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涵看著他們一個個都神情萎蘼,臉色疲憊,也知道其中的辛苦,“秦太醫,以你這麽說,他們隻有等死?”

秦太醫為難地看著楚正青,“老朽真的已經盡力了。”

楚正青在大堂之中來回踱步,此次他攬了這個差事,若是辦好了,那對自己的大業有著重大的推進作用,若是辦砸了,不止是太後和康王看笑話,也失了民心。

“秦太醫,那依你之見呢?該當如何?”

秦太醫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口,“王爺,實不相瞞最好的辦法就是燒城。”

他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是心中一驚,全城上下多少百姓?這不是造孽嗎,這代價也太大了,完全不可能。

還沒等傅仲塵和慕雪涵開口,楚正青就第一個不同意,他要的是民心,他都有點懷疑秦太醫是太後派來的奸細了。

“簡直胡鬧,絕不能如此,本王不允許。”前幾日秦太醫就將此事跟他透露過,他也有一點動心,但此時慕雪涵在此,他當然要表現的好一點。

秦太醫連忙跪下請罪,“微臣無能,但還請王爺深思,若是任由瘟疫漫延,不止整個秦州保不住,就連京城也會受牽連,廣寒北江都將受到嚴重影響,到時大楚危矣,王爺要為整個大局著想。”

他見楚正青不說話,鬥膽又說了一句,“隻要將患病這人集中在一起,身體健康者可出城,這裏的一切都被瘟疫浸害,隻有燒個幹淨才能徹底消滅瘟疫。”

慕雪涵沒想到秦太醫會想出這種殘忍冷酷的方法,她頓時遍體生寒,頓時覺得秦太醫麵容可怕起來。

“王爺,萬萬不可,不能做這千古罪人,那是上萬條的人命。”

楚正青不到最後一刻他也不想這麽做,“安樂,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我要親眼見到瘟疫患者,萬物相生相克,總有可以醫治的藥方,隻要還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秦太醫原來還以為楚王提供的那個方子是何高人所製,原來是安樂公主一介女流,他見之非常失望,臉色不屑一顧,“老朽已想盡辦法,無奈之下才會出此下策。”

慕雪涵不信這個邪,在古代確實有很多瘟疫橫行,一場風寒都能要人的命,但她是從現代社會穿過去的,她相信一定有方法。

“王爺,我一定要去現場看看到底有多嚴重。”

傅仲塵和楚正青同時攔住了她,“不行,你不能去。”

空氣裏有一絲的尷尬,楚正青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於明顯,“安樂,本王要對你們每個人的安全著想。”

“多謝王爺,但我一定要去,身為一個大夫怎能縮在這裏無所作為,我不甘心。”

傅仲塵知道她一旦做了決定,自己勸也無用,“娘子,我陪你一起去。”他上前握住慕雪涵的手,目光堅定。

慕雪涵本想讓他好好在這裏休息,但看他那不容反駁的樣子,知道他絕不會跟自己分開,隻好點頭。

“那好,但你一定要聽我的指揮,不能擅自做主,也不能接近病患。”

“一切都聽娘子的。”

楚正青見他二人情深如此心中酸澀,但也知勸不動二人,“既如此,你們一切小心,秦太醫你帶著他們一起前往,若有轉機也一起幫忙。”

秦太醫二三十人隨著傅仲塵和慕雪涵一起出了秦州,城內街道蕭條,路上偶爾有一兩個也都是行色匆匆。

這些難民一看他們又來了,都無動於衷神情麻木,這些人都隻是來走過場的,根本沒用。

慕雪涵戴著麵罩將頭發束起,他們一時也分不出男女,並沒有引起大的**。

她找了幾個嚴重的一一診脈,發現他們的症狀都不盡相同,還發現有些人根本沒患病,她眼前這位姑娘便是,她雖渾身髒兮兮的神情憔悴,但她確實脈相正常是個健康人。

“姑娘,你為何在這裏?你不知道這裏危險嗎?很有可能會被傳染上會沒命的。”

“我娘在這裏啊,我怎麽能拋下她不管,我要照顧她。”

慕雪涵心中一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將自己藥箱中的麵罩拿出來一個,“這個你戴上,會安全一點。”

“多謝大夫。”

慕雪涵又看了幾個發現這種情況很多,情況各異的都混在一起,這樣不利於醫治,要將他們都分開才行。

她到秦太醫身旁,“秦太醫,為何不將他們分開醫治,這樣都聚集在一起隻會使患病的人越來越多。”

秦太醫就知道會是這個狀況,他神情淡淡的,“我們當初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他們都不願意,再則分開之後我們人手不夠,無人照料他們也不行,藥材還有麵罩都不夠,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慕雪涵就親自去跟他們解釋,“姑娘,你娘病情太嚴重,交給我們,你不能一直守在她身邊。”

姑娘看了看那些太醫,“不行,我不放心,再則他們都是男人,我不同意。”

她死死護在自己娘的前麵。

還有一些年輕女子患者的家人更是嚴詞拒絕,“那怎麽能行,我姐還沒有嫁人,怎能跟他們這些男人混在一起。”

慕雪涵看著他們一張張堅決的臉,都要氣死了,是名節重要還是命重要,病不諱醫的道理他們不懂嗎?

傅仲塵見她臉色不好,上前勸道:“你也別太著急了,太醫都是男子這也沒辦法,他們的思想一時也難以轉變過來,我們慢慢來盡力就好,千萬不太衝動。”

慕雪涵氣難平,也不能跟傅仲塵發火,“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的。”

她看附近有一個高台,就站了上去,傅仲塵寸步不離地跟著,也陪她站了上去,傅風等人都將高台圍了起來,確保安全。

“大家聽我說,我們是大夫,你們要想得到救治就要聽太醫的指令,不能再這樣下去,到時誰也救不活,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所有女患者都集中到那個棚子裏,男患者都到那片寬暢的地方,身體健康的都到我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