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卿一口氣沒喘勻,不住地咳了起來,“綺羅,你這是想氣死我,我從小養你這麽大,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還不說實話。”
沈綺羅不見棺材是不會掉淚的,她哭的梨花帶雨,“姑母,你聽我說,我當時是挺恨她的,她奪走我表哥,讓我多年的願望一下子落空,可我不會下手那麽狠,我隻是想教訓一下她,在湯裏放的是一點瀉藥而已,不是毒藥啊。”
她起身來到沈玉卿麵前,一下子跪在她麵前,雙手拉住她的衣襟,“姑母,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隻是想讓難堪,想讓表哥討厭她,並沒有下毒,不是我做的我不會認。”
慕雪涵見她如此狡猾,臉皮之厚也是前所未見,她後悔自己昨日還想原諒她,真是太單純了。
“沈綺羅,你還在抵賴,那碗湯裏放的可不是瀉藥,而是西域的一種劇毒,我當時就是喝過那碗湯之後才毒發的,都到了這個時侯你還想著要脫身。”
沈綺羅聽她說的這樣詳細,一下子慌了起來,她支唔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突然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如發瘋了一般,“我知道了,我想起來當時我是讓丫鬟冬兒買的瀉藥,是她一定是她換成了毒藥,我真沒想到她是這麽狠毒的心腸。”
傅仲塵和慕雪涵對她說的話半個標點符號也不信,隻是胸有成竹地看著她如何把這戲演下去。
沈綺羅眼淚汪汪地看著沈玉卿,“姑母,你要為我做主啊,我真的沒想讓嫂嫂死啊,我豈能分不清什麽輕重,她若是死了,我們傅家就要倒大黴了。”
沈玉卿心裏有一點鬆動,不管真假也要把冬兒帶過來審審,她吩咐下去,“去把冬兒帶來,讓她倆當麵對質。”
冬兒平日裏都是陪著沈綺羅一起過來吃飯的,今日偏她推說身體不適沒過來,可憐她還不知怎麽回事就被兩個小廝連拉帶推地帶到了廳堂裏。
一見沈綺羅跪在沈玉卿麵前,她心裏一凜,莫不是那件事情東窗事發了,她的臉色一下子蒼白。
沈玉卿臉色沉鬱,“冬兒,少爺成親那日你都做了什麽,一五一十說來不許隱瞞。”
冬兒“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嚇得渾身顫抖,“夫人,你是問的哪件事情啊,我腦子不好記不起來了。”
慕雪涵在心裏冷笑,“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這個冬兒也真會裝傻。”
“西域毒藥,給少夫人送湯,想起來了嗎?”
沈玉卿厲聲問道,她可沒有那麽多的耐心,看著這主仆二人就來氣,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沈綺羅馬上就驚叫道:“什麽西域毒藥,冬兒我不是讓你在湯裏放一點瀉藥,教訓一下她就可以了,你怎會放了毒藥,你好大的膽子啊。”
沈綺羅一邊快速地說著這些話,一邊衝著她眨著眼睛,臉色狠厲中透著威脅。
冬兒一下子癱軟在地,果然是那個一直耿在心裏的事情爆發了,她心裏明白此事一旦爆發她就是死路一條,當時她參與了這件事情,跟西域商戶裏的一個夥計手裏買了毒藥。
當時沈綺羅跟她承諾了若是事成之後,就許她做傅仲塵的妾,再生個一兒半女的從此就不再是奴籍了,成了半個主人。
她被忽悠的動了心,神使鬼差地辦了這件事件,沒想到公主命大,不但沒死還跟少爺的感情越來越好,沈綺羅再三作妖也沒能贏回少爺的心。
她還以為此事過去了,誰知還是東窗事發,不管她是不是小姐的替罪羊,她都是死。
“小姐,明明……啊,夫人饒命,饒命啊,都是我的錯,我誤會了小姐的意思,是我自做主張換成了毒藥,夫人你就看在公主她福大命大的份上饒了奴婢吧。”
這主仆兩人演的戲都挺拙劣的,連沈玉卿都不相信,她冷笑地看了一眼沈綺羅,“綺羅,想不到我平日教你的道理,倒讓你會耍這樣的好手段,真是讓我感到欣慰。”
沈綺羅還在拚死頑抗,繼續痛心疾首地指責冬兒,“我平日待你不薄,跟你情如姐妹,你卻這樣害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哦,我知道了,定是那日你向我討銀子去還債我沒有給你,你就懷恨在心,然後想毒死公主嫁禍給我對不對,你好狠毒的心思。”
冬兒聽她胡說八道把髒水都潑到了自己身上,自己連個辯解的機會也沒有,隻是默默流淚,自己反正是一死,但願小姐能夠還有一些良知,像她所說的替自己的父親把債還清。
慕雪涵冷眼旁觀著沈綺羅演戲,“想不到沈綺羅是這副嘴臉,沈玉卿待她如親生女兒,她卻隻想著自己,她明明知道毒死公主會連累傅府,她卻還這樣做,除了有僥幸心理之外,也是沈玉卿平日裏太嬌慣她了,這才讓她無法無天。”
沈玉卿見沈綺羅還在滿嘴扯謊,也是忍無可忍。
她把那個荷包拿出來,倒出那個帶著紅繩的玉指環,“綺羅,你過來看看,這可是你的指環,這是在你十五歲及笄那一年我送給你的禮物,當時你寶貝的不得了,從此一直戴在手上,可是為什麽它現在會出現在這裏?你解釋一下。”
沈綺羅一看就神情一頓,感覺自己頭頂上響了一個驚雷,這確實是她的,她用的紅繩跟一般人的結法不一樣,是沈玉卿用特殊手法編的。
那日她由於精神高度緊張,一不小心就把毒藥弄到了手上,她為了掩蓋痕跡就把指環取了下來,慌亂中塞進了袖子裏,可能是丟在了表哥的新房之中,她到第二日才發現不見了玉指環,可是那個屋子她怎麽進得去。
後來也找了各種借口去找過幾次都沒有找到,這麽小的一個玉指環,確實也不好找,她又不敢聲張,隻好罷了。
“姑母,我是有好多天都找不到它了,你是在哪裏的找到的,就算是在表哥房間裏找到的也不代表我就是下毒那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