧慮,沒有冒然過去。
最主要的事,他們計算當時所處的地點,以及獸潮奔逃速度與的方向,怎麽算都覺得兩人不應該在斷崖那頭,隻不過可能被獸潮的某個支流裹挾到不知哪個方向去了,卻不想,兩人真在斷崖那頭。
思及任冉說起的他們被蟒蛇追捕的情景,四人更是一頭的汗,又慶幸任冉他們運氣絕佳,總算有驚無險。
其實他們還應該感謝那兩條蟒蛇的戲謔之心,大約是獵物太低級了,它們是以一種逗樂的姿態追逐逼迫任冉和任歌的,否則,以他們的實力,兩個小小的凝脈期修士早就被他們吞噬入腹了。
至於之後任歌突然爆發,竟然斬斷了其中一條蟒蛇的蛇信則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也正因為這一變故讓他們一時怔忪,這才讓任冉帶著任歌逃出了生天。
自然,這些大家都是不知道的,便是任冉自己都沒想到這些。
他們想到的是,之前還有過一次地動,也就是鳥媽失蹤那次。他們原本還以為這次跟那一次一樣,隻是出現了一個空間裂隙,連接了另一個小世界而已,隻不過這次他們正好就在現場,所以直觀感覺要比上次更深刻強烈些。
現在想來,這次的地動怕是遠沒那麽簡單。
六人並沒有冒險再回到斷崖邊探查情況,很快地回到了門派裏,向上麵匯報了此事。
上麵的應對如何,那就不是他們這些低階弟子所能知道的了,倒是前去驗證他們所說的前輩回來之後,門裏很是慷慨地發了一批份量不輕的獎勵給他們,這讓他們個個都有些欣喜。而有了上次曆練的收入,又有了這次的獎勵收入之後,任冉的儲物袋再一次鼓了起來,她也就專心地投入到修煉當中去,順便再好好將這次曆練所得,一一消化。
這次曆練很明顯地暴露出了她跟任歌的不足,譬如攻擊手段的單一,攻擊力度也明顯不夠,更不用說群攻這種他們完全不具備的能力。
又有任歌還可以向煉體方向適當發展,自己除了防禦與控製陣型,也應該多熟悉熟悉攻擊型陣法才是。
諸如此類,足夠她好好消化一陣子。
至於靈石不堪使,很快她們又會有靈石危機什麽的,那就等靈石消化完了在出去曆練,出去掙唄!
掙靈石的目的是為了花,而如果把掙靈石本身當成了目的的話,不啻於舍本逐末。
時光荏苒,任冉荏苒。
一晃三年過去,任冉終於長成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雖說還沒完全長開,其五官也已經顯露出絕色的潛力來,隻是她的臉頰始終肉鼓鼓的,這種嬰兒肥又無法利用減肥這一類的手段來消除,就使得她還隻能處於“可愛”這個範疇當中。
作為一個成年人,整天卻不自覺的在賣萌什麽的……任冉淡定地表示,她已經習慣了。
這三年來,任冉的日子不能說相當平淡,諸如那次那種蛇口脫險的事情也時有發生,但更多時間他們都泡在天劍門中默默修煉。
因為她完全不用在增長修為方麵消耗時間,再加上她那過目不忘的恐怖記憶力,這三年中,凝氣期所能掌握的一切雜項都被她掌握了個通透,築基期的一些法門也被她研究了不少,毫不誇張地說,她現在就是一個雜項大師,尚未築基的同門中,無能能出其右。
乃至已然築基了的一些師兄師姐,對於她的技能,也不能不拜服。
當然,有一個領域她至始至終也沒有碰過,那就是廚藝。
任歌已經把這一項手藝練得足夠好啦,她完全沒必要錦上添花!
更有一幹一年前剛剛入門的嶄新師弟師妹們,對於這個小師姐更是各種敬仰,除去修為方麵的問題,他們一旦有了疑難,再不用等來授課的築基期師兄又或者結丹期前輩,隨時折隻紙鶴就可以找任冉問了。
這讓任冉不知不覺中就成了天劍門年紀最小卻也是最受歡迎的小師姐。
便是外門弟子當中也逐漸形成了這樣一個觀點,有事情,找小師姐!
這天,任歌正在研究一道新菜,任冉靠在身上研究一種四階火符的製作方法,一隻紙鶴突然跌跌撞撞地撞在了小院的禁製上。
對於這種救災救火的陌生紙鶴,任歌早就習以為常了,他不滿地冷哼了一聲,伸出白皙修長的雙指,淩空夾了過來。
少年清透的嗓音,配著他冷淡無暇的麵孔,真是說不出的完美動人。
任冉看得呆了一呆,直在心中唏噓,為什麽她計劃養成四有好少年的的哥哥越來越像一隻傲嬌炸毛君捏!
還是顏值爆表的那種。
將來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小姑娘為他心碎。
任冉拖著下巴yy了一會兒,問他:“誰的,什麽事?”
“那幫外門弟子的,靈田出現了蟲災。”
任歌麵無表情地看完,將紙揉成了一團。
任冉也不在意,懶懶地又問:“那這信應該不是給我的,而是給鳥媽的吧?”
咳,雖然身為雜項大師,但任冉有個人人皆知的缺點:她害怕蟲子。
所以關於解決害蟲之類的問題,這項業務一直是由鳥媽受理的。
任歌的眉尖蹙了蹙:“不是給鳥媽的,出了一種很古怪的蟲子,看上去那些靈植像是生病了,但有經驗的植靈弟子認為,這是一種蟲害。”
“還有這種事?”
任冉奇了,抖抖衣袖站了起來。
任歌早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跟著站起來,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雖然不大滿意她總是這麽濫好心,把本該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分散到別人身上去了,但是看到她這麽精神的樣子,他,嗯,也就勉為其難地配合啦。
在未觸及任歌的底線之前,妥協的永遠隻會是他。
二人很快到了地頭,立刻就有幾個外門弟子向他們簇擁了過來,幾人規規矩矩地向任歌問了好,就急急忙忙地請任冉去看,有一個小姑娘差點沒哭出來:“小師姐,種的那幾畝靈稻,都快死光了。”
“這麽嚴重?”
任冉也凝重起來。
蟲災在靈田耕種之中並不新鮮,但大多還是能得到有效控製的,一下子死幾畝這種,可以說相當嚴重了。
任冉在眾人的帶領下,一路穿過了大片枯萎的靈田,所有植物的葉子都是焦黃焦黃的,仿佛被一口氣吸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這些靈田邊上站著的都是一些神情呆滯的外門弟子,他們一年的收入都仗著眼前的靈植,現在靈植完了,他們一年的收入也就打了水漂,嚴重一點也許還會被逐出門派,由不得他們不心如死灰。
現在圍在任冉身邊的,是一些尚有一些靈植幸存的,還有就是災情還沒蔓延到他們耕種的靈田那裏。
但他們的神色間也絲毫不見慶幸,這次的蟲災來勢洶洶,發作又極其迅猛,這些靈植從出現苗頭到徹底枯萎,就是這兩三天之間的事情,誰知道明天是不是就輪到了自己。
又走了一會兒,任冉才走到一片尚存一息的靈植旁,之前的那個小姑娘哭哭啼啼道:“小師姐,這就是我的靈田了,你看它們還有救嗎?昨天晚上它們還好好的……”
任冉麵色一沉,這些靈植雖然還未完全枯萎,但是也僅僅隻剩下一口氣而已,葉片和主幹都是一片枯黃,輕輕一折就脆裂開來。
“施過雨沒?”
任冉問道。
小姑娘抹著眼淚回答:“施過了,林師兄一發現就讓我們施雨追肥了,可一點兒用都沒有。”
任冉知道她所說的那個林師兄,那是一個資深的外門弟子,雖然修為不高,但多年浸淫靈植這一項,一般的問題都難不倒他,偶爾碰到什麽疑難雜症,研究個幾天也就會有眉目了,所以門裏就把這一塊都指給了他負責,這麽多年來他也的確做得不錯。
他們想必是找過了他,實在解決不了才來找她的。
隻是,這時候那個林師兄怎麽不在這裏呢?
任冉疑惑地向周圍看了一圈,有個人黯然地回答她:“林師兄的靈田也遭災了,他是第一批。”
另一個苦笑:“都是這兩三天的事,還分什麽第一批第二批的。”
那人分辯:“就算隻有兩三天,那也是分的嘛,又不是一開始大家都這樣,還不是一天一天災情擴散開來的。”
任冉從其中似乎聽出了點什麽,忙對他說:“你把過程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第一批第二批又是怎麽回事?”
原來三天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隻是有些人那天晚上發現自家的植物有些蔫頭蔫腦的,誰知一覺起來,那些人發現自己田裏的靈植枯黃了不少,簡直就要死去。問過了林師兄之後他們就連忙施雨催肥,當天也沒看到什麽效果,再一覺起來,那些靈植竟完全枯萎了,另外又有一批靈植變得枯黃。
大家頓時害怕起來,再去找林師兄,林師兄當時正在靈田裏勞作,他的靈田也受害了,還是第一批,但他一直沒有間斷的在給靈田施雨催肥,所以,他的靈植堅持了下來。
但也是岌岌可危。
林師兄肯定地告訴他們,這不是病,是某種害蟲在吸取靈植的生命力,但以他的能力並不能發現並消滅那種蟲子,暫時隻能這麽不斷的追肥,以保證靈植並不完全枯死。
而後他建議他們來找任冉,還不行就隻能找門裏的前輩了,眾人就急急忙忙地找來了任冉。
任冉聞言皺了一會兒眉,又仔細地將一些半枯死的靈植細細地內視了一番,果然,像那位林師兄說的一樣,這些靈植沒有別的毛病,隻是生命力大量流失,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強行剝奪了一樣。
可順著植物的脈絡根莖一路查過去,任冉又並沒有任何發現,那麽這種強行剝奪靈植生命力的害蟲到底躲在哪兒呢?
任冉甚至將地底都翻檢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任歌在邊上動了動嘴唇,最後卻還是閉上了,讓他家冉兒半夜三更不睡覺跑來靈田裏查驗害蟲,他舍不得!
不過任冉自己還是推測出來了,她無奈地對那些外門弟子說:“現在我什麽也查不出來,按你們說的,這似乎是一種晝伏夜出的害蟲,我等到晚上再來看看吧。”
“辛苦小師姐了。”
眾人無奈地送走了任冉,暫時沒有別的更好地法子,隻好像林師兄一樣,不停地給自己種植的那些靈植施雨追肥。
他們大多數人的修為比起林師兄來差了很多,所能追肥的次數相當有限,更多的希望還是寄托在任冉身上,盼著她晚上能一舉查出害蟲,並大展神威,幫他們除去禍患。
當晚,夜深人靜,任冉和任歌兩個人悄悄地又回到了這裏,至於那些外門弟子,任冉千叮嚀萬囑咐了他們不要過來,且不說他們幫不上什麽忙,任冉推測,那害蟲晝伏夜出正是因為忌憚白天人多,她可不想烏攘攘的一群人都來了,結果又把害蟲嚇得不敢出來——雖說這樣從某種程度上也達到了遏製蟲害的效果,但明顯是治標不治本的。
任冉運足目力查看那些靈植,果然,這些靈植都是在晚上被吸幹生命力的,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些植物的生命力在流逝,而他們生命力湧向的方向隻有一個!
這是說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隻得一隻害蟲麽?
而僅僅一隻害蟲就能造成這樣大麵積的損害,這隻害蟲該是何等的厲害!
任冉無聲地捏了捏任歌的手,牽著他恍若無意識一般,迂回地向害蟲的所在“逛”去。
不知那隻害蟲是真的被他們的假動作誑過去了,還是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眼看著任冉和任歌一點一點靠近,它沒有任何躲藏的意思,仍舊肆無忌憚地掠奪著附近這一大片靈田裏靈植的生命力。
將到害蟲藏身所在,任冉定睛看去,試圖找出害蟲確切的藏身位置。
倏忽間聽到一聲輕笑,他們眼前的景色驀然一變,不知為何,他們已經處身於一片無數流光交織的網絡之中。這些流光如絲如線,有同實質,又婉約纏綿,絲絲絡絡,相交相纏。又有不少小傘一樣的花朵悠悠飄蕩,或遠或近,或大或小,一色純白,花瓣邊緣還淺淺流蘇。
若不是深知自己的處境,任冉簡直要以為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大型的3d場景之中,絕美無雙,如夢似幻,不似人間。
這莫不是什麽幻陣?
任冉不動聲色地給自己和任歌各塞了一顆解毒丹,微吸一口氣,似乎還能聞到那些花朵散發出的淡淡清香。
任冉的心有些發沉,如此逼真的幻陣,釋放它的對象絕不能小覷。
任冉十分不懂,這雖已經不能算天劍門的門派重地了,但究竟還是在天劍門勢力範圍之內,而能釋放出這樣的幻陣,這隻害蟲的智慧絕對可以跟正常人類相媲美。嗯,它已經不能被稱為是害蟲了,而是妖獸?
此妖它何以般大膽,敢在此地做下這等惡事。
又或者,這是一隻無意間闖進這裏來的妖怪,根本也不知道天劍門?
總之眼下這種狀況是任冉萬萬沒料到的,她原以為這就是一批略有靈性的害蟲,否則絕不會這般托大,隻跟任歌兩個人就來了。
究竟現在該怎麽辦呢?
任冉腦子飛速地轉動,麵上卻一分不顯。
陣法她最為熟悉不過,這種高等的幻陣她雖然從未涉獵,但想也知道,布陣者不知隱在何處,正暗搓搓地觀察著他們呢,這時候他們絕不能露怯。
任歌那裏自也是不用擔心的,作為一個被她歸類為傲嬌炸毛君的少年,最不會出現的就是懼怕這樣的表情。
對了,又其實她還應該給他加一個定語,麵癱。
合起來就是傲嬌炸毛麵癱君。
任冉他們這裏不動聲色,對方卻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一個低沉清澈的男音問她:“小丫頭,你都不害怕的嗎?”
不怕的那是英雄!
可惜她不是,不過這個怎麽可能告訴她。
任冉撇嘴,唬他:“該害怕的人是你才是,妖怪,告訴你,這是天劍門的地盤,須不是你這等小妖可以囂張的地方!”
“嗬嗬……嗬嗬……”
對方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時笑個不停音,他們周圍的那些流光,還有那些傘狀小花也跟著晃動起來,整個場景震顫不停,讓任冉充分感受了一回,什麽叫做波濤……嗯,不太洶湧。
好容易笑聲歇住了,男音嘲弄地對任冉說:“說得你好像不是妖怪一樣。”
任冉微窘,她還真把這件事給忘了!
不過他怎麽知道她不是人類的,便是任天行、任三長老這樣的大能都沒看出過半分破綻來(任天行看出來了,但是她不知道),難不成它比他們還要厲害?
是了,他已然能夠口吐人言,必然是隻化形期的大妖!
可化形期的大妖又怎麽會潛伏在這裏,偷偷吸取這些靈植的生命力,還晝伏夜出搞得這麽偷偷摸摸的。
這矛盾之處,讓任冉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間靈光一閃:這廝莫不是隻在虛張聲勢。
哪怕是化形期的大妖,也隻是一隻重傷瀕死的吧!
可就算是重傷瀕死的大妖,那似乎也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啊。
任冉心中一時喜一時憂。
那妖怪稀奇地又問她:“說起來,你這隻小妖怪,怎麽會生活在人類的中世界裏,那些人類竟然沒把你怎麽樣?還是說,這些人類愚鈍,還以為可以把你當成靈獸來畜養?”
“冉兒不是靈獸,也不是妖怪!”
任哥斷然地截住了他的話。
“嘁——”
妖怪嗤之以鼻:“你不是今天剛知道她不是人類,因此接受不了吧?”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冉兒是什麽。”
任哥冷冷地回答,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任冉是鳥媽從一顆蛋裏孵出來的,這一點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那又怎樣,冉兒是自己妹妹,這一點,不可能有任何改變。
“但願你不是自欺欺人。”
妖怪似覺得有些無趣,悻悻地冷哼了一聲。
任冉隻是笑眯眯的聽著,對於任歌她一向有信心,至於這隻妖怪,它是挑撥離間呢,還是挑撥離間呢,還是挑撥離間呢?
都要用這麽低劣的手段來對付他們了,這廝怕是完全不能將他們怎麽樣。
排除了可能的威脅,任冉幹脆將之拋到了腦後,對任歌說:“劈一劍試試,看能不能把這個幻陣劈開。”
“幻陣……嗬嗬……嗬嗬……”
妖怪又一次地笑了起來,比之前還誇張,那些流光和花朵劇烈地上下波動,已經不能稱之為波濤洶湧了,而是波瀾壯闊。
“……幻陣,嗬嗬。”
流光的波動稍微有些止息的時候憑空走出一個廣袖長袍的青年,長相意外的清秀,隻是仿若柔若無骨一般,行動之間簡直可以說是弱柳扶風。他一邊說話一邊拭去眼角的一滴淚水:“我現在有點相信他們的確沒有把你當成靈獸來畜養了,他們根本就是把你當成一個人來養的,否則你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識海。”
“識海?”
任冉狐疑地和任歌對視了一眼,並不十分有底氣地說:“識海我怎麽會不知道,不就是頭腦中容納神識的地方嗎?”
經過係統的教育之後,如今她也算學富五車啦,這種常識性問題當然不會不清楚,可這妖怪言下之意,卻似乎還別有什麽內情?
果然,妖怪挑了挑眉,露出不屑的神色來:“人類那也能叫識海,充其量隻是一個容納神識的小溝罷了。”
任歌握住劍柄的手緊了緊,任冉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掌心,看著眼前的流光,凝然道:“你的意思是妖的識海很大了,莫不是,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正是你的識海。”
“自然。”
妖怪傲然道。
“那……”
任冉困惑地問:“我們是怎麽就到了你的識海裏的?”
“自然是我將你們捉進來的。”
妖怪理所當然道。
“最後一個問題。”
任冉看著那妖怪:“你將我們捉到你的識海中來,有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