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婉吸了一下鼻子,“蒙大哥,你看這裏是不是很美。”
兩人到了一個院子前麵,上麵寫著《荷花苑》三個字,蒙伯勇跳下車來,伸手去扶楚靈婉下車,臉色平靜而冷漠,楚靈婉輕輕搭了一下他的手腕踩著馬階走下來。
“謝謝蒙大哥,你看這裏環境清幽最適合散心,裏麵有個茶樓我們進去坐坐。”
蒙伯勇站在那片荷花池旁邊,看著裏麵有亭亭玉立的花骨朵含苞未放,風一吹有陣陣清香傳過來。
“不必了,你有什麽事情在這裏說就行,你今日如此費盡心思不會單純的就想喝茶吧。”
楚靈婉心中一驚,抬眼看了他一下,他怎麽一下子像是換了一個人,以前他不會這樣子對自己的,難道他現在對自己有了厭棄之心嗎。
她也沒有再堅持去茶樓,就指著附近那個涼亭道:“那我們去那裏坐坐,這個時侯天氣最是宜人。”
蒙伯勇忍著最後一點耐心跟她去那個涼亭,兩人坐定之後,楚靈婉臉色憂戚,“雖然我們在京城裏還可以賞荷喝茶,平穩的過日子,可是霖州那裏的難民卻是吃不飽穿不暖,不知有多少人妻離子散。”
蒙伯勇聽她說起這個對她倒有了一點好感,安慰她道:“我們已經做了能做的事情,我們蒙家已經把能動用的銀子都捐了,再也拿不出更多的銀子了。”
他攏了一下自己的袍子,對於此事他也無能為力,心懷愧疚。
“蒙大哥,解決此事的辦法不隻是銀子的問題,主要是因為太後她能力手腕不強硬,現在朝堂上亂成一團,好幾個派別相互傾紮,我看大楚早晚會改天換日。”
蒙伯勇聽她說起災民來還不疑有他,現在她越說越離譜,連‘改天換日’這種話也說的出來,朝堂之事她怎麽如此關心起來了。
還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這是被什麽東西蒙住了心。
他抬眸定定地看著她,神情冷漠而淩利。
“靈婉公主,你今日到底為了何事?說這些想要表達什麽?”
楚靈婉見他反應如此之大,裝出一些委屈模樣,一雙眼睛裏似有淚光楚楚可憐,“蒙大哥,我就是好奇而已,你竟如此凶我。”
蒙伯勇一點也不心軟,反而覺得她有點裝模作樣,直接回懟她,“這些事情不是我們應該管的,也管不了,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了,今日好不容易休沐一天,想要多看看兵書。”
楚靈婉上來拉住他的衣袖,在心裏下了很大的決心,為了自己心中那個大長公主之位,她就算是犧牲一下色相也無妨,她裝出一幅委屈巴巴的樣子問道:“蒙大哥,你別走,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的那雙眼睛水靈靈的像是汪了一潭水,整個臉龐小巧嫵媚,蒙伯勇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一團軟,再也說不出什麽嚴厲的話來。
若是以前她如此待自己,問出這樣的話來,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說,喜歡。
可是現在他有點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楚靈婉心中裝的全是傅仲塵,他也不是全無感覺,她為了傅仲塵做的那些事情,他一一都看在眼中,自己心中是有多少感情,也被一天天的快磨沒了。
他現在真的說不清楚是不是還喜歡她,若說是不喜歡也不對,那日湯河邊上,自己還是一味地想護著她,看見她傷心難過還是心疼她。
他回想起以前的一切事情,發覺自己太傻了。
楚靈婉見他不說話,平時冷峻憨厚的臉龐現在看來柔和了許多,眼中也似乎多了很多的情意。
她感覺自己有戲,看樣子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蒙大哥,如今這朝堂的形勢太後是靠不住了,而且太後對你們蒙家似有提防之意,如今有楚王和康王一起出現,康王剛回京根基不穩,最有希望的是楚王,他在京城謀劃多年根深蒂固,是最有希望成功的。”
“俗話說的好,識時務則為俊傑,我們都要為自己找個靠山謀條後路。”
她將楚王的事情和盤托出,卻沒有發現蒙伯勇的臉色已黑沉下來。
“蒙大哥,你對以後要有什麽打算?不會就隻想在小小的京都營裏做個教頭吧,你身手好又熟讀兵法,將來定是大楚的棟梁之材,於其在太後手裏鬱鬱半生,不如投靠楚王,如今形勢已是一觸即發之勢,楚王起事你就有了用武之地,等將來楚王成就大業,你們蒙家就是從龍之功,還怕不封侯拜相。”
她還不知深淺地繼續說下去。
蒙伯勇看了看四周,還好這個亭子是在高處,除了前麵是荷花池,其他三麵都是空曠之地,也無人聽見他們的對話。
他聽了婪靈婉的話有點害怕,這若是傳出去那是謀逆大罪,要誅連九族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厲聲喝道:“楚靈婉,你閉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些話也是亂說的?稍有不慎就會沒命的。”
楚靈婉心中一凜,他竟然如此生氣,不過這也難怪,是不是自己說的太突然了,他一時也接受不了,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同意的。
“蒙大哥,我也不逼你今日就做出選擇,隻是好心提醒你而已,大楚在太後手裏早晚分崩離析,我是為你找後路啊。”
蒙伯勇冷笑,覺得她的想法很危險又有點天真。
他站起來扶著桌子,眼神嚴厲,“楚靈婉,這些派係之爭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左右的,你以後還是少說這樣子的話,免得引火燒身。”
楚靈婉還不死心,繼續遊說他,“我當然知道我們力量薄弱,不能左右大局,但是我們可以看清形勢,選擇最大的那個靠山啊,楚王就是那個大靠山,蒙大哥,時機不等人,若是楚王他找了旁人,我們想靠也靠不上去了。”
蒙伯勇見她中毒已深,看樣子她已經被楚王徹底拉攏到那邊了。
他轉身即走,“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之事就當從未發生過,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