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找不到負責人?”盧奇目色一寒,麵顏陰下,他對莫小樓的說辭顯然很不滿意,“既然人家能寫檢舉信,就證明人家的負責人都沒有離開江南!”

聽盧奇說的這麽直接,莫小樓就有些委屈地低下頭,“盧總,我也打電話問了曾和這幾家公司合作過的其他期貨公司的市場經理,他們都說這幾家公司就喜歡這樣搞事,搞完事就玩躲貓貓,目前的確是找不到他們。”

話雖這麽說,可她心裏早就把盧奇給腹誹了無數次——雖然說她手下的投資經理搞對敲交易加行賄是職業期貨人的大忌,但有時候這種事情總是不可避免的嘛,她莫小樓在這行混的時間也算不短了,圈子裏人脈關係也算不錯,可今天這個檢舉信事件,卻是她在銀星第一次遇到,而且事前沒聽到任何風聲,她也實在覺得有些奇怪。

“找不到就繼續找!”盧奇一拍桌子,視線在眾人麵上一一掃過,開始分配任務,“莫小樓,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兩天內去找這幾家公司的負責人要個合理的解釋;所有的投資經理今天開始做自我檢討,有問題的盡快找我或者找駱總交待清楚備個案,沒問題的也要在心裏敲個警鍾;另外,結算風控經理要對下麵的風控專員進行嚴格要求,把風險控製提到一個新的高度,必須盡心負責監控客戶賬戶的日常交易,客戶每發生一筆交易,風控專員都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按照公司要求和止損標準計算並設定該筆交易的止損,隨時強平止損,每日下午三點整交易收盤後風控專員要繕製客戶當日交易賬單,並傳給客戶確認並隨時掌握客戶保證金的盈虧狀況,如果有客戶保證金不足的,要第一時間報告風控經理采取措施;還有,要準時打印客戶每周交易的盈虧結算賬單,交風控經理審核無誤後交財務,如若有異議的,要馬上匯報我和駱總,都明白了?”

這工作量,那是相當的大,不過,就算會議室內的眾人有些不情不願,但都還是果斷的保證並乖乖起身走出去開始做事。

“喂,李總啊,我是銀星期貨的市場部經理莫小樓,請問你現在在公司嗎?……不在江南啊,好吧。”

“趙總,你好你好,我是銀星期貨……什麽?你去香港了?哦真不巧……那等你回來再說吧,打攪了真不好意思。”

“哎呦,王總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啊……對啊,我就是銀星期貨的莫小樓,先別慌著掛電話,人家就是想問問看,你晚上有空嗎?什麽?……在墨西哥?……你你你……”你大爺的,姑奶奶明明打的是你辦公室的電話,你去哪門子墨西哥啊你……

莫小樓恨恨的摔了電話,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四點半了,她之前打了七八個電話出去,可還是一家負責人都沒有聯係到,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再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沉吟了片刻,她咬咬牙隻好轉身去敲了盧奇辦公室的門。

“找不到那些公司的負責人?”盧奇對她的說法顯然很不屑一顧,“去找那幾家公司負責人的秘書公關一下,問他們要那幾個負責人的行蹤和家庭地址,秘書肯定會有,有了地址,你自己去他們家門口等著,一定要等到他們給出合理的解釋為止——這種方法還要我教你?”說到這裏,盧奇就搖搖頭,“想當初,我在華爾街的時候,我們那有個市場部經理為了能夠盡快找到一家公司的負責人,就去人家辦公室外等了整整一個下午,下班後又跟著去了那個負責人的家裏,在門外守了半宿,莫經理,不是我說什麽,你在這行也算老人了,怎麽做事還比不上……”盧奇歎了口氣,把那個人名咽了下去,“人家那個市場部經理當初還是一個新手呢!”

莫小樓隻當盧奇在忽悠她,心裏就有些不屑——盧奇是怎麽來到銀星又如何做到這個位置,雖然別人不知道什麽,但她可是有內部消息的,要不是駱煒馨的力薦,他能有這麽風光?說實話,一個在國際金融市場也算混得不錯的人,回到國內金融圈竟然要靠女人的舉薦,實在是很不光彩的事,偏偏盧奇還好意思拿他華爾街的經曆出來說——可她的麵上還是不敢做出來什麽輕蔑神情的,隻好點頭稱是,然後退了出去。

一直沉默不語的駱煒馨,良久地凝視著那些白紙黑字的檢舉信,直到盧奇開口說話,她才驚覺自己失神,起身站到了玻璃幕牆前,遠遠地看向黃昏降臨的天空。

盧奇重重歎息著問,“難道與這些公司真就沒辦法合作了?”

北堂墨點頭,“合作是需要建立在誠實守信的基礎上,而對方既然能以一筆交易就能無中生有的把檢舉信遞到交易所監察部,就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這些公司本就不是誠心合作,或者說,合作是假,陷害是真。”

盧奇目心劃過些微訝異,鎖眉沉吟了一會,就忍不住問,“這樣對他們來說能撈到什麽好處?”

北堂墨斜勾唇角,不無擔憂地道,“他們能撈到什麽好處我不知道,但咱們的損失就無法估量,作為業界前五名的期貨公司,如果接連出現這些負麵消息,那可比前段時間的“光大事件”的殺傷力還要大,如果繼續惡化下去,試問,有哪家大型公司還敢和我們合作?”

“他們為什麽這麽做?”盧奇臉色微變。

排卻焦灼心緒,靜慮後的駱煒馨,思緒得以清明,她的眸內閃過一抹冷光,淡聲道,“我想,這次的檢舉信有沒有可能和上次的舉報事件都是出自一人的手筆,如果是的話,那麽今天這件事應該是衝我來的。”

盧奇驚圓了嘴,神情凝重,“煒馨你到底得罪了誰?”

竟令對方接連出手想把她趕盡殺絕。

駱煒馨笑了笑,“不管她是誰,如果她繼續玩火,我就成全她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