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仲塵轉身離開了。

慕雪涵一直側著身體,沒有再跟他說話,連目送也沒有,蒙桑語就覺得這兩人肯定是有問題,但是她沒問。

“安樂,傅公子也走了,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蒙桑語上來握住她的肩膀,深深看著她的眼睛,“今天我的時間屬於你,陪君醉酒三萬場。”

“說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金樽空對月,走,先把千金散盡再說。”

蒙桑語聽了她這兩句詩,一下子就挑起了大拇指,“安樂,果然是嫁給了大才子,這是出口成章啊,厲害。”

慕雪涵笑了一下,語氣淡然,“這跟他有什麽關係,這是我師父的詩,我就借景生情拿來一用,你可別誤會,我不能把別人的心血據為已有,那不道德。”

蒙桑語大奇,“你什麽時侯有了個師父,我怎麽不知道,你原來在宮裏不是有一個翰林院講學給你們上過課,不過那時你不是睡覺就是跑神。”

安樂公主的名聲可不是一天兩天傳出來的,是日積月累靠實力獲得的。

慕雪涵苦笑一下,“陳年舊事,你還記的這麽清楚。”

她頓了一下,才不緊不慢地說起來。

“不是那位講學,我說的是另外的一位高人,你不知道,算了不說這些,我們去逛街,享受一下千金散盡的感覺。”

兩人一起去了那條著名的女子街,這條街兩邊的店鋪全是女子用品,胭脂水粉成衣錦緞還有釵環首飾應有盡有。

兩人看了幾家店鋪,本來也沒心情買,隻是隨意逛了逛,慕雪涵的情緒一直也不高,話也很少,蒙桑語體貼地問她:“安樂,你是不是有心事?有心事就說出來,我們是朋友,可以一起想辦法啊。”

慕雪涵神色木然,眼底有一些憂傷,有些事情不是說出來就能解決,也不是說出來就能心情好受一點。

她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手裏拿著一隻玉鐲子在發愣。

蒙桑語奪過那隻玉鐲子,“掌櫃的,包起來,我們要了。”

夥計一看有生意,馬上殷勤地過來,“兩位的眼光真好,這個鐲子可是從西南的南陽之地專門運送過來的,養人暖血特別適合你們這些漂亮的姑娘戴。”

慕雪涵付了銀子,把鐲子遞給了蒙桑語,“送給你,免得你總是喊打喊殺的,戴上這個以後行為端莊一點,就能找一個合意的郎君。”

蒙桑語把鐲子塞了回去,“我不要,這個隻會影響我的行動,而且我也不考慮嫁人,一個人多好,自由自在。”

她這話不知又怎麽觸動了慕雪涵的心弦,她默默地接過來塞在袖子裏,“一個人的確自由,兩個人真的很累。”

蒙桑語看她的臉色知道她又在想不開心的事情,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們喝酒去,我知道一個地方那裏安靜酒又好。”

慕雪涵點頭,“好,不醉不歸。”

她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前世裏那些閨蜜,也曾一起走過失戀的路,一起醉過酒一起唱過歌,唱著唱著就哭了,又一起相扶著互相嘲笑。

不過那時她是那個陪別人的人,她陪著失戀的人,那時她還有些羨慕,自己什麽時侯也能有這樣一段**氣回腸的愛情故事,現在她終於如願,為什麽心這麽痛一點也不浪漫。

兩人到了一家小木屋,兩人進去裏麵出來一個老叟,他胡須皆白還眼花耳聾,拄著拐杖摸索著坐到了櫃台裏。

“客官,你們要什麽自取,走的時侯把銀子放在桌子上就行。”

他說完說就斜靠在軟榻之上閉眼養神。

蒙桑語熟練地從櫃台上取了一碟子花生米還有一碟熏魚醬豆,頓了一下又拿一碟甜栗蝦仁。

“安樂,你也來看看,自己喜歡什麽再添兩個菜。”

慕雪涵掃視了一下屋裏,這裏沒什麽客人,地方不大但是分成了幾個獨立的空間,偶爾能聽到有幾人在低聲說話,聽不清說的什麽。

她有點奇怪,“這個酒館有點奇怪,沒有夥計嗎?若是我們吃過了不付錢就走,他也沒辦法對不對?”

蒙桑語帶她進了一間沒人的隔間,“你這是提前就想吃霸王餐啊,說明你心裏的事情不夠大,要不然才不會在乎這些與你無關的事情。”

“我隻是好奇而已,若是我自然不會賴賬,老人家怪可憐的,我又不缺這點酒錢。”

蒙桑語把菜放好,又去拿了兩隻小酒碗,還抱了一壇酒進來。

“我跟你說,這老伯是深藏不露,我聽人說他是一武林高手,因為一些恩怨在此隱居,有一個義子管送酒送菜,平常就他一人看著這酒館,也沒聽說有誰吃霸王餐。”

“我是覺得這地方挺安靜,這菜還別有風味,比那些宮裏宴會上的還好吃,不信你嚐嚐。”

慕雪涵嚐了一塊熏魚,果然是筋道又香辣可口,她又吃了一塊,好吃的停不下來。

“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這裏不像是姑娘們愛來的,真是個絕妙的好地方。”

蒙桑語狡黠一笑,“跟我哥來過。”

“你再嚐嚐這個蝦仁,很絕的味道。”蒙桑語把那碟子往她麵前推了一點點。

慕雪涵想起蒙伯勇來,“真羨慕你能有這樣一位大哥,真好。”

“好什麽呀,一根直腸子,做事又不聽勸,一旦他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這話形容的還真是貼切,慕雪涵也會心一笑。

兩個人邊喝邊聊,半個時辰之後,臉蛋上都泛起了紅暈,眼神更是碧波**漾。

慕雪涵醉成這樣子,心裏還是有那根刺,她抓住蒙桑語的手,“桑語,我想告訴你這件事情,你想不想聽,我憋的心裏真難受。”

蒙桑語有點上頭,她一隻手托著腮,癡癡地望著慕雪涵,“安樂,你若是想說我就聽著,你若是不想說,我也不勉強,我就這樣陪著你。”

外麵的光線從窗子照進來,時光像是停在了這一刻,慕雪涵感覺那根刺軟化了,已經不紮她的心了,“桑語,謝謝你陪著我,得君為友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