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焱知道最近朝堂之上風詭雲譎的一團亂,但他已對此毫無興趣,自太傅死後他已歇了重振朝綱的心思,那時他在太傅的教導下,也曾雄心勃勃地想過要從太後手中奪回政權,但在來回爭鬥之中,他未曾占到上風,還因計劃不慎,被太後抓到把柄,身邊的一個太監為此慘死。
過了沒多久太傅也被逼死,從此他就心灰意冷,跟太後維持著明麵上的和平,不再關心朝堂之事,日日消沉虛度光陰。
現在太後被逼到如此境地,他心中也甚為欣慰,這都是她咎由自取。
這日他正在養心殿內練字打發時間,身邊的小太監過來回報,“皇上,太後娘娘駕到。”
楚昊焱的筆頓了一下,她怎會想起到這裏來,很多事情她都自己做主辦了,今日來此是何意思。
他正想著慕月瑾已進了養心殿。
“皇上,最近頗有閑情逸致,這字寫的越發好了。”
楚昊焱把筆放下,上來跟太後行禮,“孩兒給母後請安。”
慕月瑾虛扶了一把,在帝邊的椅子上坐了,“不必了,哀家前來也是為了最近民間流傳的那些流言而來,皇上可知此事?”
楚昊焱豈能不知,但他還是裝傻一樣,“母後所說是何流言?孩兒未曾聽說。”
慕月瑾冷哼一聲,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也不好撕破臉皮來,“就是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關於哀家不仁德不配位的事情,謠傳慕將軍和太傅都是因哀家迫害而死,哀家最近成了百姓口中的災星,更把水患旱災還有瘟疫都歸於哀家頭上。”
楚昊焱一聽裝成吃驚的樣子,瞪大了眼睛,“母後,這是從何說起,簡直是胡說八道,是何人散布的謠言,查出來定要嚴懲,如此擾亂民心為禍社稷之徒是何居心。”
慕月瑾微眯了一下眼睛,神色陰森,“皇上細想一下,何人會知內情,如此抵毀哀家,何人會得利便在是誰做的這件事情了。”
楚昊焱裝成懵懂狀,“母後,孩兒不知。”
慕月瑾端著茶杯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咬牙切齒道:“定是那傅仲塵,隻有他知道詳情而且一直記恨於哀家,不是他還會是誰。”
“皇上,請你下旨嚴懲此人,以儆效尤。”
楚昊焱一直對傅仲塵有愧疚之心,太傅當年為他盡心盡力,可是他卻辜負了太傅的殷殷期望,還害得他丟了性命,他怎會因此再下旨嚴懲傅仲塵。
“母後,此事還未查明真相,不可如此武斷,背後定然另有他人。”
慕月瑾就知道他不肯,臉色一沉,“皇帝,你不能被傅仲塵的表象蒙蔽了雙眼,若是長此以往下去,隻怕大楚江山不保,你我都沒有葬身之地。”
她又進了一步威肋道:“難道皇帝真的相信那流言不成?”
楚昊焱搖頭,“當然不信,但也不信是傅仲塵所為,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他不會傻到這樣暴露自己。”
慕月瑾心中似燒了一把火,“好,很好,看來皇帝是鐵了心不下這個旨意了。”
楚昊焱想到太傅臨死之前的囑托,他再次搖頭,“孩兒不能這麽做,隻怕是下了這個旨意會讓天下百姓更加不滿,引起更大的動亂。”
慕月瑾本可以不來跟他商議,直接就處置了傅仲塵,她也是想到最近自己積怨太深,想把小皇帝拉到自己麵前做個擋箭牌,但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是不成了。
她隻有另想他法,想到朝堂形勢還有京城之外的一片動亂,隻好先收起羽翼來,此事以後再說。
她站了起來,“既是如此,哀家也不為難皇帝了,此事容哀家再想想。”
楚昊焱一看她要離開,心中開心,連忙站了起來,“孩兒恭送母後。”
慕月瑾黑著臉從養心殿出來,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秋嬤嬤也不敢輕易開口,生怕拍馬屁拍不好拍到馬蹄子上。
慕月瑾回到了自己寢宮,楚靈婉一見太後回來,連忙站起來,臉色神神秘秘,“母後,孩兒有要事要回報。”
慕月瑾坐到了她常坐的那個虎皮椅上,神情有點萎靡不震,“說吧,有什麽事情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楚靈婉站在那裏不開口,看了看屋子裏的其他人眨了眨眼睛。
慕月瑾會意,這個楚靈婉的毛病不少,她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秋嬤嬤等人都退了出去。
楚靈婉此時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母後,這可是一個大秘密,是關於安樂公主的重大秘密。”
慕月瑾料定她不會說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看她的這個樣子更是不耐煩。
她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眉頭皺了一下,“不要賣關子,快快說來。”
楚靈婉這才輕咳了一聲,“母後,安樂她表麵上一直行事張揚跋扈的像個任性刁蠻的公主,看起來又蠢又沒有心機,其實她這些年來都是裝的,她其實心思很厲害,城府極深一直都深藏不露。”
“就拿此次民間流言來說,跟她定然脫不了關係,她說不定早就聽信了別人的讒言,在心裏計劃著要一舉對付母後你呢。”
慕月瑾感到好笑,她勾了一下唇角,壓根就不信她的話。
“靈婉,你若是編故事也編的像一點,不要信口扯謊,這個笑語一點也不好笑,好了,哀家也乏了,今日就不罰你的離間之罪,退下去吧。”
慕月瑾從小看著慕雪涵長大,還能不知道她有幾斤幾兩,若是說她一直蜇伏著想為父報仇,這可真是天底下最荒唐的一個笑話。
楚靈婉不甘心,“母後,靈婉說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謊言願天打雷劈。”
慕月瑾見她還不依不饒的,生出厭煩的心思,臉色陰森高聲厲喝:“楚靈婉,你住口,為了你一已之私,竟然如此抵毀姐妹,簡直是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你以為哀家不知道,你與安樂向來不和,你這是想借這個機會讓哀家為你出氣,別白日做夢了,哀家還不糊塗,不會任由你來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