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涵是被彩蝶叫醒的,“公主該起床了。”
她一看外麵光線還暗著,有點奇怪,“今天怎麽這樣早?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說著坐了起來,彩蝶過來給她穿衣,嘴裏還嘮叨著。
“夫人讓人傳話讓公主去書房呢,也沒說什麽事情,讓我看啊這夫人是沉不住氣了,她並不像看起來那麽的不問世事,現在就迫不急待想立威嚴了。”
慕雪涵也覺的有些奇怪,以往她去請安也沒有這麽早的。
彩蝶一直在自己耳邊貶低夫人慕雪涵覺得聒噪,臉色沉了下來,“別這樣說夫人。”
彩蝶嘴巴一撇,一點也不以為然。
“公主你別總是這樣委屈自己,你背後有太後撐腰還這樣行事小心謹慎,奴婢都為你不值。”
慕雪涵也沒跟她一般見識,收拾好之後就去了沈玉卿的書房,這大清早的把自己叫到書房裏來,該不是讓我來晨讀的吧。
“給母親請安。”
她一進門就看到沈綺羅在場,心中就是一凜,有她在的地方準沒什麽好事,說不定就是她又攛掇著沈玉卿,想讓自己出醜。
她照常先給沈玉卿請安,然後隨之就問:“不知母親這麽早召雪涵來是有什麽事情?”
沈綺羅彎了一下唇角,一絲譏諷閃過,“自然是要教你規矩,你在宮中被寵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現在嫁入傅家,哪還容你撒野,傅家書香門第,不能任由你壞了家風。”
慕雪涵把沈綺羅當空氣,她就是一個炮灰的角色,自己在她身上不值得浪費精力,但她這囂張的氣焰實在讓人討厭。
她的目光在沈綺羅的臉上掃過,沈綺羅就感覺到一股寒意撲麵而來。
“傅家自有母親做主,就算是要教規矩也是由母親來教,跟你這個表妹又有什麽幹係。”
沈綺羅氣的臉色發白,她馬上跟沈玉卿告狀。
“姑母,嫂嫂怎麽能夠這樣,她欺負人。”
沈玉卿坐在椅子上,溫婉端莊,她平靜的眼眸裏透出一點愛憐,輕掃了一眼沈綺羅,“你也收斂一點,不要太過分了。”
沈綺羅也聽出了沈玉卿的不耐煩,馬上就委屈起來,嘟著嘴撒嬌,“姑母,我並沒有說錯啊,我可都是為了傅家著想,嫂嫂就是要多學習多念書,像上次連個對子都寫不出來,也不知道她在皇宮都是怎麽虛擲光陰的。”
“像她這種胸無點墨的人,根本就不配嫁給表哥,既然嫁了就該適應傅家,多學一些規矩,陶冶情操。”
沈玉卿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綺羅,就算她不是安樂公主,她也是你的表嫂,你少說兩句。”
沈綺羅這才悻悻然閉了嘴。
沈玉卿臉上掛了一抹笑容,卻笑意不達眼底,“雪涵坐吧,最近幾日看你一直忙著,就沒有打擾你,隻是我們傅家一直都是書香世家,安樂公主既做了傅家兒媳自然要入鄉隨俗,今日是春分節氣正是讀書好時節,我們就一起練字讀書可好?”
慕雪涵在穿來之前是中醫世家,對古文詩詞也有一定的接觸,雖然與沈玉卿這樣的才女不能相提並論,但也不至於一竅不通。
就是這個時侯寫字要用毛筆,這對她來說是個麻煩事,寫得又慢又費勁,寫的久了會手腕疼。
沈玉卿有這個提意也好,她可以好好靜下心來練一下自己的毛筆字。
“雪涵一切都聽母親的。”
沈綺羅料定這個聲名在外的公主一定會出醜,一臉興奮地把筆墨紙硯給她備好,哼,上次一個字都沒寫,除了胸無點墨之外,字跡也一定很醜,這下看你還怎麽推托。
“嫂嫂,今日能見當朝公主的真跡也是綺羅三生有幸。”
她轉過臉來問沈玉卿,“姑母,你說我們寫什麽好呢?不如就先以春字為題寫首詩如何?”
慕雪涵臉色毫無波瀾,兩人一起望著沈玉卿等她表態。
沈玉卿豈不知沈綺羅是在故意難為慕雪涵,她想到昨夜傅仲塵的話,轉了個念頭,“作詩什麽的就不必了,還是先從臨摹開始,這裏有本《詩經》你二人拿去挑幾首喜歡的寫。”
沈綺羅雖然有點不開心,但她也不敢再跟姑母叫勁,三人各自開始臨摹。
慕雪涵的毛筆字還是有一些功底,她認真寫下一首簡單的詩歌,自認為還不錯。
沈綺羅很快寫完了自己的,迫不急待地要看慕雪涵的笑話,拿著自己的字請沈玉卿評點,還不時地偷看慕雪涵,心中得意。
她一直都在傅府長大,自然也學了個半瓶水晃當,沈玉卿敷衍她道:“比之前有長勁,以後多練習會更好。”
“嫂嫂,你的字也讓姑母看看。”
慕雪涵把字拿去給夫人看,沈玉卿和沈綺羅二人同時都吃了一驚,這字體遠遠超過了她們心中的水平,特別是沈綺羅,本打算取笑一番的,可是這字體已達到中等水平,跟自己的不相上下,頓時也不知說什麽好。
沈玉卿倒是從心裏往外的歡喜,這也不是很不堪啊,比想象中好太多了,自己以前對她的偏見太深了。
“不錯,看得出來是下了一定的功夫,以公主的尊貴身份能寫出這樣的字來已是難能可貴。”
“讓母親見笑了。”慕雪涵能感受到沈綺羅那憤恨又不甘的目光,不過她也不在乎。
“嫂嫂,這字倒是有些造詣,想必在宮裏也念了一些書吧,綺羅很好奇安樂公主會讀哪些書呢?”沈綺羅不信她會讀什麽書。
“姑母,你是不是也很好奇?”她又轉頭問沈玉卿。
慕雪涵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麽輕易結束,不過幸好她是中醫世家從小受傳統文化的熏陶,古醫書也看過不少,四書五經之類的啟蒙書她自然也有所涉獵。
沈玉卿也起了好奇心,這個安樂公主跟自己了解的不一樣,她還真想看一下她到底有多高的水平。
“那你可有讀過哪些書?”她以平常語氣詢問。
慕雪涵就撿那幾本較熟悉的說了,“四書五經孔孟莊周都有讀過,不過都是略懂皮毛,不至於是個白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