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論如何,這也比跑出去更安全,剛在洞口她看到過不止一塊的大石頭從她眼前落了下去,就算此刻這個舉動有做鴕鳥的嫌疑,那也比被壓成肉餅強!

任冉再三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在這麽特別的環境下遇到地震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以前所學的那些完全沒了用武之地,因此她無法確定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隻能這麽讓自己相信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

這時候又體現出修煉過的好處來,窄窄一道石隙,他們居然安然無恙地穿了過來,又穿了回去,身上沒有任何損傷。

及至回到石室中,任冉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剛才匆匆忙忙的沒注意,此刻她才發現,雖然地動山搖得這麽厲害,石桌、書什麽的卻是紋絲未動,該在哪兒還在哪兒,仿佛根本就不是在經曆地震。

任冉又跟人哥巡視了一回廚房,發現那裏也一切井井有條,不由感歎:天一大能真是業內好良心,留下的石室功能繁多不說,還兼具防震功能。

想必他當初建造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否則這次至少這些盒子、瓶兒、罐兒什麽的要打碎不少。

一眼掃到放蟲子的那個玉盒,任冉感到有點抱歉,剛才跑得太匆忙,不小心把它給忘記了。

但這種抱歉也隻有一點點,這廝雖然說算是他們的寵物,但她對它的感情有點複雜。再者,它能在這隻盒子裏來去自如,還壓成那樣都沒事,想來這場地震也不會對它造成什麽實質上的傷害吧。

會變小的大鳥,和會變大的小蟲子什麽的,莫名的讓任冉對它們有信心。因此她此刻也並不怎麽太擔心鳥媽會在這場地震中遇到什麽危險,任冉隻擔心鳥媽過於擔心他們,從而無視了某些危險,寧願受傷也要回來。

現在這種情況,修煉是別想了,心定不下來什麽都做不成。任冉怕人哥害怕,故意逗弄著他說話。人哥從來沒經曆過這些,心裏並有沒什麽感覺,倒是察覺出任冉狀態不對,所以事實上反而是他在配合任冉。

這場地震持續了很久,鳥媽一直沒有回來,任冉心中又是放心,又是擔心,恨不得它就這麽一直在外麵,好好的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呆著,一切都消停了再回來;又恨不得它現在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好讓自己確定它真的沒事。

因為煎熬,因為忐忑不寧,時間越發顯得慢了,過了似乎要有一個世紀那麽久,震動才徹底停了下來。

任冉牽著人哥的小手到洞口去看,這一看不由目瞪口呆,他們家對麵那座山現在已經變成兩座了,中間一個大豁口,硬生生把一座山一分兩半。

要是那條豁口出現在他們這座山上,要是那條豁口正好路過她們家……任冉越想越後怕,又有些覺得自己想多了,天一大能如此牛叉,一定能保證他留下的傳承可以完好保存。

在人哥的背負之下,任冉找了幾個落腳點,將周圍的情景大致都打量了一下。

地殼運動,山河改變,雖說不能稱之為麵目全非,但周圍的一切多多少少都有點變化。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身處的這座山現在是什麽樣子的,任冉暗自在心中嘀咕,不過這個要等鳥媽回來才能知道,自己上上下下爬山換角度什麽的都好說,可她怕自己這邊剛離開,鳥媽就回來了,到時候找不到她們,豈不是有得好急。

又回去將廚房檢查了一下,一切還是那麽井然有序,任冉滿意得不行,一眼瞥到煉丹爐,不由密密地生了一脊背的汗。

他們剛才居然就呆在一個火山口旁邊,好在沒出什麽事,否則鳥媽就算把他們刨出來,他們也早已經是熟的了!

可今天這麽大的動靜,這條地火沒道理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盒子、瓶子、架子什麽的都好理解,可能是某種她看不出來的固定陣法什麽的,可火山要爆發不是簡單的陣法能擋住的吧,還是說天一大能從根子上就杜絕了它爆發的可能,將整座山連地底岩漿都控製起來了?

如果是這樣,那可太大手筆了!

任冉感慨萬千,不由想象自己也有那麽一天,可以拔山倒海、撒豆成兵,進而呼風喚雨、改天換地,有神鬼莫測之巨大威能!

那種前景,那種氣勢,由不得人不怦然心動,任冉第一次對於修仙有些向往起來。

在此之前,修仙對於她來說不過是生存的另一種方式而已。

任冉懷著美好憧憬跟人哥進了修煉室,一邊修煉,一邊等鳥媽回來,可是當天一直到夜裏他們都沒有等到鳥媽出現。

任冉心裏沉甸甸的,她不認為周圍有什麽能傷害到鳥媽的存在,最大的可能是正如她之前擔心地那樣,鳥媽在地震的時候冒險了,結果受了傷。

鳥媽究竟到哪裏去了,又傷得怎麽樣?

她們現在是在家裏等,還是出去找?

萬一鳥媽是輕傷,她們出去找的時候它回來了呢?

任冉心亂如麻,沒個決斷。

第二天早上,任冉終於坐不住了,她跟人哥說:“我們出去找找鳥媽吧。”

人哥自然沒有異議。

任冉讓人哥用劍氣在石室最明顯的地方刻字留言,而後又去廚房裏把煉好的丹藥都塞進了自己的隨身空間裏。

當看到儲物袋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拿——她們又不是不回來了。

不過她把蟲子帶上了,之前把它忘在廚房的事,多少讓她有點負疚,現在這個舉動,也算是一種補償。

兩人一蟲再沒耽擱什麽,很快地離開了家。

為了那些丹藥不被禍禍,也為了那些她一點一點攢下來的類丶漿糊物質不被偷吃光,任冉沒有把蟲子放到空間裏去。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那種類丶漿糊物質到底是什麽,但既然蟲子愛吃,她下意識地就認為是好東西,所以除了偶爾打賞蟲子一點,剩下的她都攢了起來。

這時候人哥衣服上的口袋終於派上了用場,蟲子被任冉塞進了他的口袋裏。

任冉自己是被人哥背著的,因為她覺得這樣視野更好。

趴在人哥的背上,感覺人哥不斷地提起縱躍,看著靜物在眼前刷刷而過,任冉暗暗在心裏提醒自己,這次事了,她該將提縱術學一學了。

提縱術還不是正兒八經的法術,隻是那篇基礎吐納修煉法門後麵附帶的一種類似輕功的玩意兒。人哥早就學了,而自己仗著鳥媽的飛行技能,認為進進出出根本不是問題,就一直拖著沒學。

所以她其實一直在不自覺地依賴著鳥媽和人哥,雖然她曾經一再警告過自己不要拖他們的後腿。

家人的這種相互依賴,在平時看來理所當然,這個時候卻讓任冉無比自責。

自己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有足夠思維能力的人,而自己卻沒把他們照顧好!

自然,這時候自責是於事無補的,任冉隻能盡可能全麵地觀察著周圍,以期鳥媽突然在她的視線中出現。可事實卻一再讓她失望,這一天,直到晚上她們都沒找到鳥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