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泉這邊的閑聊, 並不影響玩家們還在為母樹種子的本體繼續磨砂。

大多數玩家完全就是湊個熱鬧,其實也沒有去多麽分析技能數值屬性的影響,基本遇到了戰鬥就是哪個技能亮了用哪個, 完全依靠等級優勢進行碾壓。

而在封泉的控製下, 玩家們戰鬥的對象在大多數時候都是魔物,頂多就是競技場大家一起pk。畢竟他們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去主城的,紅名了總歸是麻煩的。

隨著時間流逝, 土著NPC們也不是吃幹飯的,該有的政策也都安排了起來, 以一種說不上是強硬還是委婉的方式,滲透進玩家們生活的方方麵麵,變成了一種人人都應該知道的“常識”。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封泉還挺喜歡的那家冰激淩店, 現在也要交稅。

隻要不想被丟在野外放生, 大多數玩家還是會選擇遵守規則的。

至於不遵守的那批, 嚴重的紅名封號警告,不算特別嚴重的……這個世界不是烏托邦,本身就有犯罪分子和惡人的存在,所以再多出一批壞人,依舊是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尤其是官方還學會了利用自身優勢,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發任務”的機製,會讓玩家無視所有事情天然服從按照任務要求行動, 但還是意識到部分玩家的天性,讓他們將這些“任務”交給了玩家們。

這也就讓現狀又在某種意義上達成了平衡。

占比最大的是這類的普通玩家, 但是其中不乏先驅的攻略者。

依靠人海戰術, 這麽多人的試錯下, 有這相當技術的水無月立刻意識到了一些攻擊細節:“boss會吸血!大家攻擊時不要超過10米!近戰攻擊的時候記得避開藤條——目前還無法確定boss的攻擊規律, 所以你們自己見機行事!奶媽跟上,和boss控製20米以上的距離!”

“遠程就怎麽攻擊高怎麽來!T拉住仇恨,不過隻有一半概率boss會優先攻擊仇恨值高的那個,目前還沒有發現規律,所以死一個就先跟上一個!”

世界boss並不需要太強大的計劃攻略,隻要人夠多,總能磨死。

但是boss有吸血機製就很惡心了,明明好不容易打了一半血,結果boss一吸,血量又漲回去了!

所以要盡可能分析出吸血機製,阻止送上去給boss吸的無腦攻擊玩家。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都不知情,結果boss血條掉個三十萬,結果下一秒給漲個三十萬五百,滿血後還有餘,攻略團都懵了一下,直接大喊惡心,但還是得繼續打。

於是第二輪他們就開始控製距離了。

所幸他們人數夠多,玩家基數夠大,時間也很充足,世界boss也不是5人組15人團一樣,不會少了一個下線就會導致打得艱難許多。

boss血條降下快一半的時候,水無月眼睛都要發光了——他的遊戲倉不是最高檔的那批,但是也是中等往上了,在遊戲倉之中身體是可以得到足夠的休息的,但是不管怎麽休息,身體再怎麽被安置好,他也已經通宵了一天,等於說他已經快兩天沒睡了,中間精神也一直緊繃著沒休息過。

“注意控製距離——不要被吸血了!”好不容易降到一半了,水無月難得放飛了一下自我:“注意留下瞬發技能!隨時後退跑路!降血一半說不定會有狂暴!”

這是正常遊戲套路,水無月的猜測沒有任何毛病,他們目前確定出來的距離是十米,或許是因為玩家太多的關係,boss的攻擊範圍就是20米內,就是遠程的攻擊範圍大多數因為技能限製,也是在10米內,所以除了奶媽,他們還是得往攻擊範圍裏跑。

也不知道該說水無月預料成功還是烏鴉嘴,在boss的血條確定降低到50%往下的時候——boss狂暴了!

原本已經固定的攻擊範圍突然擴大,在所有玩家明明已經防備了、但是也約等於沒有防備的情況下,100米內所有生命滿血的血條直接降到血皮,沒有滿血的直接倒下一批。

這一瞬間的爆發遠超玩家的想象,這也就導致死亡的玩家還沒有反應過來,沒有立刻回到複活點或者原地複活。這就導致現場情況看起來格外震撼。

狂暴的母樹,以及一堆躺平的屍體。

“日!我耐久已經零了!這局沒法打了!!”

“藍藥紅藥嗑完了,我穿著小白板用匕首一滴一滴扣血怎麽樣?好歹也是一滴啊!我真的沒錢修裝備了嗚嗚!”

“這boss獎勵不高點的話,真的很虧啊!”

這樣的對話來自於兢兢業業死過數次就是不下線硬抗的玩家。

水無月也死了好幾次,現在裝備耐久度已經在10%邊緣徘徊,顯得岌岌可危。

boss的狂暴顯然沒有那麽輕易結束,而一百米的距離,遠程也完全沒有辦法進行攻擊,基本攻擊到一半也就消失了。

就在他們思考也就怎麽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一百米範圍內的屍體圈裏,唯一一個站立的人,就顯得格外突兀。

原本幹淨的白發上又一次沾染了血腥和灰塵,這讓他看起來又有些像回憶之中那個不懂常識的奴隸騎士。

出乎意料的,boss的攻擊避開了他,原本玩家們還以為是騎士有什麽另外的技能,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是boss——也就是母樹的自發的無意識行為。

明明現在不是過場動畫時間,但是因為屍體圈以及boss的配合,硬生生創造了一個過場動畫的感覺出來。

狂暴的boss也倒在地麵的屍體們,以及唯一一個站在攻擊範圍之中的騎士。

但是奇怪的是,騎士沒有對boss進行攻擊,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有些……

沙琪瑪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那種表情,扇形圖的情感表達並不適合她這種對於社交完全不在行的社恐。

她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難過。

因為等級關係,沙琪瑪在死了一次之後就盡可能遠離,她的技能就那麽一個解控(幻覺)的,她懷疑自己隨便都快石頭都要比自己用魔法來的傷害高。

全程摸魚,反而讓她空出時間去順便了解了一下前提故事。畢竟她作為新人,是錯過了之前的活動的。

結果刷了一個之後,沙琪瑪就看上頭了,主線故事另說,但是其他玩家的同人真的很上頭。

尤其是沙琪瑪不知道其中主角人設,對於cp或者ooc(角色崩壞)都沒有太大概念。

不過在同人之中,洛倫佐的形象是兩個極端。

有的是白切黑,看似溫和的心髒(指心黑),做什麽都很有把握,一切都在控製範圍內,喜歡調戲其他人,比如大小姐,比如阿維德,還會凡爾賽很傲慢。

也有的是溫柔忠犬,狗擬,同人條漫之後往往q版之中都是盯著犬耳,身後狗尾巴再晃。

還有的就是未成年禁止入內的畫風了。這其中往往會強調奴隸印記這一點,葷話之中也會時不時cue一句,不管是作為左位還有右位。

總之,在這樣的衝擊下,沙琪瑪對騎士的形象認知稍微偏移了一些。

但是有一部分是絕對確定的,對大小姐的忠誠,對玩家不變的80好感度,以及天才的魔法天賦。

其中還有邪教,是和一個叫做斯洛的精靈。

而騎士和精靈的聯係就是從他開始的,後來的活動、以及現在的這個副本,都和精靈有著極大的關聯。

但是看著眼前這一幕,沙琪瑪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是……騎士和精靈的聯係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叫做斯洛的黑精靈。

母樹避開了對洛倫佐的攻擊,到底是為什麽?

不隻是沙琪瑪有這樣的疑惑,其他在意劇情的玩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洛倫佐顯然沒有當謎語人的想法,他在距離母樹範圍十米處之後,藤條的攻擊總算是到達了他的麵前,但是藤條劃過在他臉上和手臂上造成的傷口,完全無法和那群一鞭就直接躺屍的玩家們相比較。

在距離母樹十米處的距離,洛倫佐停下了腳步,他就像是確認了什麽一般,開口說道:“在第一次見到斯洛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意外了。”

“我自認對氣息的感知應該還算是不錯的,在那個精靈的身上,我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熟悉感。”白發的騎士聲音不高,甚至顯得有些低沉。

“因為精靈生活在森林之中,他們大多數都是木屬性,而我剛好認識一個人,他也是木屬性。”

“最開始的時候,我隻以為這是巧合,或者是單純的同為木係而產生的相似。”

“隨著我繼續調查,我注意到,所有被汙染的存在,他們的一切痕跡都會消失,包括我們對他的記憶。”

“可是我認識一個人,他同樣因為汙染而陷入沉睡,可是我並未忘記他,不僅僅是我,所有人都沒有忘記他。”

“之前我無法確定,但是當你避開了對我的攻擊之後,我想……我已經可以確定答案了。”

“你是否是在我的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你是否、有個名為利迪亞的孩子?”

“所有的精靈都明確表示,自己並沒有見過這樣的同族。”

“我沒有忘記他,是不是因為你?”

“因為你借由精靈之間的聯係,剝離了他精靈的那部分血緣,讓規則誤認為他已經死亡,也讓他已經在精靈之中‘消失’。”

所有被汙染的生命都會被遺忘,但是唯有一個例外。

白發的騎士深深呼吸了一下,再度睜開眼,他開口說道:“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現在是否還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利迪亞:啊?死了還得拉回來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