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我對你說哪些你可以去試試,我自認在合作商這方麵,我並沒有虧待過你,可如今你的行為在我看來顯然就是背刺。”
“如果你覺得自己做的無可指摘,並覺得我會做出一樣的選擇,那為什麽你要來請我吃飯?”
顧寒宴一番話說的很有邏輯。
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可偏偏他的情緒又不是因為憤怒上頭。
帶入到顧寒宴那個位置想一想,趙老板這事做的的確不地道。
趙老板聽著聽著,臉上浮現出些許愧意。
大概是回想起此前顧寒宴對他們的好,這會兒也卡住了。
過了會兒,聽著顧寒宴說完,趙老板悠悠歎氣。
“我知道,從我拿下這個項目看到你的表情時,我就知道,你對這件事很介意了,可我隻是想說,我留在這個行業其實沒幾天了。”
趙老板深吸口氣。
“我隻是想利用這些時間,把我之前沒有拿到的項目都體驗一遍。這個項目我並非是為了和你競爭才去打點的,而是我意外拿到消息,說是這個項目對於公司轉型有益處,如果我們這邊轉型了,以後也就不用累死累活的去做這些合作商的項目,隨時待命,我們自己可以成為甲方,也可以控製公司的走向。”
趙老板說著長歎一口氣
“顧總還沒有結婚,或許一直以事業為重,所以不知道我們這些中年人的痛苦。老婆差點跟我離婚,就是因為我太忙了,可整個公司做的就是乙方的活兒,怎麽能不忙呢?”
溫栩之捏著自己麵前的水杯,也沒想到趙老板的解釋居然會是這樣的。
她雖然隱隱猜到,趙老板今後公司會發生巨大的變動,可是沒想到他居然以此為由要轉型。
看得出來他很有事業心,同時又對家人很是在意,不然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飯桌上的氛圍再次變得奇怪,顧寒宴冷哼一聲。
“如果真的僅僅是這個原因,為什麽你又拒絕了和我合作?”
顧氏和趙氏多年來都是合作夥伴,也正因此趙老板的這次決定才讓顧寒宴越發生氣。
本來就是配套項目,趙老板如果提前和顧寒宴說,他們可以一起準備。這明明可以是一件雙贏的事。
但偏偏,趙老板背著顧寒宴做了這麽多事。
服務生開始陸陸續續的上菜,趙老板也說不下去了,神色晦暗地盯著顧寒宴。
到最後還是葉麗文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先吃飯,有什麽不能好好聊呢?老趙你也是的,做的是的確是不厚道。”
“葉家雖然和你們不在一個圈子內,忙的都是外貿相關的東西,但是也知道你和顧總是多年來的合作夥伴了,你這次沒有事先和他說,就爭取了配套項目,你的確是做的不對。”
說著葉利文便舉起酒杯對顧寒宴晃了晃。
“我是老趙多年的朋友,我知道他這個人不壞。他在生意上,其實恰恰不會玩心眼,所以這件事也不是針對顧總的……我替他敬你一杯,如何?”
有葉麗文打圓場給台階下,顧寒宴也沒再為難趙老板,隻是臉色始終沉沉的。
即便是聽到葉麗文這麽說,臉上也始終沒有笑意。
溫栩之看得出來,這次事情對顧寒宴打擊很大。
隻是不知道除了工作之外,到底還有什麽因素。
趙老板做的決定無可厚非,而且也是真心實意地做出了解釋,為什麽顧寒宴會這麽介意呢?
抱著這樣的疑惑,溫栩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吃完整頓飯的。
一直到結束,趙老板又叫住了顧寒宴。
“雖然這次事情我做的不好,但接下來這個項目我也會全力以赴,不過我們的確是配套項目,所以還有很多後續。顧總,希望您不計前嫌,以後還能和我合作。”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顧寒宴也隻能點點頭。
“放心吧,對待事業,我一向是公事公辦的,並不會因此對你有什麽芥蒂,隻是情緒上頭,想和你好好聊聊。”
顧寒宴難得對趙老板說這麽一長段話,趙老板眼底浮現出驚訝,然後又是讚許。
“顧總不愧是青年中的佼佼者,遇到事情也能這麽冷靜。”
他伸出手和顧寒宴握了握。
“如果我年輕的時候有顧總這樣的格局,或許今天也不會公司隻是這個地步……早就能實現早日退休的願望了。”
趙老板笑著又邀請顧寒宴再去聊一聊詳細的事,顧寒宴沒有拒絕,直接跟著走了。
留下一眾人站在外麵麵麵相覷,唐文修先反應過來對溫栩之說:“我先送你們回酒店吧。”
“不必了,我和溫秘書還有一些要說的,帶她去海邊逛逛。”
葉麗文笑著拉住溫栩之的手,
唐文修有些詫異,但很快點點頭:“好,那我先回去處理工作。”
這裏的人際關係唐文修看不懂,臉上也隻是一派純真。
他走出去很遠之後,溫栩之看著唐文秀的背影搖搖頭。
溫栩之忽然感歎:“他這樣的性格,在這個圈子裏真的能吃得開嗎?”
旁邊的葉麗文正整理自己的頭發,將鯊魚夾取下來又重新戴上。
聽到溫栩之這話,葉麗文笑:“你覺得唐助理就像他表現出來的是個單純無辜的小夥子?”
溫栩之轉頭,“不是嗎?”
葉麗文聳聳肩,漂亮的綠寶石耳環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晃動。
“溫秘書,有時候我反倒覺得你才是這個圈子裏最天真的人。”
葉麗文說著便往前走,像是不打算對溫栩之解釋什麽。
溫栩之聽出怪異的意思,跟在她身後。
兩人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在海灘漫步。
此時溫栩之沒有在想林氏那邊還有什麽工作,也沒有在想自己要去做什麽,隻是思考葉麗文說的話。
天真?
溫栩之倒是很少聽到有人用這個詞形容她。
“葉總。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最終溫栩之還是決定直接詢問。
她總覺得葉麗文這個人了解很多,可是卻從來不願意對溫栩之說出她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