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卿翌日就想親自去拜訪柳夫人,但轉念又一想不成,若是其他事情都好說,她為的是沈綺羅的親事,這樣子去好像女方有點跌份,於是就派人拿了一張請貼邀柳夫人過府一趟。
柳夫人的丈夫在戶部任職,她娘家哥哥在地方衛所任指揮史,這個家世背景都足以配得上沈綺羅,就看這個柳公子本人如何了。
沈玉卿平日裏辦其他事情都慢條斯理的,可是這件事情是雷厲風行,柳夫人一到寒喧一番之後就切入正題。
“我家綺羅你也見過,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夫人一臉的笑,非常滿意,一是沈綺羅貌美,二是傅仲塵雖說是個國子監院長,但傅太傅的餘威尚在,傅家也算是京城清貴,算得上是門當戶對,隻有一點這沈綺羅不是沈玉卿親生女兒有點不太合心意。
沈玉卿知道她的心事,“柳夫人,雖說綺羅不是我親生的,但她一直在我身邊長大,跟親生的又有什麽區別,我會按親生女兒一樣把她風光嫁出去。”
“好好好,我馬上就回一趟娘家,跟他們約個時間,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柳夫人的辦事速度也很快,那個柳公子剛好在家,當天就組織了一個小宴會,讓二人借機見了一麵,柳公子倒是很滿意,但沈綺羅一點興趣也沒有。
回到家之後,沈玉卿問她意見,她搖著頭,“姑母,你就別費心了,在我眼裏他們都生得歪瓜裂棗一般,要我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生活,打死我也不嫁。”
這個柳公子沈玉卿也見了,生的確實一般,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個武夫,她也不是十分的滿意。
“我也不逼你,明天我又約了張夫人家的世子,他們家可是世襲的侯府之家。”
一邊幾天之中沈玉卿把京城裏跟自己家門當戶對的適齡未婚公子都踅摸遍了,沈綺羅愣是一個也沒瞧上。
她總是拿別人跟傅仲塵相比,那可不是白費功夫嘛。
張公子生得太瘦弱,李公子一臉的寒酸相,沒有一個入得眼的,好不容易有一個楊公子看著挺順眼的,一打聽還是一個紈絝弟子,青樓裏經常有他的身影。
這個連沈玉卿都不能同意。
沈玉卿倒是有幾個覺得還行,但沈綺羅她心裏全是傅仲塵,自然是看誰都不順眼,她知道這個理,這天晚上來到沈綺羅的房間,打算好好勸勸她。
“綺羅,我也不是非要逼你出嫁,隻是你一直這樣我也不放心,沒有中意的不要緊,我們可以等,但仲塵這裏你是不要再抱有希望了,家和萬事興。”
沈綺羅隻是低著頭不吭聲,她經過這幾天的相親,心裏反而對傅仲塵更加情深,大有非他不嫁之勢。
“姑母,你不要再為此事費心了,你要給我時間走出來,許是姻緣未到。”
沈玉卿看著沈綺羅這幾天像個木偶一般被打扮的花枝招展參加各種宴會,可她那眉間總是帶著一點憂戚,這讓她也十分心疼。
“綺羅,姑母會把你風光地嫁出去,你我雖非親母女勝似親母女,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沈綺羅心中一酸,一把抱住沈玉卿,“姑母,都是綺羅命苦,沒有伺侯在你身邊的福分。”
她嚶嚶地哭著,但心裏卻做著另外的打算,若不是慕雪涵橫插一杠,自己怎會落的這般模樣,心中對慕雪涵更加怨恨。
她的眼睛裏在黑暗之中閃出一抹陰森神色。
沈玉卿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好了,別哭了,不是小孩子了,人生在世哪會一帆風順的,隻是這件事情你要好好想清楚,女人的青春年華很短經不起蹉跎的。”
沈玉卿走後沈綺羅開始有了危機感,看樣子自己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要主動想辦法了。
她一想起要嫁給別人心裏就難受的要死,像是有人拿刀紮自己的心一樣,不行,一定要留在傅府,哪怕是每天看上一眼表哥也是好的。
她忽然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雖然希望不大但是總歸是讓她看見了一點光亮,她想到這裏一下子有了精神,自己精心梳洗了一番,換了件衣服就往慕雪涵的房間走來。
慕雪涵正拿著那個絡子出神,她越看越生氣,“為什麽紫蝶做出來就那麽好看,自己編出來竟然這麽別扭,何止是別扭,簡直太醜了。”
“公主,你對傅公子可真好,都為他編了兩個絡子了。”
“可是沒有一個滿意的。”
“沒關係,事不過三,這一個一定會成功的。”
正在這時聽到外麵有聲音,“嫂嫂在嗎,我可以進去嗎?”
紫蝶去開了門,“表小姐。”
沈綺羅往裏麵看了一眼,“嫂嫂她在嗎?”
慕雪涵聽出是她的聲音了,抬眸一笑,“進來吧,紫蝶你去看看廚房裏有沒有我愛吃的栗子糕點,讓廚房做一點送過來。”
紫蝶狐疑地看著沈綺羅進去,一步三回頭地去了。
慕雪涵看見紫蝶走遠了,這才問她,“表妹可真是稀奇啊,有事就說吧。”
沈綺羅拿著一隻帕子裝腔作勢地擦了一下嘴角,她心裏的話有點說不出口,吱吱唔唔地語無倫次。
“嫂嫂,我……就是想……”
慕雪涵最是看不慣她這個樣子,有點不耐煩,冷冷看她一眼,“表妹你若是有事就快說,沒有的話就請離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空陪你猜啞謎。”
慕雪涵說著站了起來,沈綺羅的到來讓她又想起了上次她用催眠術讓她說出她就是洞房之夜下毒的那個人,心裏更是厭惡她。
沈綺羅見她有驅客的意思,心裏一下子慌了,眼光閃爍,“別,嫂嫂,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答應我不要生氣。”
慕雪涵冷笑一聲,“那表妹還是不要說了,我說不定會很生氣的,表妹請吧。”
慕雪涵到門口把房門開了一扇,站在門口請她離開。
沈綺羅終於鼓足了勇氣,雙眼直視著慕雪涵,“嫂嫂,我想跟你共事一夫,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