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臣也都隻當沒聽見,都低著頭裝鵪鶉。
慕月瑾覺得如坐針氈,用手扶著額頭離開,“皇上,剩下的事情都交與你來處理,哀家頭痛先行回去休息。”
楚昊焱隻是一個擺設,他早就不理朝中事了,反正他做的決定從來都不作數,他也知道太後不過是拿他當一個擋箭牌而已。
“母後保重身體。”
慕月瑾離開之後,楚昊焱也隻得裝模作樣地履行他做為一國之君的職責。
他看了一眼眾大臣,“各位愛卿,你們有本奏來,無本就退朝。”
康王一見他這副樣子,也打消了跟他商討戰術的計劃,站在一邊不作聲。
大殿上的其他人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頭頂的烏紗帽也不知還能戴幾天,說不定戰事分了勝負就換了君主,都人心惶惶哪有心思奏什麽折子。
“既然都無事,散朝。”
大家鬆了一口氣,魚貫而出,高首輔走在最後麵,被一個小太監叫住,“高大人,皇上請你移步養心殿。”
高首輔放慢了腳步,看著群臣一個個離開,他這才走向了皇上的書房。
楚昊焱回到書房之中,若是當年他的計劃成功這裏將是他批閱奏折的地方,可如今不過是他練字作賦的地方而已。
他一聽到有人過來的聲音連忙端坐於書桌後麵,一定是高首輔到了。
高首輔前腳剛踏進門檻,楚昊炎馬上就起身以示重視,高首輔進來行禮,“參見皇上。”
楚昊焱滿臉笑容虛扶了一把,“給高大人賜座。”
高首輔小心翼翼地坐了,他能猜到皇上找他過來是為了何事,“皇上不必憂心戰事,這天下江山最終一定是皇上的。”
楚昊焱苦笑一聲,“朕今日請大人到此就是想跟大人討教一下現在的形勢,以大人之見朕該如何做才能保住大楚?”
高首輔心裏明白,現在的局勢已分成了好幾派,城外傅仲塵自然是最大的心頭大患,但皇宮內康王太後還有小皇上他們哪裏又是一條心,相互猜測各懷鬼胎。
他當然不能這樣說出來,沉吟了一下,“呃,不瞞皇上,臣對於戰事真不太清楚,但六部之事卻千瘡百孔,待到戰事一了定要好好整頓一番,如今京城與外界失了聯係亦有了些時日,不知各州都亂成了什麽樣子。”
他這樣左顧而言其他,分明就是裝傻打馬虎眼不想回答這個敏感的問題。
楚昊焱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都是老狐狸啊,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
“大人日夜操勞辛苦了,聽聞母後欲與西域結為盟國,以解內憂之急,大人對此事可有什麽不同看法?”
高首輔也聽了一些這樣的流言,但他還是裝出了一副第一次聽到的震驚樣子。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天合不上,“皇上此言為真?老臣不敢確信。”
“難道大人一點風聲也沒有得到嗎?聽聞母後欲給予西域半壁江山,這如何使得,想大楚列祖列宗用鮮血還有生命換來的大楚,怎能拱手讓人。”
楚昊焱這些話在心裏憋了很久了,此時一口氣說了出來,這分明就是將高首輔當成了自己人。
高首輔卻謹言慎行,不敢多說一句大膽的話,“皇上所說甚是,但此事隻是捕風捉影,還需查證後再有所行動。”
楚昊焱看出來高首輔的敷衍之意,也知道在他嘴裏問不出什麽來,更得不到他什麽有用的主意,“大人思慮周全,朕知道了。”便讓他回去了。
慕月瑾從大殿出來,正好發現楚靈婉鬼鬼祟祟地出現她的寢宮附近,她馬上就怒火升騰,眼眸一暗,“那不是靈婉嗎,將她叫過來。”
楚靈婉本來就是來探聽消息的,她知道傅仲塵就在城外的軍營之中,她忍不住內心的小激動,想要打聽關於戰事的一切消息。
她過來跟太後行禮,“母後,靈婉跟你請安。”
慕月瑾正憋著一肚子火,這下子她成了出氣筒,“你是在此做什麽?探頭探腦打得什麽鬼主意從實招來。”
楚靈婉也不知她為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嚇得連忙跪下來,“母後,靈婉並沒有做什麽不妥之事,路過此地想給母後請安。”
慕月瑾冷笑一聲,不屑地刮了她一眼,“若是不路過想必也想不起來請安,一副虛情假義的樣子。”
可憐楚靈婉根本摸不著頭腦,怯怯地分辯著:“靈婉對母後一片忠心日月可鑒,母後為何視而不見呢。”
慕月瑾在院子裏的竹椅上坐了下來,冷冷看了她一眼,“哼,你的嘴裏能有幾句真話,最早的時侯投奔楚正青,可惜啊,如今楚正青也死了,跟哀家作對的人早晚都會死,你最好不要有什麽二心。”
楚靈婉心頭一驚,楚王死了?!這對於慕月瑾不是好事嗎,她為什麽還這樣生氣啊。
她努力擠出了一點尷尬的笑容,“母後,你誤會了,靈婉跟楚王並沒有什麽過往,他那樣陰險奸詐的人死有餘辜,母後我們應該開心啊。”
此時已有宮女奉上了茶水,慕月瑾喝了一口茶抽了一下唇角,“你的那些爛事哀家也不感興趣,不過你最好別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既便是傅仲塵兵臨城下,你的生死在哀家手中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楚靈婉其他的話都不在意,隻聽到了傅仲塵三個字,她心中一陣悸動,臉上卻裝得若無其事,“母後,靈婉早就是你的人了,對母後一直赤膽忠心,不管母後有什麽吩咐都會萬死不辭地去做。”
慕月瑾見她那似笑非笑的樣子看穿了她的心思,將茶杯重重一放,“哼,你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以為傅仲塵會攻下京城入主皇宮為君?做你的春秋大夢,不過我奉勸你一句,既便是他進了京城,也不會放過你,你以為安樂那個兩麵三刀的女人會容得下你?!”
“想來想去你還真是可憐啊,一腔真情終是錯付,癡心女子負心漢古人總不會說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