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宴的房間靜悄悄的。
如果忽略正在哭泣的溫栩之,還有握著她的肩膀說話的顧寒宴,這個房間可以稱得上完全的靜謐。
隻有兩人仿佛被困在無形的容器之中。
“你看著我。”
顧寒宴的聲音也沾了些顫抖。
他像是捧著世界上最珍貴又最易碎的東西。
溫栩之此刻就在他懷裏,哭得已經失去力氣,所以她此刻沒有辦法把他推開。
意識到這一點,顧寒宴捏住溫栩之的下巴,溫柔卻又不容抗拒的吻了上去。
意識到自己被吻的時候,溫栩之驚訝的抬起頭來看著顧寒宴。
可是看的卻隻有顧寒宴英俊的麵孔,顧寒宴的眼睛已經閉上了,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仿佛此刻他在進行的也是無比神聖而珍貴的儀式。
在兩人以前所有的親密之中,顧寒宴從來沒有表現出這樣的神情。
因此溫栩之看著他如此也愣住了,竟然忘了要推開顧寒宴。
撲通撲通。
溫栩之聽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幾乎震耳欲聾,有些朦朧的想,顧寒宴也會聽到她的心跳嗎?他們兩人現在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呢?
思緒紛繁複雜,溫栩之卻始終沒有推開顧寒宴,反而是就那樣看著男人。
溫栩之並沒有回應,卻沒有拒絕。
男人一直沒有睜開眼,隻是表情越來越痛苦。
他慢慢加深這個吻的力度,在溫栩之舌尖攻城掠地。
過了會兒還不忘提醒溫栩之:“換氣。”
溫栩之呆呆的被他掌控著,他說什麽她就做什麽,可是從始至終她的雙手都垂在身側,慢慢的攥成拳頭。
她沒有抱住顧寒宴,即便內心閃過這樣的念頭。
她甚至沒有給予一絲一毫的回應。
顧寒宴隻是忘情的吻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鬆開溫栩之,然後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溫栩之任由他抱著自己,貼在他的胸膛上,也聽到了顧寒宴的心跳。
一下一下,和自己的那麽相似。
顯然剛剛的事情,顧寒宴自己也是心跳不已。
兩人抱在一起平複了很久。
當然,是顧寒宴單方麵的抱著溫栩之。
溫栩之始終像是一個漂亮精致的洋娃娃,任由顧寒宴擺弄,卻始終沒有回應。
過了很久很久,顧寒宴才忽然開口,聲音很啞,帶著些許情欲,也帶著些許落寞:“溫栩之,你以後都要這樣對我嗎?”
顧寒宴聲音變得更加低啞。
經過剛才的親吻,他更確定自己心裏有溫栩之。
但是他感覺不到溫栩之的喜歡。
“溫栩之。”
他一遍又一遍叫著溫栩之的名字。
顧寒宴的聲音很低很沉,帶著無盡的關心和愛意。在此刻的溫栩之聽來,她一下子夢回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
那時候,或許他們的確真心對過對方。
可是後來,那樣的時光一去不複返了。
溫栩之眨眨眼,“顧寒宴,你放開我。”
和顧寒宴的牽扯已經讓她疲憊了。
疲憊到整個人不想說話,也不想和他對話。
“我對你提出的要求,你真的不能再考慮考慮?”
顧寒宴又問。
溫栩之輕聲說:“我們兩個已經沒必要進行這樣的交談了。我們不可能。”
“不管是你回頭,還是我回頭,結果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讓人無助,絕望。
顧寒宴苦澀開口:“為什麽你覺得沒有可能?我們兩個真的不能再試試嗎?”
他一遍又一遍重複自己的問題。
溫栩之想,可是這些有什麽意義呢?
“如果我們能在一起,早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可是,我們兩個真的回不去了。”
溫栩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顧寒宴。
他的眉眼很是英俊,落在溫栩之瞳孔中是完全的理想型。當初她就是被這樣的顧寒宴吸引。
溫栩之知道,外麵還有很多人想靠近他,想成為他的女朋友。
眼下居然是曾經最想得到這一切的自己要放棄機會。
溫栩之木木看著顧寒宴,“我現在腦子很亂,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們下次再談好嗎?”
其實現在溫栩之已經下定決心。
除了顧寒宴,誰都不可以。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好像又誰都可以。
因為她已經排除了自己最不想麵對的人。
溫栩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間的。
她渾身疲憊,昏昏沉沉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半夜。李可正對著筆記本看什麽資料,屏幕隱隱的白光,溫栩之撐著自己的腦袋起身看她。
“什麽時候回來的?”溫栩之抬眸看著李可,從旁邊端過一杯水喝。
李可被嚇了一跳,“你怎麽醒了?”
“我睡的很早,不是你吵醒的。”溫栩之知道李可或許是誤會了。
李可笑笑,將筆記本蓋上自己回到床邊坐下,“看你睡得很熟,我就沒有吵你。”
“還好……但是你現在不休息嗎?”
李可本來想說,自己其實還有點工作要忙,但是看到溫栩之的表情又改了主意。
“今天發生什麽了?”
“什麽?”溫栩之心裏一緊。
和顧寒宴的事,她還沒告訴李可呢。但是經過之前的聊天,其實溫栩之也覺得沒有和李可說的必要了。
反正她已經做了決定。
李可眨眨眼,但是看出溫栩之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沒有繼續,自己打了個哈欠:“那好吧,現在睡覺好了。”
“我今天也很困很累了,你要是不想說的話,我也沒辦法。”
李可這麽說,完全是為了讓溫栩之好受一點。其實對溫栩之的事,她永遠都以極大的耐心來聽,但這會兒也知道逼迫溫栩之是最不能做的選擇。
溫栩之看著李可好一會兒突然笑了。
隻是隨著笑容而來的,還有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最近總是多愁善感。
李可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別哭……睡覺。”
好好的團建本來也沒剩下幾天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去找同事們會合吃飯。
前幾天溫栩之都是單獨行動,幾乎沒怎麽參與公司團建,最後兩天要是還這樣,恐怕會讓公司的同事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