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臉色一變,這個方子他也看過,這個正是他所不解的地方,沒想到被一下子問到了點子上,他支支唔唔說不出個所以然,“那個,少夫人你有所不知,這個紫蘇乃是生長在我們南疆的紫蘇,藥效不足,所以加了兩倍。”

慕雪涵更加奇怪,“那不對啊,南疆地域廣闊,日照足雨水少,這紫蘇的藥效隻有更好,哪能不足呢。”

大夫臉上的冷汗都下來了,“那個,這……”

傅仲塵上來解圍,“大夫,難道你這個藥方子是你師父所留?你並未參透其中奧妙?”

大夫經他一點撥馬上就接上了話,“對,我師父他老人家行醫一輩子留下一本藥典,我就是從那本書上看到的,就大膽拿來一試。”

沈玉卿一聽馬上氣血上頭,臉色也沉了下來,“好你個江湖庸醫,鬧了半天是個半瓶水晃當,隨便拿一本醫書就充當高人,來人把他趕出去。”

傅春連忙上來把他拖走,沈玉卿還不解氣,“這都是哪找來的名醫,這可是人命,他竟然用來試藥,簡直拿人命拿兒戲,氣死我了。”

傅仲塵心中叫苦不迭,心中埋怨傅春這是從大路上隨便拉來一人嗎?為什麽不找一個好點的大夫,好歹能講明白醫理啊,這下自己可慘了。

“母親,你別生氣,不管他是從看來的,但這毒藥名字症狀等都對上了,這方子定然也沒問題,不如我們試上一試,若是能解毒豈不是更好。”

他心中知道這方子絕對沒錯,便試圖說服沈玉卿。

慕雪涵又不傻,她現在覺是這整件事情都透著古怪,這個中心人物就是傅仲塵,但現在她又不能當麵質問,為了安撫沈玉卿她也配合著傅仲塵。

她將藥方子遞給了傅仲塵,“母親,你也不必如此擔心,這個方子是對是錯可以讓夫君拿給其他大夫看一下,若是不傷及性命,倒是可以試一下。”

傅仲塵把方子收了起來,連連點頭,“對,娘子說的對,這位大夫的師父人稱南疆聖手,他的醫典千金難求,定然不會亂寫,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沈玉卿聽得半信半疑,最後還是讓傅仲塵找皇宮裏相熟的禦醫確認才讓慕雪涵服用。

傅仲塵一口答應下來,“母親,我現在就就拜訪張院判。”

到了翌日他從朝中回家,興奮地跟沈玉卿回報,“母親,張院判仔細查看了藥方,還翻閱了古籍,確定可行,他還感歎這個藥方子角度刁鑽,卻是極好地解決了難題,把這藥方子的主人大大誇獎了一番呢。”

“最重要的是這其中一味藥材隻有在南疆才有,剛好這位大夫手裏有,這也是雪涵的運氣好。”

沈玉卿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如此甚好,隻是那個大夫受委屈了,不過也不能怪我,南疆聖手怎麽會有這樣一個笨徒弟。”

傅仲塵這才放下心來,命人按藥方子煎藥。

慕雪涵聽了他這一番說辭,更覺他是在圓一個謊,隻是她暫時還沒有弄清楚他到底搞了什麽鬼。

她臉色一直沉著,並沒有想象中的喜悅之情,傅仲塵心虛地討好她,“娘子,你這是什麽表情,是高興傻了嗎?從此以後你就可以恢複身體健康了。”

“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這幾味藥材。”

慕雪涵隻是勉強笑了一下,“謝謝夫君。”敷衍的很明顯。

沈玉卿覺得兩人之間像是鬧了什麽別扭,就勸了兩句,“安樂,知道你受了委屈,現在不是都解決了嗎?你應該高興啊。”

慕雪涵這才裝成了恍然醒悟的模樣,“母親,你說什麽?我剛才在想事情一時走了神,是不是失禮了。”

她連忙給沈玉卿盛湯緩解尷尬。

傅仲塵不確定她有沒有覺察出什麽,在他的心裏一種毒藥有一種解藥這很正常,醫術高超的人解藥方子一樣更加正常,根本想不到慕雪涵的藥方是獨一無二的。

“娘子,吃了飯記得吃藥,隻有你的身體徹底好起來我才安心。”

慕雪涵點頭,衝著他笑,但是那笑容裏卻有著不易覺察的疏遠。

兩人吃過飯之後,一起回房,一路上傅仲塵都找著話題來逗她,她都提不起精神,神情一直淡淡的。

傅仲塵將她送回房中,傅風又來回稟,“少爺,今日是翰林院舉行學子遴選,我們要趕緊走了。”

傅仲塵向慕雪涵告辭,“娘子,你就安心養身體,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了。”

慕雪涵客氣地把他送出來,笑容溫婉,“你好好辦你的公務,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傅仲塵離開,慕雪涵回到房中就將房門關上,她正好不知要怎麽單獨麵對他,此事雖有蹊蹺,但是傅仲塵自始自終都對她極好,沒有做過一點傷害她的事情。

這讓她更覺他溫柔多情的背後像是藏著什麽秘密一樣,她摸不著看不到心中不安。

她呆呆坐在**開始回想著這件事情,他跟大夫之間那些細微的互動,像是兩人早就認識,又或者說是他在幫大夫掩藏什麽,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他的意圖就是為了讓自己相信這個藥方子是真的,這個大夫是可信的。

那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麵前似有一團大迷霧,真相就在其中呼之欲出,但她就是找不出其中的關竅,她的大腦飛速地運轉。

這個藥方子自己從未示人,隻是在心中想過,那個大夫斷然不會知曉,那他的師父南疆聖手還有那本醫典是真的存在嗎?

她馬上就上了二樓,她記得樓上有一本關於南疆聖手的醫書,她快步上了閣樓找到了那本書,“對,就是這本。”她急切地翻閱起來,這上麵確實標注著南疆聖手四個字,但是她從頭看到尾,沒有看到那個毒藥的名字,更別提解藥了。

她坐在窗前發呆,思緒又飄到了傅仲塵身上,他對自己體貼細致到像是知道自己心裏想什麽一樣,有好幾次她都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