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又開始重複,仍然是每天在報紙與電話間期望著;心中再也沒有開始找工作時的激情,第一次給人開除的味道就好象在吃飯時咬到沙子,雖然飯還是得吃,可是卻變得小心異常。因為它總是在適當的時候從你腦海中閃現。
我什麽也沒有說,依舊是每天做完飯,去接他,找工作對我來說仿佛已經看淡了。過著小白臉的日子讓我找不到一點男人的尊嚴,心情也越來越糟。魚時常輕輕的依偎著我,她深遂的眼神裏帶著對我的信任,是這種感覺讓我一直在堅持。
醋罐每過幾天就會打電話來問我的情況,人生有此朋友真是沒話說。他說可以幫我們在廣州那邊找到工作,極力推薦我們一起過去,說什麽到那裏找一份三四千元的工作,簡直是太小菜了,我是聽的越來越迷惑,心中對那邊也是越來越向往。魚也不想我每天在這樣的生活中徘徊,想給我換一個環境,於是她辭掉了工作。
我們開始構造廣州追夢之行,這一天,我跑到網吧去待了一天,就是為了等劉想,也許是上天也有盡人情的時候,一天的時間終於等到了她,跟她說了我準備去廣州的事,她很平靜的祝我們順利,之後又是麻木的在那裏仍著回城卷。然後就是對著牆壁發呆,我想告訴她,人不能隻是生活在記憶的思緒中,隻要去找,就一定會有事情來取代回憶,但是我終是沒有說出來,因為我是自私的,我希望她能夠一輩子記著我,想著我……
退了房子,帶不走的東西放到武漢同學那裏,一切很容易就準備好了,我們買了去廣州的火車票,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完全不知道的世界正在等著我們,可是年少不知世麵的我們卻更多的是興奮,並沒有任何的不安。別人都說藝高人膽大,可是無知者膽更大。
買完票之後,錢已所剩不多,我不得不再次厚著臉皮給家裏打了電話,家永遠是家,一個愛心匯聚的地方。錢要等兩天才能拿到手,我想著到了廣州再取也不遲。兩人隻剩下不足一百元踏上了那傳說中黃金鑄造的國度——廣州,開始了尋夢的旅程。
和醋罐那家夥聯係好了,說一下火車就去接我們,晚上十點正是夢開始的時候,我們下了火車,麵對著數以萬計的人頭在幽暗的路燈中閃動,可是卻還不十分鍾,若大的廣場又變得一片荒涼,就好象這些人憑空而來,憑空而逝。
到了大海,才知道胸有多小,到了草原,才知道愛有多少,到了廣州,才知道自己的微不足道,我死命的牽著她的手,盡量的感受著她的溫度來給自己信心,我不停的對自己說,“我是個男人。”另一手上拉著一個大箱子,背上還背著一個大包,而她的手上也有一個箱子,就是這簡單的裝束出賣了我們——這是一個讓任何人看了就知道是第一次出遠門的裝束,人越來越少,少的隻有警察和生意人幾乎再也看不到其它人的時候,卻任是不見醋罐那家夥的蹤影。
恐懼和無所適從在我心裏由然而生,手機總是會在適當的時候停機,隻好買了一張卡,在附近的公用電話處打了一個電話,那知道他說他住的地方離火車站還很遠,坐汽車要兩個小時,錯過了最後一輛車,現在已經來不了。當時是晚上十一點,火車站裏隻有少數幾個附近旅館的招待員。我無奈的看著魚,她緊緊的握著我手,當我在心裏把醋罐罵了一百遍之後,不得不想著今天晚上該如何過了。
招待員老道的眼光早已看出我們需要往宿,在我們麵前介紹著他們的地方是如何如何的好,怎麽怎麽的便宜。我已漸漸動心,手上不足一百元,如果是在武漢,我有足夠的把握可以住到很好的房子,可是在這裏,我隻有傻不啦嘰的跟著他們其中的一個人來到了旅館,從踏進這裏的第一步開始,我才真真的體會到四個字,這四個字讓我一生受用,也是這四個字讓我真真的開始認識這個社會——“世道險惡。”這四個在電視和書中出現最為頻繁的字眼,讓我不幸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