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什麽?駱煒馨回眸,“你——”微微愕住,為著他在盈寸的精致臉頰上,蘊藏著的某樣情緒,他說他一生都不會放手……?

“煒馨?”盯著表情愕然無措的駱煒馨,柴卓棣薄唇翕動,黑曜瞳心映著她的影,柔波泛亮,她下意識轉過臉去,避開他灼熱的凝視,麵頰微熱,“什麽?”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柴卓棣溫和一笑,“那個地方,本來想春天時候再告訴你的,不過今天剛好沒事,而你也正好在休假,我想帶你去看看,喜歡的話,晚上可以住在那兒,明天再回來,要是你不喜歡那兒,也可以晚上就回來,反正離市區很久,開車過去大概一個多小時,可以嗎?”

駱煒馨愕然回頭,他沒看到她穿成什麽樣嗎?他不知道她被停職審查嗎?都這樣了還能有閑情雅致跑著去玩?

“你可以考慮考慮,其實,當你遇到暫時避不開的煩心事時候,不如去大自然中,你可以從每一棵樹,每一朵花上麵,感覺生命無處不在,感覺上帝就在我們身邊。”柴卓棣微笑著頓了一下,繼續意有所指道,“人生不如意的時候,是上帝給的長假,這個時候不如好好享受假期,自我清零一下,等假期過去,又是精彩的開始。”

駱煒馨默不吭聲,低著頭,也不知道她是在考慮還是在做什麽。

“我不希望看到你皺眉頭,除非是為了選擇開心還是更開心。”柴卓棣看著駱煒馨垂首皺眉的模樣,忍不住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發,駱煒馨的頭發發質非常好,手感如絲般順滑。

駱煒馨微微偏頭,看著柴卓棣,濃密長睫上下搭錯半響,才悶聲道,“呃,你見過穿成我這樣去度假的嗎?”

柴卓棣收回手後,眸光從她的臉一路往下,停在她腳上那雙可愛的居家拖鞋上,片刻之後,溫聲道,“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駱煒馨把頭轉向窗外,不以為意的撇撇嘴,“嗯。”

目送柴卓棣的背影漸行漸遠,她很是悠閑的靠在車座上,反正現在也無處可去,先坐在車裏休息一下也好,目光投向窗外,這家餐廳左邊是一個曆史悠久的步行街,仿古地磚拚出各種花卉圖案的步行街上撐著傘的人來來往往,巨幅玻璃櫥窗裏琳琅滿目,不是擺放著千嬌百媚穿上當季最潮流服飾的模特,就是陳列著價格麵議的五克拉耀眼裸鑽。

人行道的鐵柵欄外,最新款的跑車和最小巧的qq一同被堵在紅燈路口,橫馬路兩邊有幾叢四季常綠的冬青,沿街商鋪上方是密密麻麻的廣告招牌,或大或小緊密相連,廣告語有的煽情有的平淡。

這就是她曾生活過22年、離開4年又回來的城市麽?為什麽看上去陌生得象在異國他鄉?

所有一切對她而言都很不熟悉,陌生得甚至讓她覺得有一絲新奇,直到此刻才知道路綰綰曾經說過她的話多麽正確,她真的變成了工作狂,習慣了金融那個圈子,對金融以為已經忽略到了漠不關心,全無意識外麵的天地是如何地天翻地覆。

看著細雨中儷影雙雙的街頭,她忽然惆悵起來,保姆又請假去了,父母度假未歸,如果再聯係不到蘇崖,身無分文的她該歸於何處?

“煒……馨?”

一把熟悉的男性聲音在車左邊響起,她立即回過頭去,隻見左邊車窗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俊美的麵上是驚喜的微笑,她整個愣住,“柴——卓寧?你什麽時間回來的?”

“今天中午回來的,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和一個登山隊的朋友在附近吃飯,剛送他回前麵的賓館休息,正想回這邊來開車的,忽然看到你,我幾乎都沒認出來,怕認錯人呢。”柴卓寧聲音仍是同往常一般,溫和舒緩,略帶掩不住的驚喜,他嫌隔著車門說話太別扭,就拉開車門坐到車後座,“話說,這不是上班時間嗎?你怎麽會穿著拖鞋跑到這裏呢?”

“呃,別提了。沒接電話是因為我的手機忘在家裏了,被蘇崖拉著出來吃飯,結果飯還沒吃,他就被作家女友勾得無影無蹤。”經柴卓寧這麽一問,駱煒馨剛剛放鬆的心情又鬱悶起來,迎著柴卓寧微詫的目光,她搖頭撇唇,“沒去單位……是我最近惹官非,不過都是些小事,不提也罷。”

“小事?”柴卓寧眉一挑,顯然不信,他很了解駱煒馨,她是個連生病都不願意休息的人,豈會因小事而在工作日坐在車內消磨時光?想到這裏,他皺著眉,語氣微急,“是朋友就不要隱瞞,說吧,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啊?”

駱煒馨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不提蘇果那件事,“也就是公司與客戶溝通不到位的一些小事情,真不是什麽大事,我隻是湊巧今天休息而已,你不要多心。”

“真的?”柴卓寧盯著駱煒馨一臉的淡笑,心裏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如果真像她所說的那樣簡單,她絕不會這個時間,穿成這樣的出現在這裏,他太了解駱煒馨了,她的脾氣就是這樣,喜歡把事情藏匿在心裏,越是大的事情就越是表現得平靜。

“當然!而且我最近準備休假,好好的善待自己休閑一下。”駱煒馨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柴卓寧心裏更急躁不安,“休假?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駱煒馨還未回答,就看到人影一閃,車門已被打開……

“煒馨,你來試試這雙鞋子如何?”

熟悉嗓音將那日在巴黎酒吧裏所真情流露的說辭帶上心頭,柴卓寧不再說話,也不敢回頭,正以為大哥沒有認出他,下一刻肩頭卻被人大力拍了一下,他驚呼出聲,對上大哥怔然微變的臉。

“阿寧?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柴卓棣一怔之後立即恢複平靜的招呼著,聲音雖是慣常的溫和,但深邃的眼底卻劃過一抹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