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青為了這個機會也是煞費了苦心,他既想跟慕雪涵單獨談話,又覺得請貼著若是不帶上傅仲塵她肯定是不會來。
好吧邀請兩人一起來,又怕兩人覺得是圈套不敢來,特地又寫上是流觴宴,還特邀了自己的一些心腹朋友來捧場,以這個名義邀請真的是完美。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還有幾個不速之客一起來了。
他心裏叫苦,但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各位歡迎光臨,有了你們幾位,今天王府定然流光溢彩。”
傅仲塵攜著慕雪涵一起往裏走。
楚靈婉跟在傅仲塵後麵,她一直在找機會想再次跟傅仲塵道歉,眼光不離他的左右。
蒙桑語陪在她們身邊,她是為了父親的囑咐來保護慕雪涵的。
“王爺府上修整的真是別致,恢宏大氣又不失風雅。”
“安樂公主有眼光,這可是我花了兩年時間才修建好的,光是這個人工湖都挖了一個月呢。”
所有的王府官宅中都會有一個人工湖,跟後世的蘇州園林都非常像,蘇州有幾處園林本就是古時官宅遺跡。
慕雪涵敷衍著楚正青,等他們到了府中之後,發現已有好幾個賓客早到了,三三兩兩地在閑逛。
楚正青把他們引到後院,果然就看見有一個很大的人工湖,上麵修建著九折曲橋,盡頭是一個涼亭。
湖中還有兩艘裝扮華麗的花舫,上麵有人影在晃動,慕雪涵眼睛一亮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夫君,你看那不是梅家小姐嗎?”
梅小姐那日在花朝節上看到慕雪涵在很短的時間裏,就作出了一首很棒的詩詞,便對她大為改觀,在宴會快要結束時找慕雪涵說了幾句話還送上了她的字貼。
梅小姐是翰林院大學士梅侍讀的獨生女兒,自小在墨香裏長大,整個人都有一種溫潤自華的氣質,京中權貴交際圈裏都以能請到她赴宴為榮。
傅仲塵看到慕雪涵那驚喜的樣子,也為她感到高興,“我們前去打個招呼吧。”
二人移步到花舫之上,梅小姐笑臉相迎,“安樂公主,真是巧啊,我們又見麵了。”
船中備有桌案,上麵擺了幾樣茶點,梅小姐請他們坐下。
“那日一別甚是想念,梅小姐這樣才貌兼備的大家閨秀在京城裏著實不多見。”
兩個人一見如故很快就熱情地交談起來,反倒是把傅仲塵晾到了一邊,他也不在意,麵帶笑意聽著二人的言談,並隨意瀏覽著風景。
楚靈婉和蒙桑語幾人也都跟了上來,看到此情形,楚靈婉快要氣死了,臉色烏黑怒氣衝衝地盯著慕雪涵。
慕雪涵一點不在意別人的感受,她笑著跟梅小姐寒喧。
“聽聞梅小姐家父在翰林院供職,他真的生了一個好女兒,教養的這麽好,我倆正是傾蓋如故。”
梅小姐輕微勾了一下唇角,眸色似玉,說不盡的優雅得體,“多謝安樂公主誇獎,安樂公主深藏不露,那日贏了頭彩可是眾人親眼所見,我以前怎麽沒留意到你呢,真是相見恨晚。”
此時花舫上已聚集了很多人,劉斐揚不知什麽時侯過來了,他穿著一件絲稠夾衫,一臉的跳脫模樣,他跟傅仲塵做了好幾年的同窗,考中了進士之後就在禮部做一個小主事,一向都把傅仲塵當成自己的標杆。
“傅院長,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呢,這賞著美景看著美人,生活很愜意啊。”
他一上來就勾肩搭背,用眼角向慕雪涵哪裏看了一眼,不懷好意地笑著。
傅仲塵一臉嫌棄地把他的手撥拉下去,“怎麽哪都有你?”
劉斐揚眼睛眨了兩下,非常神秘地附在他耳邊,“你猜呢,我可不像你有美貌娘子相伴,就像那水中的鴛鴦成雙成對相親相愛,羨煞旁人。”
“滾。”傅仲塵抬起眼眸給他一個淩利的眼風。
傅仲塵和慕雪涵兩人絲毫沒有壓力,跟這些賓客談笑風生,相比較之下楚正青就有些惱火,他費盡心思辦了這個流觴宴,卻找不到跟慕雪涵單獨相處的機會,一邊應酬著這些客人一邊用餘光注視著慕雪涵二人。
楚靈婉更是坐臥不安,看到慕雪涵被以梅小姐為首的幾個客人圍著,正接受著大家的恭維,看到她臉上那虛偽的笑容,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各位都別被安樂騙了,她那次不過是瞎貓碰到了死老鼠,隻是運氣好罷了,她根本不懂什麽詩詞,以前在宮裏我們經常在一起,我最了解她了。”
她站在大家中間,下巴抬起不屑的眼光在慕雪涵身上掠過,然後看著大家的臉色,“她不僅如此虛偽,還張揚跋扈欺負人,你們都被她騙了。”
她的出現讓大家原本的快樂氣氛一下子沒了,都驚異地望著她不知所措。
“靈婉公主,你這是什麽意思,上次的頭彩可是太後賞的,你這是在質疑太後?”
慕雪涵挑眉望著她,溫和中透著淩厲。
“對啊,眾目睽睽之下安樂還能作假?你若是說是作假就把那首詩的出處說出來,我們就服你。”
劉斐揚是個最愛湊熱鬧的人,一見這裏有好戲看自然就上前相問。
楚靈婉哪裏能查出那首詩的出處,慕雪涵心中慶幸自己沒有搬古人的詩詞,淡然望著她,看她還有什麽花招。
楚靈婉被逼到臉色蒼白,她的眼光閃爍了幾下,“或許是有人作好了她不過是抄出來而已。”
梅小姐幾人也沉思不語,這個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但當時誰會把自己的詩送給她呢,大家不約而同想到了傅仲塵。
慕雪涵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她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靈婉,你手裏沒有證據就胡亂說話,還口口聲聲說我蠻不講理,那現在我就給大家分析一下當時的情況。”
“大家都知道一個人的做詩風格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是不會變的,特別是在那種場合下臨場發揮,更不會做出跟自己風格差別很大的詩,傅仲塵的詩一向大氣沉穩絕無可能做出小女兒情調的詩句。”
梅小姐一聽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