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以前在京城是怕太後找麻煩,現在到了這裏,應該是無所顧忌了吧,她心中一凜,“伯父,難道是楚王他跟你說了什麽?”
蒙福澤就將事情跟他們詳細說了一遍,“楚王他城腑極深,你們以後一定要小心。”
傅仲塵此時把前後事情連起來一想就明白了,原來楚正青打的是這個主意。
“伯父,是我低估他了,低估他臉皮厚的程度。”慕雪涵一臉的鄙夷嫌棄。
傅仲塵拉著慕雪涵的手不準備進去了,“伯父,我們回家,跟這種人真的無法再繼續下去。”
三人走在回客棧的路上,慕雪涵思來想去覺得是自己連累了蒙福澤,“伯父,若不是為了救我們,你們一家也不會顛沛流離到此地,如今還在京城裏安穩地過日子,安樂每思及此都愧疚難安。”
蒙福澤搖頭,“別這樣說,安樂,既使沒有這件事情,伯父一家也難以置身事外,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傅仲塵望著街上那衣衫襤褸的百姓,心中升起一種責任感,“伯父,你的恩情無以為報,若是蒙家有難,仲塵拚著性命也要相助。”
慕雪涵挨著蒙福澤並肩往前走,拉住他的胳膊,像是依偎在自己父親身邊,“伯父,你打算怎麽辦?我看楚王不會善罷幹休,你身後的這塊肥肉他怎麽可能視而不見。”
蒙福澤皺了皺眉頭,“此次稀裏糊塗地混過去了,但是下次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也沒有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今這一大家子人都在楚王的庇護之下,總不能太過分了。
傅仲塵也也心事重重,“楚王這個人不能隻看表麵,他心裏陰森的很,伯父你也要小心,他若是想要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
他想起楚正青上次從廣南回程路上對那些刺客的凶殘模樣,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若是他想讓蒙將軍就範,很有可能會從他身邊的家人身上下手。
但是他沒有把這話說出來,他怕蒙將軍憂心,決定回去讓傅風傅雪他們加強客棧的守衛工作,好好保護蒙夫人母女還有沈玉卿。
慕雪涵被他們之間的氣氛影響到,也很憂慮,“伯父,你就說你賦閑多年,早就跟那些將軍們沒有聯係了。”
蒙福澤不想讓他們為了這件事情愁眉不展的,就強顏歡笑地安慰他們,“你以為伯父這麽些年都是怎麽過來的,若是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豈不是白吃了這麽些年的戰場黃沙。”
兩人配合地笑了一下,“伯父當然厲害,我等望塵莫及。”
“好了,伯父還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們了,就在此分別。”
蒙福澤就是為了不讓他們跟著憂心,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慕雪涵兩人一看天色還早,想起昨天在街上見到的難民中有感染疾病的,就想籌備一些草藥來幫助他們。
“夫君,我有個想法,想在街上搞一個義診活動,不止是看診不要錢,草藥也免費贈送。”
傅仲塵當然讚成,“娘子,正好前麵就醫館,我陪你過去,跟著安樂大夫做個提藥箱的小跟班。”
兩人很快就到了醫館,有熟識的軍醫跟他打招呼,“安樂大夫,你來的天好,這個病人今天一直高燒不退,若是高熱不退,怕是性命堪憂。”
慕雪涵跟著他來到病人的房間,“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就用酒清洗患處,反複多次就可退熱,再不濟就用酒擦拭皮膚,也可退熱。”
“我以前見安樂大夫這樣做過,但你不在,我不敢這麽做,怕鬧出什麽意外來。”
慕雪涵衝他微笑點頭,“做大夫謹慎些最好,不過為什麽這樣做的道理要弄明白,下次才能準確地判斷情況,活學活用。”
“多謝安樂大夫。”
傅仲塵趁此機會去幫她拿幾樣常用的藥材,“娘子,你看這些夠嗎?我是照著你寫的方子讓軍醫準備的。”
慕雪涵大概看了一下,“很好,就是這些。”
兩人正準備出去,慕雪涵一抬頭看見了那天帶她去後院的那個侍衛,他猛然間看到了慕雪涵也有點不知所措。
他那天也是被蒙在鼓裏,隻知道聽命行事,是後來才明白那天自己成了一個助紂為虐的幫凶。
他臉色有點羞愧,“安樂公主,那天其實是個誤會,小的也不知後麵會發生那種事情。”
他還想繼續往下說下去,慕雪涵連忙打斷,“沒什麽,是那個病人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我還有事,告辭。”
那個侍衛一頭霧水地說不出話來,這個安樂公主好像跟自己說的不是一件事。
慕雪涵生怕他說的太多了,打斷了他的話,衝他揮了揮手,拉著傅仲塵快步離開。
他不想讓傅仲塵起疑心,更不想再節外生枝,“夫君,既然草藥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就去街上找一間空房,再在門口豎一塊牌子,寫上免費義診贈送草藥幾個字。”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傅仲塵往外麵走,傅仲塵覺得她剛才跟那名侍衛的表情有些微妙,說的話自己不是太明白,“娘子,這個侍衛不是楚王身邊的,看著有些麵生,你在哪裏認識的?”
慕雪涵裝成很隨意的樣子,“就在醫館裏認識的,他負責醫館的事情,所以你不太在意。”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事情來,神情一變,大聲叫了起來。
“唉呀,我差點忘了,母親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趁著這個事情好好熱鬧一下,這些天太緊張了,剛好用這個喜事讓大家一起高興起來。”
“你說給母親送個什麽禮特好呢?母親平日裏都喜歡什麽東西?”
她拽著他的衣袖往外走,“我們去街上給母親買禮物。”
傅仲塵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話題吸引了,把那個什麽侍衛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虧得娘子還記得這麽清楚,我都沒想起來,不過母親不喜歡熱鬧,還是別費心思了,買個禮物心意到就行,不要大張旗鼓。”
傅仲塵想著現在這種情況,不比在京城時,不止是物質上的不同,心境也不一樣,一個生日不宜過分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