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酒館門口停了下來,慕雪涵率先跳下馬車和蒙桑語一起走了進去。
倆人在櫃台挑選菜肴,那老者一見是熟客,就又闔上了眼眸,怡然自得地躺在一張搖椅上輕輕晃著。
裏麵很清靜,比上次的人還少一點。
“安樂,這次你嚐嚐這個鹽焗鹿脯,還有這個萬三蹄髈,還有這個糯米香甜雞。”
蒙桑語一看見這些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雙眼放光,“今天還多我愛吃的菜。”
慕雪涵也不看這些菜品,她沒心情心,直接拿了兩壇老酒還去了她們上次的老地方,她把酒放在桌子上,選了一個角落坐下來。
蒙桑語兩隻手都端著菜,一看慕雪涵抱著酒走在了前麵,她就指揮楚靈婉,“靈婉,你幫忙拿兩盤菜,就那個。”
楚靈婉雙手縮在身後,一臉的驚異還有嫌棄,“我還以為你們要到什麽地方玩,原來是這麽一個破酒館,這裏怎麽連個夥計也沒有,還要客人自己端菜。”
她皺著鼻子看了一眼瞧不出本色的桌子,“我不端,這上麵油膩膩的。”
她小心心翼翼地提著裙子坐到了位置上,“安樂,你們是怎麽找到這樣寒酸的一個地方的,這裏實在是與我們的身份不相配。”
蒙桑語一個人跑前跑後把菜都上齊了,又拿來了茶水和筷子,“好了,這下我們可以好好坐下喝酒聊天了。”
她拿起一個蹄髈聞了一下,“真香,你倆嚐一下,這可是這家的招牌菜,香而不膩那滋味神仙都流口水。”
楚靈婉看了看眼前的菜肴,沒有一個合胃口的,特別是這個蹄髈,油膩發光,她為了保持纖纖細腰,一口也不吃。
她翹起蘭花指,裝模做樣一臉的嫌棄。
“桑語姐姐,原來你倆喜歡這些啊,這個太肥了,我可吃不下,還有這些都是乞丐才喜歡的菜式,我想要清淡新鮮的,可惜這裏沒有。”
“要不然我們換一家吧,我請客,不讓你們花銀子。”
她一雙眼睛裝成無辜可憐的樣子,巴巴地看著蒙桑語。
慕雪涵已經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口,對於楚靈婉的作妖,她選擇無視。
蒙桑語那脾氣也是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她眉毛一挑,眼眸凜然,“尊貴的靈婉公主,我不知道你是喝露水長大的小仙女,既然這裏不適合你,那就請回吧,再見不送。”
慕雪涵聽了這話在心裏拍手叫好,懟人功夫還是蒙桑語厲害,她抿了一下嘴唇眼睛裏浮出笑意。
蒙桑語做出一個請你滾蛋的姿式,楚靈婉見她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過分挑剔,臉色也柔和下來。
“呀,桑語姐姐,我不過是隨便一說,既然你們喜歡,我當然沒意見。”
她馬上給蒙桑語倒了一杯茶,“你喝茶。”
蒙桑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裏酒不錯,茶一般。”
楚靈婉剛喝了一口茶,又苦又有股土腥味,她噗一下全吐了,眼睛裏含著淚,“你不早說,真難喝。”
這裏沒有夥計,她也找不著人出氣,隻好自己拿帕子收拾了,一肚子的怨氣,但怕被趕走,也忍著沒發作。
蒙桑語和慕雪涵相對麵坐,“這個鹿脯的味道不錯,配這酒人間一大快事。”
兩人把酒言歡,很快自成了結界,楚靈婉也想融進去,但就是顯得太刻意,時間一久她也覺得無聊。
轉眼過了半個時辰,她不住地向外麵張望,難道傅仲塵今天不過來了嗎?那自己豈不是白白費了這麽大勁。
這裏也沒什麽好玩的,她想早一點離開回去。
“桑語姐姐,我突然想起來母妃還交待我帶一些香露回去,我就先告辭了。”
慕雪涵一聽她要走,馬上開心起來,“靈婉公主好走。”
“那我送你回去?”蒙桑語把她帶了出來,還要負責把她送回去。
楚靈婉連忙擺手,“不用,那家相熟的店鋪就在附近,會有馬車送我回去。”
蒙桑語知道她母妃的娘家在京城裏有生意,既然有人照顧她,自己就放心了。
“那你小心一點。”她客氣的叮囑,其實巴不得她快點離開。
楚靈婉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她心裏有點失落,本以為今天遇上她二人一起,定然能看到傅仲塵一麵,誰知運氣不佳連個影子都沒見到。
她無意中一抬頭,竟然看到一輛馬車從麵前駛過,看到了一個馬車前麵掛著一個小牌子上麵寫著一個傅字,這不是傅仲塵的馬車嗎?他果然來了。
楚靈婉突然心跳加快,馬上就停下了腳步,自己在這裏迎接他好像不太好,她馬上一轉身又進了小酒館。
蒙桑語二人有點奇怪,“靈婉公主你怎麽又回來了?是忘了什麽東西嗎?”
楚靈婉點吱吱唔唔的坐下,“那個,我突然想起來了,我母妃沒有告訴我要哪個味道的香露,還是下次再給她帶吧。”
慕雪涵就知道她不會安什麽好心,笑著揶揄了她一句,“靈婉公主不食人間煙火,這記性也差的很呢。”
楚靈婉現在一心在傅仲塵身上,哪有功夫計較這個,她正襟危坐,將頭發又仔細整理了一下,抬著手支起下巴,一會就覺得這個姿式不妥,又換了一隻手托著臉頰。
慕雪涵真覺得她像隻騷首弄姿的猴子,太可樂了。
她剛坐好的功夫,傅仲塵就從外麵進來了,“我猜你們就是在這裏,果然不錯。”
蒙桑語一臉的欣喜,連忙招呼他坐下,“傅公子,你可真是一會也離不開你娘子,我們這剛坐下,你就到了。”
楚靈婉一見傅仲塵過來,那更是手腳都沒地方放,笑的千嬌百媚的,“傅公子,我們好久不見,你的風儀越來越出眾了,正如玉樹蘭芝天之皎月。”
慕雪涵和蒙桑語同時發現了楚靈婉的不對勁,怪不得她出去又回來了,這是專程在這裏等著傅仲塵呢。
兩人相視一笑,心知肚明,就等看好戲了。
慕雪涵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隻管喝著自己的酒,自得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