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45、精靈王
45、精靈王
馬車停到了森林邊緣時,萊斯利前輩才帶著些為難神色對他們坦白:“我一直沒跟你們說過,其實……其實我是精靈王的孫子,所以,新年的時候,我沒法陪在你們身邊。王宮不能接待外人,我隻能先把你們安置在朋友家裏……”
又、又一個王子?上官清容猶如身在夢中一般,檀口微張,一雙明眸滿含訝異,不可置信地望向萊斯利前輩。米洛奇才是真正淡定大氣的人,對萊斯利的身份毫不在意,在精靈前輩羞澀無語上官清容心神不定時,主動向萊斯利點了點頭道:“沒關係,我們來這裏本來已經打擾前輩許多了,哪還能違背精靈族的規矩給你添麻煩呢。我和崔斯特隨便找個地方住幾天就行,你有事要忙的話隻管去,不必顧及我們。”
萊斯利雖然的確是要進宮幫忙,但也不會放下兩個孩子自己在森林中,進入森林後找了個與他關係相好的侍衛,將上官清容和米洛奇安頓了下來,自己就回到王宮,準備新年慶典。那位精靈也常接待王子從外麵帶來的朋友,倒是輕車熟路,給他們安排了一間雙人房住下,之後又帶著兩人到林中到處參觀。
荊棘森林遠比普通森林的樹木種類更多,而且也更茂盛,數人合抱的參天古木入眼皆是,精靈族的樹屋就建在這樣大樹的枝杈上。上官清容隨著那位精靈一路參觀,隻覺眼花繚亂,看著那些精靈在樹上輕靈縱躍,往複來回,心中欣羨不已:想來精靈族內流傳著一種極高妙的輕功,人人生而習之,才有這樣輕盈體態,自如動作。
看罷了樹屋之後,他們又往森林外圍走去。外圍的樹木比之中心的要細一些,也矮得多,樹種依舊是多姿多彩,正初冬的天氣,卻還有許多依舊枝繁茂,甚至還結了累累果實的。那位精靈侍從看到他們麵上的驚奇之色,微微一笑,立在樹下輕聲說了些什麽,那樹枝就自己低了下來,將結著果子的枝條遞到他眼前。
這回上官清容更是驚愕得合不攏嘴了。這、這不是神仙麽?以前沒見萊斯利前輩這麽弄過,原來他們精靈都有仙法,能驅使樹木!實在是太神奇了!這荊棘森林該不會就是這個世界的洞天福地,而這些精靈就都是天人化身吧?
上官清容捧著果子,聞著清幽的香氣,卻是實在不舍得下口。這仙人摘的,應當就是仙果吧?人若吃了,能不能延年益壽?他枉聽了這麽多關於精靈族的傳說,之前怎麽就沒想到,他們其實都是仙人呢!他平日和萊斯利前輩說話是不是不夠恭謹?
對了,他上回還用投壺贏過前輩一局!這這這,就算是萊斯利前輩不介意,他也實在不該啊!
上官清容神思混亂,捧著仙果不停想著將來該如何與精靈神仙的萊斯利太子相處,鼻端忽然傳來一陣清甜的香氣,嘴邊被人塞了個軟軟的東西。他的齒關並未咬合,那東西往裏頂了一頂,便進了他的嘴裏。頓時,上官清容便感到滿口清香,肉軟汁甜,一塊極美味的果子已被他咀嚼幾口,咽下喉中。
天人神仙的暢想,就被一塊果子無情打斷了。上官清容回過神來,就見米洛奇手中一把冰刀,細心地把自己那顆果子削皮去籽,又切了一小塊下來,就要往他嘴裏送。
這麽喂,實在是太過親昵了。上官清容臉一紅,伸手接過那塊果子,低聲道了句:“多謝。”便匆匆塞入口中。米洛奇神色坦然,繼續切著水果,自己一塊上官清容一塊地分了半天,吃罷又拿半化的冰刀洗了手,繼續參觀著森中美麗的景致。
再往樹林外圍走,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東西又出現在了他們麵前。那樹林外圍竟有許多身子似人,頭上卻長著樹冠,全身發綠的小人兒走來走去,見了陪他們同來的精靈侍衛,還上前去見禮問安,說的都是些他聽不懂的話語。
原來精靈族不僅能驅使樹木,還能點化樹木成精!也不知這些樹精都放養在這裏是做守林的護衛,還是也養在家裏做奴婢使用。
這回不僅上官清容,就連米洛奇都看得兩眼放光,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們。那位精靈和樹精說了幾句話,就帶了它們過來,介紹給兩人:“這是樹人一族的人,他們與精靈族一直是共生的,不過他們長得和人類差別比較大,也不會人類的語言,所以在人類曆史上,一直很少記錄他們。”
“哦……”上官清容不停地點著頭,原來這些小樹人不是精靈族點化成形,而是天生地長,由精靈族豢養來做看守山林的仙獸的。
兩人又在荊棘森林裏呆了數日,由精靈衛士帶著看了些景色。上官清容倒是提起過一回想看看玫瑰峽穀,那位守衛卻答道,玫瑰峽穀是精靈王紀念好友的所在,就連精靈族也很少踏足那裏,更不許外人涉足,他們倆要去別的地方都可以,精靈峽穀卻是不成。
不成就不成吧。上官清容自有主意,心下定好計劃,說什麽也要讓精靈王再見費倫一麵。精靈族既是天人化身,法力無邊,說不定就能替費倫老師再塑形體。就算不能,那位精靈王深情如許,若能再見老師一麵,對兩人來說,也是幸事。
老師雖然身處埃姆拉之鏈中,總不能離開左右,但自己如今魔法已有小成,另又有光輪指環中的光係魔法可供學習,不必總讓老師跟在左右,還是把埃姆拉之鏈留給精靈王,讓他們至少能見麵說話,一解相思之苦的為好。
新年那一天,上官清容一早起來便找費倫要了精靈王給他做的那件長袍。費倫倒有些不樂意給他,生怕那些精靈看出這不是人類的手藝,問他這東西是從何而來,甚至把他當作小偷給抓了。
上官清容卻是一反常態地堅定,非要穿那件不可。費倫拗不過他,隻得拿了衣服出來。上官清容在裏麵穿了那件長袍,又在外麵罩了件黑色的普通法袍,將精靈族的手藝掩得一絲不露,隻是人在魔法加持下,顯得格外俊美精神,跟著也打扮得利落瀟灑的米洛奇一道離開樹屋,隨著人群往林中一片廣場走去。
這一天,所有的精靈都圍在廣場中載歌載舞,人人都美若明珠玉璧,聲如出穀黃鶯,看得兩個人類目不暇接。歌舞一直持續到下午,有一隊精靈走到人群中分發水果,上官清容和米洛奇雖然是外人,卻也分到了相同的份例。
這可都是仙果啊!上官清容想起之前沒舍得吃的那幾個果子,那還是那位精靈仙人在林中隨手摘的,這幾個肯定是專門招待仙人的仙果啊。這麽一想,他就更舍不得吃了。決定學學當年陸績懷橘之德,還是把果子帶回去給父親和諾頓、科林、蘭斯學長、安娜學姐他們分食吧。
分罷水果不久,一陣音樂聲又響起,夾雜著馬車車輪嗒嗒響聲。上官清容手打涼棚,舉目觀望,隻見從遠處駛來一輛輛堆滿鮮花的馬車,那馬都四蹄踏雪,全身純白無暇,頭上還頂著隻金色的尖角,美輪美負。
頭一輛馬車的車門處微露出一段俏麗的麵部弧線,上官清容僅看到了一點雪白的肌膚,便覺心蕩神馳。那馬車走到近前,竟停了下來,從裏麵緩緩步下一個頭戴金冠,銀發如瀑的精靈來。那精靈麵帶著和煦的笑容,向著圍在外麵的精靈揮了揮手,用上官清容聽不懂的語言高呼了一句。
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上官清容覺得,自己到了此時,才真的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他自己前世就有龍陽之姿,萊斯利前輩也堪稱國色,可是這位精靈王,就算以他看慣了中華人物的眼光看來,也是真正的神仙中人,不應存於世上。
這樣人物,難怪費倫老師念念不忘了五千年。
他正這麽想著,埃姆拉之鏈中再次傳來了費倫的聲音:“他說的是精靈語,就是‘願光明神保佑精靈族,讓我們永遠擁有美麗的森林’的意思。”
精靈王與王後、眾王子、公主入座後,舞台便拉開大幕,開始演出各族在光明神的領導下,共同抵抗魔族入侵的故事,而費倫則一反常態地活躍起來,和著台上的演出,把五千年前那場戰鬥,他與精靈王交往的點點滴滴都講了一遍。
到了華燈初上之時,戲劇才終於到了尾聲,精靈王也站起身來準備回宮。上官清容早盯死了他,整裝站起,對米洛奇說了句:“我還有事,你先回去睡吧。”也不管米洛奇反應如何,隻將舌尖一頂上牙膛,提了口氣,輕身縱起兩丈多高,順著樹冠上的細枝,幾步躥到了精靈王的馬車上方。
那種長角的天馬跑得並不算快,車上又裝著許多明燈,照得馬車周圍皆亮,上官清容仗著身輕體健、內力悠長,一路在車頂上的樹從中跟著。費倫在埃姆拉之鏈中也看得出他要追精靈王的馬車,反複勸他幾回,說精靈族箭法和魔法都強,他就算看上了精靈王也不能這麽追,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上官清容夷然不懼,把費倫的話隻當是耳邊風,依舊追著馬車跑。直到那車停了下來,那位讓費倫惦念已久、無緣得見的精靈王重又被侍衛扶下了車。
若是等他進了宮,機會可就沒了。
上官清容一把脫了黑色外袍,又從懷裏拉出了埃姆拉之鏈,在遍地精靈的驚訝目光和冷森森的箭頭中,飄然落地。
“精靈王陛下,您還記得肖恩?費倫吧?”
上官清容的聲音並不高,卻清晰得如響在每個人耳邊。精靈王一雙眼如欲冒出火來,死死盯著他的衣服,和掛在脖子上的細長銀飾。
侍衛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各自掏出弓箭,還有些已經在念誦法咒。場中眾人劍拔弩張,情勢一觸即發。
遠遠地從後麵的馬車裏傳來了萊斯利前輩幾乎變了調的聲音:“不要動手,他不是刺客!”一聲開門聲響起,精靈輕盈得幾乎聽不到聲音的腳步頭一次沉重地響在了眾人耳中。萊斯利大步疾奔,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將上官清容護在懷裏。
精靈王也終於有了動作,他的手在空中一揮,聲音奇異地低沉沙啞:“別動手,帶他到宮裏來。”說罷,他轉過頭,大踏步地往大門走去,身後的護衛們猶猶豫豫地放下弓箭,卻還是人人帶著不善的神色,盯著上官清容的一舉一動。
萊斯利半抱著上官清容不敢放手,跟在他父母身後走進了中庭,邊走邊罵他太過大膽,跑到這來幹什麽,萬一有哪個侍衛失手殺了他,那也是他有行刺嫌疑在先,死了都白死!就連費倫也在裏麵氣得跳腳,隻是實在被氣得昏了頭,連怎麽罵他都想不起來了,萊斯利在外麵罵什麽,他就在裏麵再罵一遍。
好在上官清容自幼聽慣了流言蜚語,在宮裏更是明槍暗箭無日休,萊斯利和費倫說的話在他聽來都實在太輕飄飄不足為意。
本來他的目的就是見精靈王,如今見了精靈王,讓他知道了自己的來意,聽些嘮叨又有何妨?這些嘮叨也都是為了他好,他聽著心中隻有高興,並不煩躁的。
過了一陣,精靈王果然派人來叫他,萊斯利想跟著一起進去,卻被侍從擋了出來。“萊斯利殿下,陛下隻想見這位人類,請您在這個房間稍等一等吧?”
萊斯利千不肯萬不肯,也及不上精靈王的嚴旨,最後還是委委屈屈地留了下來,上官清容則跟著一名美貌的女侍從到了精靈王的會客室。
室中並無他人,隻立著那位白衣銀發,清華如月、落寞如雪的精靈王。
他走上一步,打破了一室寂靜。
“精靈王陛下,我不是有意冒犯,隻是我聽說您一直在懷念費倫老師,而他也一直在想著您。你們……當真早該見一見了。”他從頸上摘下埃姆拉之鏈,交到精靈王的手中,在他充滿期冀和害怕的目光中,強行召出了費倫。
“費倫老師,您別怪我自作主張。我想,您和精靈王很多年不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
精靈王那雙細致如玉的雙手緊緊握著埃姆拉之鏈,略長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整個人都抑製不住地顫抖著,雙眼緊盯著費倫虛無的身影,嘴角抿得死緊,臉上的肌肉無意識地**。
上官清容在門縫裏最後一眼看到他時,隻覺得這樣一個明明神姿高徹,夷然風塵外物的人,此時看著竟像一隻怒發衝冠的貔貅一般,讓人心底發寒。
他轉身離開,身後厚重的大門中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肖恩?費倫你個老東西,沒死你裝什麽死?你知不知道沒了你,我們後來戰鬥得多辛苦?我差點沒讓你那群人類活活使喚死!我堂堂一個精靈王,天天給他們做遠程支持,還兼著當射手,才十三年就老了足有二百歲啊!”
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打罵不足還得拿腳踹。上官清容感慨地歎了口氣,繼續一往無前地走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崇拜我吧,我在吃飯的間隙裏居然更了這麽多出來。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