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管是哪個師尊,既然丹藥是為師尊尋的,任冉自然再不可能像之前那樣理所當然地收下,忙將丹藥取了出來。

傅石搖頭:“我這邊的盡夠用了,你們先收著,我若不夠,自會問你們要的。”

眼見傅石堅持,任冉也不再推脫。

戰事既然如此吃緊,他還會來此處尋丹,可見這丹至關重要,真要他不夠用,肯定是會問他們要的,因此沒必要推來推去。

這時候任冉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按莬說的,東天界距離廣林界應當相當遠才是,事實也證明,流雲閣的琅琊玉圭至今也沒普及到東天界,因此莬應當不是欺瞞她才是,那傅石是怎麽來到此處的?

當然,流雲閣本身是肯定有東天界的界圖的。

但界圖之事,事關重大,輕易不可能透露,琅琊帝君已表達過付出一定代價換取界圖的意圖,隻是流雲閣那裏一直還沒消息。這一層一層將請求傳遞上去,再要將如此機密的界圖傳到任冉他們手上,這也需要時間。

他們與流雲閣真正搭上關係也隻在琅琊玉圭之後罷了,其實並沒有多少時間。

將這段路走完,傅石正要帶著他們又踏入一個傳送陣,一個老頭突然在傳送陣中出現,赫然就是之前飛鵬島上那個化神期氣勢的老者。

任冉心中奇怪,悄悄傳音問傅石:“剛才混戰裏怎的沒他?”

傅石瞟了他一眼道:“那幾個被域外天魔附身的,可能是怕節外生枝。”

任冉暗暗點頭,域外天魔也是分等級的,低等階的域外天魔在化神修士麵前並沒有什麽優勢,避強淩弱也是本能。

那老者看到他們三個,眉頭一皺:“你這幾個娃娃從生香殿方向而來,裏麵的丹藥是不是都被你們得手了?”

說著也不等任冉他們的回答,自顧自道:“那些都是七品的寶丹,你們這樣的小娃娃要也無用,識相的都給老夫交出來吧,大不了老夫賜你們一些六品能用的丹藥。”

傅石不動聲色,傳音對任冉和任歌說:“我看你們都不弱,合我們三人之力,應該能拿下他才是。”

任冉笑眯眯答:“傅師兄隻管去扒下他的虎皮就是,我們幫你掠陣。”

傅石微詫,那老者猶在那聲色俱厲:“你等莫要自誤,老夫心慈,不欲害你等性命,耐心卻也有限,快快將丹藥奉上,稍有遲誤,定斬不饒!”

這下子便是傅石也聽出他話裏的色厲內荏了,真正化神修士,就算警告,一次也夠了,哪有耐心跟你囉嗦這些,就算真不欲害人性命,隻管打趴下搶儲物戒指、儲物手鐲,而後留下性命就是。

兩下正好狹路相逢,傅石也不多話,猿臂輕舒,就要將老者捉過來。

老者心中驚懼,意欲傳走,卻不及安裝靈石,隻得怪叫一聲,反遁到了他們的身後。

這下子傅石不用再顧忌傳送陣,更發揮得開了,迅速揉身而上,將他截了下來。

任冉與任歌心中安然,也不插手,靜靜地看傅石施展。

傅石用劍,卻更擅長近戰,可見他的肉身也很不弱,風格卻與任歌迥異。

任歌劍勢偏向陰冷,劍風卻是剛強無比,往往一上手就是非常直接的硬碰硬,凶悍無比,且愈戰愈強。

傅石的劍勢則厚重沉穩得多,開闔之間自有一種宗師氣勢,成熟老練之中不失謹慎。

經過最初的試探,傅石很快探出了老者的底細,劍風轉為迅疾,僅僅三劍,便指定了他的丹田,讓他不敢移動分毫。

其過程之迅速,其結果之果然,的確沒有任冉和任歌任何插手的餘地。

老者這時候還哪有一絲大能風範,泣涕盡下,麵露可憐,口中吐字:“英雄饒命……”

若不是被傅石指著,隻怕納頭就拜也是有可能的。

傅石眉頭微皺,回頭征求任冉和任歌的意見:“怎麽處……”

話音未落,突覺劍尖感覺不對,再回頭,指著的哪還是那個老者,隻是一具木偶而已。

任冉眼睛一亮:“他手段倒是不少。”

又是虛張聲勢,又是李代桃僵的,關鍵是還能拉得下臉。

除去任冉三人和那具人偶,此刻這片空間裏再無他人,且連一絲動靜都沒有,便是放出神識,也感受不到任何異常,竟似乎那老者不翼而飛,又或真的變成了那個木偶一樣。

任冉心中歎服,怪不得他膽敢如此心黑,就算被人識破,也可順利逃生。

隻可惜他遇上了她,鳳凰真眼能破一切虛妄,老者那躡手躡腳,一步一步往遠處挪移的樣子自然逃不脫她的雙眼。

任冉笑笑,不怎麽客氣地一道靈力打過去,這時候方回答傅石得話:“傅師兄看著辦吧。”

做為一個身家如此豐厚的師兄,當深諳拿來之道才是。

倒不是她要故意推脫,收刮靈獸她跟任歌的確有一套,但他們實在沒有什麽跟人打交道……又或者跟活人俘虜打交道的經驗,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一個人最有價值的東西壓榨出來。

咳,對於惹到他們的人,她覺得自己至少也該做到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敢惦記他們的七品寶丹,不付出點代價怎麽行。

事實證明,傅石是個相當值得信賴的師兄,握著到手的幾枚玉簡,任冉心中滿意的不行。

別的還好說,能夠李代桃僵的符器和隱身符這兩種煉製方法可實在寶貴至極,說不得什麽時候就能救自己一命!

之後再沒有什麽波折,傅石帶著他們兜兜轉轉地連接使用了好多次傳送陣,最後他們仍然通過水路上了一座界河之中的小島,傅石便道:“這條界河的盡頭就是東天界了。”

任冉一怔,頗覺不真實,怎的她點擊了很久的東天界這麽快就到了,明明他們之前還在離廣林界不遠的地方。

而這一到東天界,那就意味著廣林界離得他們遠了。

任冉看向任歌,任歌摸了摸她的頭:“不要緊,有機會找流雲閣捎個消息回去就是。”

“回去?”

傅石訝然不已。

在大多數人眼裏,任冉和任歌還仍然戴著任天行私生子這樣一個光環。

為了掩蓋任冉的神獸身份,這種誤解本就有任天行默認的誤導在內,及至任冉和任歌雙雙失蹤,任天行更不會特地去澄清什麽,此刻重逢,傅石理所當然以為天劍門才是他們的家,才是他們應該“回去”的地方。

任冉被傅石的驚訝提醒到了,想起昔日那個直到離開還未解開的誤解,任冉微微有些尷尬:“說來話長。”

傅石便不問了,做為一個秘密眾多的人,他不會不識相地去追問別人得秘密。

就算一定要弄清他們得過往,那個人也不應該是自己。

他隻需知道,他們可信,僅此而已。

也許這樣短暫的相逢其實並不能說明什麽問題,傅石卻明顯看出這兩個人仍是昔日天劍門時的心性,再加上兩個人的真實“身份”,尤其是任冉能夠對付域外天魔這一點,在別人看來很可疑,做為十多年前切身受益過的他,卻更能憑借這一點來肯定他們。

傅石歸心似箭,也不跟任冉和任歌多講,即刻禦劍而行。

元嬰修士已然能夠憑空而立,以身飛行,但是禦劍能使速度更勝一籌,他當然要禦劍而行。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劍修優於其他修士的地方。

當然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其他性質的修士自然會想出其它法子來追趕劍修,這就不一而足了。

因此傅石也沒有擔心自己這個有“雜項大師”稱號的小師妹會跟不上自己,隻管悶聲在頭前帶路。

此島距離東天界並不遠,三人不足一天就進入了東天界,而後又馬不停蹄地朝天劍門趕去。

未及到天劍門,遠遠就看到了護山大陣打開著,又時有劍光、靈力光柱不時亮起。

三人的心不由皆是一沉。

門主新傷,群龍無首,此刻天劍門著實空虛,最是適合攻打的時候。

傅石心中有數,所以焦急至極。

任冉和任歌雖不明狀況,但看到原本超然安靜的天劍門為人所攻打,所受觸動更為深刻。

三人皆不發一語,隻是腳下又加了一把勁,任冉仗著自己神識極強、目力奇好,又有任歌帶著自己禦劍,沒到跟前就拉開了弓,一發三箭。

三支橙藍二色飛速旋轉的炎箭如同鑽頭一般呼嘯而至,正主持攻陣的那人見機快,堪堪避了過去,他旁邊兩個卻是躲避不及,生生被穿透心髒,倉促之間隻逃出兩個元嬰出來。

這時候任歌和傅石的劍氣也已到了。

他們無須看見,隻用順著任冉的箭勢劈過去就可,寬大的劍光正好將剛剛逃出的元嬰裹住,瞬間讓之化為湮粉。

原本相對人道的做法是先檢查這些人到底是類似素素、寧康靖那般變異的域外天魔,還是之前他們遇到的那種為域外天魔所操控的人類修士,而後再采取相應的對策,該抹殺的抹殺,該拯救的拯救。

然則此乃天劍門危急存亡的關頭,任冉實在顧不得太多。

這個時候再要猶豫,就當真隻是婦人之仁了!

但饒是任冉他們足夠果斷,因為相距實在太遠,還是讓首惡從容逃了開去,並且他順勢對著天劍門的護山大陣又攻了一記,本就岌岌可危的護山大陣終於在支撐不住,轟然破碎。

此時任冉他們已經更接近了一點,可以看出被攻擊的不是別處,正是昔日的弟子山,想起弟子山上那些境界極低的弟子們,他們心中一緊,而後怒氣更加勃發,已到極致的速度生生又快了一線。

大陣潰散的一刹,陣中已然有人迎了上去。

弟子山如此脆弱又如此重要,乃是天劍門未來所在,不可能沒有任何防備,雖然事起倉促,也不是沒有任何的還手餘地。

隻是,自己宗門做為主場,又失去了大陣的防護,弟子山免不得要受荼毒了。

就在任冉他們將到近前之時,下方霍然飛出一隻鳳凰虛影,任冉屬意誅殺的那個破陣之人因此微微一滯,這頓時給了攻他之人一點便利,一記狠招就要攻擊過去。

然則那人清醒得極快,眼看就要清醒過來,任冉“咄”的一聲,鳳凰真言吐口而出,那人瞬間就又定住了,再無任何還手餘地,被一劍劈得連元神都沒能逃過,僅僅一個黑影能逃出生天,從它眉心遁出。

傅石早就接應別的同門去了,任歌卻還跟任冉在一處,雙目一凝,一道煞劍劈出,那黑影瞬間被劍氣削散了近小半,然則它瞬間一遁,又躲了千米之遠,接著更不遲疑,幾個閃爍,消失到了眾人的視線之外。

“很好!”

任冉和任歌隻聽得一聲熟悉的誇讚,眼前一閃,人影已經不見,他們也顧不上這個,任冉著手新建一個防禦大陣,雖然比不上之前那個,但此刻敵人也並不是之前一意攻陣的狀態,布置下去,多多少少能對弟子山起到些防護的作用,也使那些境界稍低、又或不及撤出的弟子免受流矢之禍。

任歌就在她身旁掠陣,幫她擋去所有的攻擊。

因為規模問題,這個大陣並非一兩息之間就能布設好,任冉雙手連彈,額上微微見汗,剛剛將所有的材料投放到其應有的位置,一聲清越的嘯聲遠遠傳來:“五符宗封滿攜五符宗護法前來相助!”

原來還有攻守同盟麽。

任冉心中微微一鬆,馬不停蹄地又投放好啟動大陣的靈石,隻聽“嗡”的一聲,一個漂亮的護罩形成,弟子山終於又被保護了起來。

接下來接二連三的又有宗門到來,有之前與天劍門關係就很好的,也有五符宗這樣原本與天劍門不睦的。

因為群龍無首,剩下的那些敵人本就有些心不在焉,不過抱著多破壞一些的念頭勉強迎戰而已,如今看援軍接連到來,更無一點再戰之心,紛紛潰散逃跑,來不及的幹脆直接舍了肉身,自己遁逃。

饒是這樣,它們也折損了不少。

域外天魔並非不可斬殺,任冉當時束手無策隻因為她剛剛築基,又不了解相關方麵的知識,隻自己一個人瞎捉摸,所以才沒有結果罷了。後來的隻囚不殺,一來因為舊有經驗給了她錯誤的判斷,二來她也是想研究一下這些域外天魔跟先前的那些有什麽區別。

基本上結丹以上的修士就有對付域外天魔的手段了,不過因為它們極其細小、又極擅長遁逃,斬殺幾率往往不高。

當下戰事已畢,天劍門這裏自有代表去感謝各個門派的仗義來援,大多數人的任務卻是重整山門、安撫低境界弟子等。

大戰過後,雖說不上百廢待興,要處理的事總歸不少。

任冉和任歌原不欲在那些門派麵前露臉,誰知封滿眼尖,早看到她了,撇開眾人直接到了她跟任歌的麵前,隻一見麵就是溫情款款的一句問候:“多年不見,任冉妹妹可還好嗎?”

任冉微窘,不止是因為那個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稱呼,更因為從那把衍金弓中窺到的關於封滿的心思。

她兩輩子也沒遭遇過這樣的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尤其是眼前這人她並不感冒。

任歌敏感地察覺到得任冉的態度,一改常態,不再靜默地戰在她身側支持她的一切決定,而是冷冷地上前一步,將任冉掩到了自己的身後,不客氣道:“這裏沒有你的妹妹!”

封滿微怔,略瞥了一眼任歌,而後展顏一笑:“是在下孟浪了……”

不及他說出更多的話,任三長老那邊發話了:“任丫頭、任小子,你們跟我來!”

任冉噓了口氣,從任歌背後探出頭了,不甚有誠意地對封滿抱歉笑笑,拉著任歌撒腿就跑。

實際上他們初一見麵那個小配合就是配合任三長老一齊打的,隻是彼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敵人身上,自己人倒沒太注意,因此任冉和任歌並不知道。後來任三長老急著去援助別人,任冉忙著布置大陣,也沒再碰上麵。現在總算塵埃落定,任三長老自是迫不及待要招他們到跟前去。

萬劍塚因為瀾月界與東天界的擠壓而崩毀,這種事總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任天行與任三長老自然不會不知道。明了任冉去萬劍塚尋找任歌的他們曾經也懷了一線希望,認為他們可能在萬劍塚崩毀之後流落到什麽地方去了。可遍尋兩界,卻一直無果,漸漸地他跟任天行也就死了心,誰知今日竟然還能夠重逢,讓他怎能不激動萬分。

當日他們是怎麽脫身的,今天他們又是怎麽會回來的,這些年他們都在哪裏,經曆了什麽,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自然,任冉和任歌也是激動萬分的。

久別重逢,任三長老還是當時對他們照拂頗多的一個前輩,說不惦記,除非他們沒心。

及至見了麵,任冉脫口而出的卻不是對任三長老的問候,而是:“齊師兄他怎麽了?”

齊白正被他抱在懷裏,昏迷不醒。

“透支,傷了根本。”

任三長老簡短的說,之前正是因為要先去看齊白狀況,他才晚了那麽一息,讓封滿跟他們搭了一句話。

當然,這會兒任冉是顧不上分析這種因果關係的,而是恍然道:“之前那個鳳凰虛影原來是齊師兄發出的!”

任三長老簡短說了個:“是。”

這也是他叫任冉和任歌過來的原因之一。

當下不及細說,任三長老帶著他們風馳電掣去了掌門主峰。

任冉和任歌又是激動,又是疑惑,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原本他們以為任天行不在門內,現在看來並非如此,而值此大戰,身為天劍門門主的任天行居然沒有露麵,這怎麽看都不正常。

再想起之前傅石說的師尊為人所暗算的事,任冉牽住任歌的手不由緊了緊。

任歌輕聲安慰她:“即便是那樣也不用怕,你忘了,我們還有七品寶丹。”

“七品寶丹?”

任三長老霍然回頭:“是了,你們是跟傅小子一起回來的。你們把七品寶丹弄到手了?”

“傅師兄分了我們一半。”

任冉實話實說。

“怪不得這小子還有心情去應付那些牛鬼蛇神,原來是看到你們跟我來了。”

任三長老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兒,他又對任冉和任歌道:“嗯……”

憋了半天,卻隻得兩個字:“很好!”

誇讚的同時,他腳下的飛劍不自覺地加快了兩分。也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迫不及待,險些沒將任冉和任歌給甩下了。

及至進了任天行的洞府,到了任天行的榻前,任三長老隨手將齊白交給了守著任天行的另一個長老。

那是天劍門中難得一個對於療傷、丹藥方麵頗有研究的長老,也正是齊白的嫡親爺爺。

接著任三長老朝任冉、任歌一攤手:“寶丹呢?”

並謹慎追問:“是療傷用的,並不是提升功力的吧?”

“是療傷用的!”

任冉忙答,一口氣將分得的寶丹都拿了出來,其中還有三顆濕漉漉的,那是因為它們被她繼續蘊養在了丹池之中。

有丹池在,最能保持寶丹的藥性不流失,並使之更上一層樓。

任三長老眼神何其歹毒,一眼就瞄上了那三顆當中藥力最為豐沛的一顆,不客氣地取了,對任冉道:“其它先收了,有需要了再告訴你。”

一回頭又問那個抱著齊白的長老:“齊老頭,你看你孫子到沒到要寶丹才能撿回性命的地步?”

“你先助門主將寶丹服下,他的事我們一會兒慢慢說。”

齊長老的臉色不太好,言下之意卻是暫時無礙。

任冉在路上已經將齊白的大致狀況看過了,知道的確如此,且他這種也不能算傷,寶丹固然對他有效,但其實並不對症,是以也沒推讓,複又將寶丹收好,且因為水煉池的緣故,又撥了一顆寶丹進去孕養,而後一雙眼睛就死死定住了任天行。

寶丹入口,任三長老有用溫和至極的靈力將之引導入腹,而後藥力就緩緩地化解了開來,一點一滴滲入任天行的髒腑中去,如同緩緩的細雨滋潤幹涸的土地。

任天行原本灰白如死的麵色瞬間就有了起色,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剩下就看寶丹的了,他們再不能做什麽,眾人又將目光都移到了齊白身上。

齊長老看了看任三長老,又看了任冉,有些難以啟齒。

但有了這幾眼,再略一琢磨,任冉心中頓時一片通透。

齊白現在這種樣子是由於透支造成的,又或者說他越階使用了並不能完全為自己掌控的特殊力量,以致於自身的靈力混亂失控。

這種狀況有些類似於走火入魔,但那種特殊的力量又從根本上杜絕了他走火入魔的可能,便使他進入了如今這麽一個尷尬的狀態。

要想改變這個狀態極其容易,幫他將混亂的靈力梳理好即可。

最重要的是,梳理好那種特殊的力量。

而身具真實之眼,又能使自己的招術出現鳳凰虛影,齊白那特殊力量究竟是什麽已然呼之欲出。

在這個基礎上,齊長老看向自己的為難眼神她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呢?

原來,自己那個視為極了不得的秘密對於他們來說竟從來就不是秘密!

原來,還有這麽一群人可以無視自己的身份,不計較自己的獲得,一直那麽包容的、放任地讓自己安然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