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哥應該是一個人,而不是其它什麽物種,否則可能跟我一樣無法修煉人類的心法。
另外他在修建方麵好像很有天賦。
任冉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記下這兩點,當然,這些目前還隻是猜測,留待以後慢慢驗證。
接下來任冉並沒有又沉浸到修煉當中去,之前人哥過激的反應給她敲響了警鍾,讓她意識到人哥他還是一個孩子,天真,敏感,且極度缺乏安全感,需要更多的關注。同時她還認識到,修仙隻是這個世界的一種生存方式,卻不是生活的全部,修煉要用心沒錯,可因為修煉就將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忽略了,這也是不可取的。
說起來,這一階段她一直沉浸在修煉當中,對鳥媽和人哥都太過忽略了,這樣很不好。
如何多多進行親子互動(大霧),如何積極聯絡兄妹感情,任冉想了很久。
人哥方麵還好說,她可以繼續教他學習文字,再適當講點童話故事,做點小遊戲什麽的,雖然她其實並沒有過帶孩子的經驗,沒看過豬跑但總吃過豬肉噠,想來差不多就是這些。
可鳥媽那邊該怎麽辦呢?
修真生活真是太簡單了,完全不需要鋪床疊被、洗衣做飯,讓她都沒法盡孝。
咦,盡孝也不僅僅指洗衣做飯什麽的啊,捏肩捶腿也是其中一種啊!
想到這裏,任冉眼睛一亮。
這一天晚上任冉特別熱情,教了一些字後還額外給人哥唱了一首兒歌,並教會了他怎麽玩兩隻小蜜蜂。鳥媽那裏,咳咳,鳥媽的肩膀和腿跟人類還是有一定區別的,不好捏也不好捶,因此任冉在這個意義上引申了一下,幫鳥媽清理羽毛!
別說,鳥媽這早出晚歸的在外麵奔波,還真帶了點不起眼的小東西在身上,其中有條蟲子,還是一條綠瑩瑩、圓頭圓腦,且長了一雙好大眼睛的蟲子,看上去非常可愛,便是任冉這種一看到蟲子就害怕的人都喜歡上了它。
任冉發現人哥對它的興趣也非常大。
這一點不是從人哥的表情上看出來的。也許是因為被鳥媽帶大的緣故,人哥的麵部表情一直相當匱乏,經她教導過之後略有改善,但大多數時候他的情緒還隻是靠雙眼來表達。此刻人哥的雙眼特別的亮,特別的專注,就像跟當初剛一看到她的時候一樣。
算起來以人哥現在的年紀正是喜歡這隻稀奇古怪的玩意的時候吧,任冉有意地引導人哥逗弄起來它來,玩著玩著自己也是興致盎然,連把給鳥媽清潔羽毛這件大事都給忘了。
怎麽說呢,這隻蟲子真是太好玩了,非常的……怎麽說呢,非常的人性化。任冉覺得自己可以很輕易地分辨它的表情。一開始它將它從鳥媽身上捉下來的時候,它的表情是意外的;後來她跟人哥逗弄它的時候,它是不屑的;她跟人哥不停地逗弄它,它的表情又變成了隱忍;而後來似乎朝鳥媽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之後,它的表情就變成了苦逼。
生動得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這種萌物必須養起來,哪怕沒有人哥的因素也要養起來!
當然了,既然人哥也喜歡,理所當然的這條蟲子就要歸他養。
任冉覺得吧,現在她們好歹也是修士,算初步走上修仙的道路了,養活這麽一條蟲子應該不成問題才是——反正儲物袋裏有的是各種草藥,再不濟他們還有精元丹,總不至於把這條蟲子餓死。
任冉找了一個透氣的玉盒來安置這條蟲子,可她把這個玉盒遞給人哥的時候,人哥卻堅決地推拒了。
“冉兒也喜歡,冉兒養。”
人哥簡潔,但非常堅定地說。
任冉幾乎要落淚了,她發現今天自己又一次狠狠地被人哥刷了一次好感度,可恥的是她愛極了這種感覺,被一個小孩心疼,太窩心了!
然後任冉才意識到人哥叫了她的名字。
這是人哥第一叫出她的名字,以前都直接說你。
可為什麽偏偏是冉兒呢,怎麽也得是冉姐、甚至冉姨吧,任冉有點心虛。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小身板她又淡定了,冉兒就冉兒吧。
“為什麽會叫我冉兒呢?”
任冉不再糾結於這個稱呼方式,但還是這麽問了。
她的確教過他自己的名字,但也隻告訴她自己叫任冉而已,她很好奇冉兒這個稱呼到底是怎麽來的,她隱隱有種猜測,這種猜測讓她激動萬分。
果然,人哥回答說:“我記得有人這麽叫過我,也像你一樣唱歌給我聽。”
“那你記不記得那個人叫你什麽?”
任冉放輕聲音,小心地問,生怕驚跑了他的記憶。
人哥偏頭想了很久,才不確定地說:“ge……兒?”
歌兒?
鴿兒?
還是哥兒?
任冉有些失望,轉念一想卻又釋然了。
人哥離開家的時候想必很小很小,不然也不會跟鳥媽學了一嘴鳥語,嬰幼兒的記憶難能可貴的,能記住這些已經是奇跡,隻怕還是今天晚上自己那個兒歌勾出來的。
現在她至少能夠確定人哥以前是在人類社會呆過的了,這已經是一種收獲。
收拾好心情,任冉歡快地跟人哥說:“那我也叫你ge兒,好不好?”
“不要。”
人哥堅決搖頭:“要叫哥。你是妹妹,鳥媽是媽媽,妹妹要叫哥哥‘哥’。”
任冉抹臉,自己之前教得太好了,現在忽悠不過來了。
哥就哥吧,他的確也就是自己的哥哥。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今生今世,他就是自己的哥哥,這一點從自己第一眼看到他就已經認定,哪怕她們之間也許其實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哥,”任冉講話題重新轉回蟲子身上:“這隻蟲子你養著,我想玩的時候找你要也是一樣的。”
“不。”人哥堅定地否決:“冉兒養著,我想玩再跟冉兒要。”
兄妹倆推來讓去的,鳥媽看不下去了。
之前她一直臥在一旁,閑淡地看著他們玩這隻蟲子,這時候她站了起來,長長的鳥喙伸到她們中間輕輕一撥,盒子被撥到了任冉那裏去。
任冉傻眼了,而後默默地在心裏控訴:鳥媽你也太偏心了,就算我才是你親生的,也不能偏心成這樣好嗎!
自然,那些都是戲言。
任冉估計,鳥媽之所以這麽做,那是因為自己比人哥小。然後想了一會兒,她就按鳥媽的意思做了。
鳥媽是媽,適當尊重它的權威性是必要的,再說就像之前他們自己說過的,無論養在誰那裏都可以隨時討來玩,反正他們形影不離,一天到晚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