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開房
“我不知道那繩子會突然斷掉……”楚浣渾身濕漉漉的站在一旁,語句裏帶著些歉意。
“不知道不知道!”
顧子西猛地撐起身子,喊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把我吊起來!你當時說什麽了,你說我不會死的,可是你讓我差點就死了!你們男人說話做事都這麽不靠譜,我警告你姓楚的,我要真的死的,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這是顧子西的死‘穴’,她不會遊泳,如果想要她死,可以直接丟水裏。
阮晟文直接趴在井邊,他從水裏起來之後顧子西就沒有看一眼他,與其說傷心不如說是鬱悶。不過看到顧子西能夠像這樣‘精’力旺盛的咆哮,一顆心,算是安定下來了。
“謝謝。”道謝,阮晟文是向楚浣道謝。
“別給我說謝謝,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到要傷及人的‘性’命,我知道她們是無辜的。”楚浣喘息道,“我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我不像你,許柔的仇恨說放下便放下了。”
這話,滿滿的諷刺。
“阿浣……”
“夠了,我不想聽你說那些廢話!你不願意為許柔報仇,那麽我去!顧子蕭對不對?顧氏對不對?我就是賠上這條命也要讓他付出代價!”楚浣狠狠的推開阮晟文,他要離開,這場鬧劇已經鬧夠了。
深呼吸一口氣,阮晟文再次拽住楚浣,怒吼,“什麽事情你都要把自己的‘性’命牽扯上去,你的命難道就那麽不值錢嗎!許柔的死就對你造成了那麽大的打擊,都七年了,你還放不下!”
許柔?
從一開始這個名字就頻繁的出現,顧子西抱著的身體看著麵前這兩個已經快要爆炸的男人,她感覺很冷,但是卻又不得不安靜的看著他們。
嗬嗬,他們在他們的世界裏麵講敘著自己經曆過的事情,而顧子西就像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一樣,從頭到尾都‘插’不上話。
哪怕現在顧子西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放不下!”楚浣冷笑,“我愛許柔,比你更愛她!我在國外這麽多年,一直都在鍛煉自己,我要變強,替許柔報仇,讓你得到教訓!我就是這樣想的……”
“你錯了……”
顧子西嘟嘟索索道,“他早就報仇了,早就為許柔報仇了。想當年顧子蕭對待許柔一樣的,他要我用自己的身體做‘交’換換顧氏一個平安,而且我也妥協了。怎樣,後麵的故事你還想聽嗎?”
楚浣看著顧子西,不解道,“還有然後?”
“當然有然後了!”
顧子西像是炫耀一件什麽事情一樣,蒼白的‘唇’勾勒出笑容,道,“事後我覺得羞恥極了,所以我躲到了美國,而且我也想過死,我不想那樣懷著羞恥之心的活著!但是遺憾的是,那個時候我懷孕了,所以我告誡自己不能死,要好好的活下去。”
“七年,七年的時間裏,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在美國生活。生活一點都不辛苦,我很開心,因為我真的很幸福,即便我什麽都沒有可是我還有我的孩子們。但是迫於無奈我回到了國內,他又奪走了我的孩子,僅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將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顧子西忍不住哆嗦,可是卻努力的笑道,“你覺得他這樣的對待我,還不能彌補當年顧子蕭所犯下來的罪孽嗎?口口聲聲說我是無辜的,可是有對我心軟過嗎?”
她顧子西能夠活下來不是因為怕死,她不是沒有許柔勇敢,死亡對她來說其實也沒什麽。但是,她還有孩子們,說起來也可笑,她會為阮晟文的孩子們選擇苟且的活下來。
“子西……”阮晟文輕輕的走到顧子西的身邊,伸出手想要擁抱她,因為顧子西現在很冷。
溫暖,他應該能給。
顧子西推開阮晟文的手,哭笑不得道,“拜托你,不要再傷害我了,即便我的命很硬,可是也遮不住你這樣的折騰。”
在這樣的天氣裏落井,顧子西隻能說是她運氣不好。
“拜托,現在送我回家,我不想這麽年輕就死掉。”扭頭,顧子西是對楚浣說的,這個將她帶到這裏的男人。
“顧子西!”阮晟文無奈道,“你會生病的,我送你回家。”
瞧得她這個樣子,阮晟文很心疼,什麽時候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那麽多傷害了顧子西的事情?如果不是顧子西說出來,他甚至都覺得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就像是小學生不守紀律的一樣的,可是現在聽起來,他像一個罪人。
搖頭,顧子西固執的站起身子然後拽住楚浣的胳膊,道,“像你把我帶到這裏時一樣,再把我帶回去!”
麵前這個‘女’人就像是風中的玫瑰,蒼白的‘唇’毫無血‘色’,她很冷。衣衫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稍微有絲絲的風搖曳而過便會顫栗發抖,其實她很脆弱,哪怕逞強到不掉一滴眼淚,她也是脆弱的,值得讓人嗬護的。
點頭,楚浣妥協。
“顧……”
伸出手,阮晟文還試著想要挽留,可是一具溫香暖‘玉’已經紮入他的懷裏,宋雲珠死死的拉住他的衣衫哭喊道,“阿文!我好怕你死掉!好怕好怕……”
顧子西瞧得此番景象,扯出笑意輕輕道,“楚浣,我們走吧。”
走吧,她不想看下去了……
坐在車上,顧子西裹著‘毛’毯依舊哆哆嗦嗦個不停,拽著紙巾一個勁的揪鼻涕,噴嚏連天。
她應該是感冒了。
“你不應該對我說抱歉嗎?”將自己裹的像隻熊,顧子西哆嗦道,“你說過我會沒事的,結果食言了。”
“你現在不是沒事嗎?而且從井裏出來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指責了我。我承認,繩子不牢靠是我的疏忽,可我可以帶你去我買繩子的地方,你去找他算賬吧。”楚浣不冷不熱道,完全不把顧子西的落湯‘雞’樣放在眼裏。
反正還活著,不是嗎?
“哈切!”
重重打了一個噴嚏,顧子西吸吸鼻子,不滿道,“你和那個賣繩子的人一樣,心黑!我告訴你啊,就算剛剛是你救了我,我也不會因此感‘激’你。”
楚浣搖頭幽幽道,“不是我救了你。”
不是他?
顧子西皺眉,“難不成是我出現幻覺了?我記得明明有個人將我從水裏拖出來……”
“是阮晟文。”
提顧子西解開疑‘惑’,楚浣說道,“你掉下井後,是他跳下去救你。我隻不過打了一個醬油,下去遞遞繩子而已。”
原來是他……
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唇’,顧子西回想到方才在水裏的那個類似‘吻’的呼吸,若不是阮晟文呼氣給她,她會窒息吧。
那個時候還想著,如果是阮晟文跳下來救的自己該有多好,結果真的是他。像是得到了幸運‘女’人的一個擁抱,顧子西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得到了這樣的眷顧,她應該很開心才對的。
可是卻怎樣都開心不起來。
“我今天的目的本來隻是想看看誰是阮晟文最愛的‘女’人,我想知道是什麽樣的‘女’人搶走了許柔的愛人。但是這發生的變故,讓我不得不對你感到愧疚,所以你現在應該很想殺了我吧。”楚浣淡笑,‘女’人家的小心眼他是聽過的。
搖頭,顧子西趴在車窗上瞧得車外麵的風景,微笑道,“我沒有那麽小心眼,說真的我還真不怪你。我是顧子蕭的堂妹沒錯,可是我和你一樣也在隱忍著,因為我也想報仇。但我卻做不到像你那樣的豁出‘性’命,我想我應該是沒有你那麽勇敢,畢竟是‘女’人,總顯得有些無力的脆弱。”
像顧子西這樣慢慢的慢慢的經行,她其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報仇。
所以說,報仇是一段很辛苦的路程,能深深的記得,其實很厲害。
“你一個‘女’人有什麽仇可報?難不成誰弑殺了你雙親?”隻是一個簡單的玩笑,楚浣從後視鏡裏看到顧子西嘴角無限的拉扯上揚,她在笑。
點點頭,顧子西微笑,“嗯,是這樣的。”
蹙眉,楚浣輕輕道,“對不起……”
這是第二次他向一個‘女’人道歉,第一次是許柔,因為趕時間而撞到了她,那個時候他以少年的羞澀沒頭沒腦的道歉。
這一次是向顧子西,為自己的失言道歉,而且真的感到很愧疚。
“沒關係,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我家的地址嗎?麻煩你在那裏停車,我得趕快回家,天都快黑了。”顧子西眨巴眨巴眼睛然後闔上,她覺得‘挺’累的。
可是再累又有什麽關係,自己選的路,爬著也要走完……
“到了,你可以下車了。”
半天得不到回應,楚浣扭過頭發現顧子西已經睡著了,於是伸出手拍拍她的臉,“顧子西你……”
指尖觸碰到的溫度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溫度,楚浣皺起眉瞧得麵前這個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卻依舊發燒的‘女’人。臉頰緋紅眼睛緊閉,微蹙的眉頭說明她現在很難受,嘴‘唇’微微開合,細微的囈語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楚浣思緒了三分鍾,隨即立馬踩油‘門’離開,他要帶顧子西去醫院。
不然的話,這個‘女’人肯定死定了……
豪華五星級賓館,顧子西穿著浴袍睡在柔柔的大‘床’上,似乎是太陽光的照‘射’讓她極其的不舒服,睜開朦朧的眼睛嘴裏發出了小貓的一樣嗚哇聲,伸個懶腰習慣‘性’的抓著頭頂的頭發。
男人,一個很帥的男人chiluo著上半身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喝啤酒,不僅如此,那一堆空啤酒罐的旁邊還有幾瓶洋酒。
電視裏演的不是別的,是瓊瑤劇,還珠格格。
忍著頭痛,顧子西從‘床’上下來,瞧得自己身上的浴袍,問道,“你給我換的衣服?”
將手裏的空啤酒罐放下,楚浣搖搖頭,“昨天你發燒暈倒在我的車裏,我就帶你去看了醫生,然後到這裏是酒店的服務員幫你換的衣服。”
發燒了?
顧子西皺著眉頭‘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煩躁的問道,“現在幾點了啊?”
“四點,以一個正常的白領來說,還有一個小時就會下班了。”楚浣淡淡道,他不相信顧子西現在會急急忙忙的趕去上班。
黃‘花’菜都涼了。
癱坐在‘床’上,顧子西一眼不發的收拾自己的,換好衣服整理好東西之後,顧子西打開房間的‘門’,揚起腦袋高傲道,“這個酒店的住宿費是多少?我還給你。”
“三千八。”
“這麽貴?”顧子西咬牙,萌發出了一種想要賴賬的意圖。
“不用給了,你走吧。”楚浣喝著啤酒淡淡道,“一大半的錢都被我用來喝酒了,而且你一個‘女’人賺點錢也不容易……”
顧子西點點頭,其實楚浣這個人還不算壞,起碼他視金錢如糞土。
“而且房費我是從你包裏拿的,所以你還是不要再破費的好。對了,我拿了四千塊,‘交’了房費後還有兩百塊我留著等會出去吃晚飯。”楚浣伸出手做出一個再見的模樣,隨即道,“出去之後要記得關‘門’。”
顧子西咬牙妥協。
姓楚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還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