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仲塵聽他說起不忠不孝這個詞,心中就是一突突,難道他真的對母親下手了?但他並未收到任何消息,不管是京城還是廣寒都沒有傳來任何有關母親的消息。

他強自鎮定,臉色如罩了一層冰霜,“住口,楚正華你休要胡說,我已經說過了,沈綺羅已經被我趕出軍營,她與傅家再沒有半點關係,你想用她來做人質,大錯特錯。”

康王哈哈大笑,“傅公子,你當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本王真的怕了你嗎,本王這兩天特別的忙,忙著邀請當年的太傅夫人進京小坐呢,人呢已經走了兩天了,想必已在回程的路上了,你們若是母子相見,那會是什麽樣的情景呢,我很是好奇啊。”

傅仲塵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就覺得胸口被大錘一下子擊了一下,天眩地轉差點跌下馬去。

蒙福澤連忙上前扶住了他,“你別聽他胡說,你是詐你呢,不可能的事情。”

傅仲塵知道現在自己是所有人的仰仗,自己不能露出任何動搖軍心的神情,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疾言厲色道:“楚正華,虧你還是一位征戰沙場的將軍,什麽肮髒手段都使得出來,枉我還敬你是一位英雄,你若是敢這麽做,我必讓你曝屍百日任人唾棄。”

康王見他亂了陣腳,心中得意,“死後之事本王一點也不關心,但是前太傅夫人的安危你是無能為力了,就算是你現在派人去廣寒已經來不及了,原來傅公子是位孝子,真是難得啊。”

傅仲塵此時已找回自己的神智,他端坐馬上神情凜然,“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就算是你們能出得京城,但是廣寒守備森嚴,你們也進不去,區區幾名侍衛也想到廣寒劫人真是癡人說夢。”

“楚正華膽小如鼠不敢迎戰就明說,別東拉西扯找借口,被人唾棄圖有虛名而已。”

此次任憑傅仲塵怎麽罵他,康王就是不生氣也是難得,他身邊的副將也忍不住插嘴:“傅公子可別忘了自己欠下的桃花債,你的好表妹可是信誓旦旦地要將你的母親請來,她可真是一位大義滅親的好姑娘,知道你們走了邪路,這是要給你指條明路。”

傅仲塵聽到他們提起沈綺羅來,心頭一跳,本來還抱著僥幸心理以為他們進不了廣寒城,現在看來有了沈綺羅,自己母親一定會放鬆戒備,非上這個當不可,怪不得沒有一點消息傳來,沈綺羅從中做梗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不管如何,先進攻就為上策,奪下京城既便是他們帶著人質歸來,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傅仲塵一揮手,旗令官馬上揮旗,金鼓齊鳴號角吹起,他們全力進攻。

康王站在城樓之上,他見敵軍大營來勢洶洶,連忙讓人放箭,頓時一陣箭雨射下,雙方進入混亂狀況。

傅軍死傷無數被迫退下陣來,傅仲塵咬緊牙關還想再堅持一下,蒙福澤上前神情凝重,“傅公子,不要被他幾句話就擾亂了心智,現在是在戰場上,你要冷靜不能中了他的詭計,不管他有什麽王牌在手,戰場上勝者為王。”

傅仲塵這才收回心神,自己這是糊塗了,他不過是空口說說而已,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自己攻城還可以毫無顧忌啊,他這就是要讓自己慌亂,動搖自己的軍心。

他想通了這一切,馬上就調整了打法,“多謝伯父提醒。”

傅仲塵讓人撤了回來,等到了康王這一輪掃射過去,他們才重新進攻。

蒙福澤讓人掩護自己,彎弓搭箭將城樓上的令旗射了下來,城樓上頓時一片大亂,傅仲塵趁起機會揮軍猛攻,眼見著城樓上的士兵躲在後麵不敢出來,吊橋也搖搖欲墜,康王一看這種情勢,不能坐已待斃,再守下去城門大開,軍心大亂,他們就會失了先機。

康王不惜一切價價,將所有能用的滾石弓箭全都用上,一番狂轟濫炸之後才勉強擋住了這一輪進攻。

他連忙讓人掛起休戰牌,將城門加固,將別處的將士也都調過來嚴防死守。

這個傅仲塵不可小覷,以前楚王在時都沒有被攻打的這麽狼狽過,康王回府休整,還未收到沈綺羅他們回來的消息,他有點心急。

若是他們此次帶不回沈玉卿,自己看來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城內糧草還有兵器都已告急,再也經不住這樣折騰了。

他不想跟太後糾纏,就派人將此事告知,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傅仲塵和蒙福澤見將士們傷亡太多,暫時收兵回營,他心情低落,此次攻城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但還是失敗了。

蒙氏父子也安慰著他:“雖然沒有攻下京城,但是我看康王也損傷不少,而且此次我們撿了好多戰利品,若再來幾次,他們城內的弓箭早晚會用光,白白送給我們當禮物。”

傅仲塵苦笑一下,也不好說什麽。

蒙福澤知道他是在為沈玉卿他們擔心,他上來勸道:“傅公子也不必如此緊張,放鬆心態,就算是他們到了廣寒城,便是他們回來一定要從這裏經過才能進城,我們派人封住所有能進城的路口,截下他們。”

傅仲塵馬上就將傅風他們幾個派了出去,“你們各帶一隊人馬,將京城入口都守住,一有情況馬上傳訊,我們過去支援。”

他們幾人得令帶隊離開。

蒙伯勇更是樂觀,“傅公子,我覺得他們得不了手,我們留在廣寒的蒙家軍也不是吃素的,能讓他們順利得手?”

“對,還有你留下的貼身侍衛,其中有幾個身手數得上是二流高手了,康王派的那些人不一定是對手。”

傅仲塵眉頭緊鎖,這些他當然知道,但是有沈綺羅在中間搗鬼,恐怕這些人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沈綺羅隻需說個慌話將她們騙出來就可以。

沈玉卿對沈綺羅又很疼愛,他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妥,“伯勇哥,此次隻怕是要連累蒙家了,伯母和桑語怕是也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