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呈之見安宇航這麽說,也就沒有再抗拒,不過當他看到安宇航居然隻用兩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時,卻又頓時就皺起了眉頭,說:“年輕人,不要沒學會走,就要先跑起來好嗎?雖然說切脈的手法有很多種,不過對你這種初學者而言,最好還是用最規範的手法來切脈比較好。否則的話,你的診斷很容易就會產生偏差!這到不是說除了最正統、最規範的切脈手法外,其他的手法都不能用,隻是你必須得先把最規範的切脈手法完全掌握了之後,才能談到其他,才可以在最適合的時候,使用最適合的切脈手法……”

安宇航真的有點兒受不了這老頭兒了,無語地縮回手來,而他還沒等說出自己的診斷結果呢,就聽得胡呈之再次冷哼著說:“年輕人更忌心浮氣燥,才被我批評兩句就失去了耐心,這樣一來,你如何能夠學得好中醫?小夥子……你……”

“胡老院長!您先聽我說兩句,行嗎?”

安宇航還真怕胡呈之這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再作上兩個小時的演講,那自己今天的課可就不用再上了!於是連忙打斷了胡呈之的話頭,說:“胡老院長,您的身體還算是很不錯,不過就是消化不太好,是不是有吃什麽都不香,看到油膩的東西就有反胃的感覺呀?這是胃虛熱之症,建議您老還是盡快調理一下為好,以後也最好少吃刺激xìng太重的食物。哦……還有,胡老院長您應該有著較為嚴重的類風濕之症吧。手足關節一到yīn天下雨,就會酸麻脹痛,坐得時間長了,也會直不起腰來……嗯,我說得對吧?”

“不錯,不錯……看來你事前做了不少準備嘛!”

聽到安宇航居然把自己的病情說得頭頭是道,胡呈之也不由得微微一怔。但隨後就更加惱火地冷笑了起來,說:“你說你這年輕人,想要出名幹點兒什麽不好?你要是把這份jīng明勁兒用到鑽研醫術上麵。現在就算不能真的成為一位名醫,也至少會是一個合格的年輕中醫了吧!可是你……”

對於這位老人家的固執安宇航算是領教了,想不到自己就算通過切脈之術。把他的身體狀況診斷得如此清楚,居然也沒有辦法獲得這老頭兒的信任,而且胡呈之竟然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通過其他渠道得到的關於胡呈之的健康情況的……這不是扯淡嗎?

無奈的搖了搖頭後,安宇航隨後抓起胡呈之辦公桌上的紙筆,然後連想也沒想,就刷刷刷的寫下了兩個方子來,一個是最正宗、最傳統的中醫中藥的藥方,而另外一個則是安宇航最拿手的“美食藥方”寫完之後交給了胡呈之,問道:“胡老院長。您看我開的這方子怎麽樣?”

“好……那我到是得好好的瞧一瞧……”

胡呈之立刻戴起老花鏡,把安宇航給他的那個方子仔細的看了一遍,隨後用一隻手輕輕地敲打著桌麵,說:“不錯……很不錯啊!這個藥方用得妙啊!嗯……兼顧了胃虛熱和風濕之症的治療,對治療老年肝脾不健。也有著一定的療效!難得啊……這樣的一個方子簡直好得出乎我的預料呀!”

胡呈之越看越是興奮,然而轉而望向安宇航時,卻又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厭惡之sè,冷哼著說:“你這準備工作做得真還挺齊全的呀!在了解到我的身體狀況後,就走了一位國手級的老中醫專門開了一個方子吧?嘖嘖……這到底是哪位老朋友,竟然會和你一起胡鬧呀?哦……不過你後麵寫的這是什麽?食譜嗎?你開什麽玩笑……喝這種菜湯就能代替藥物來治病了!你……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呀!”

安宇航連忙說:“第一……這兩個方子全部都是我自己開的。我敢保證它們和您的任何一位老朋友都沒有任何的關係!第二,在您看來隻是菜湯的東西……是我專門為您設計的治療藥劑,如果您選用第一個方子的話,最多隻能治好您的胃病、並且對風濕症也有一定的效果,但卻肯定不能根治!”

“廢話……”胡呈之不以為然地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誰敢說自己的藥能夠根治類風濕這種頑症吧?”

“那也未必!”安宇航傲然地說:“隻要您老肯按照我第二個方子上的方法,堅持喝上一個月,我保證您老的風濕病絕對可以徹底根除!”

“哈哈……這個玩笑可是一點兒也不好笑呀!”胡呈之連連搖頭說。

“我就知道您不會相信!”

安宇航歎了一口氣,隨後將自己包裏的那個平板電腦拿了出來,並且一抬手……就已經從電腦邊緣處抽出了一長一短兩根銀光閃閃的銀針來。然後一字一字地說:“所以……我還準備再給您做一次針炙治療,要是經過我的親手治療,您仍然固執的認為這不是我本人真實的水準……那我也隻能辭掉昌海醫學院客座教授的職務了!”

安宇航也真是有點兒煩了,假如胡呈之不是安宇航從學醫開始,最為尊敬的老院長的話,那麽現在恐怕早就拍桌子走人了!不過他相信,隻要自己的露出傳自於異世界的針術來,就算是再頑固的人也隻能為之歎服了!如果說頑固也是一種病的話,那麽安宇航就準備用自己的針,把老人家的這種頑疾給徹底根治了他!

“喂……你別亂來!你要幹什麽?不然我可就報jǐng了!”

看到安宇航手中抓著那兩根,然後就猛然站起來,向著自己的身上刺來,胡呈之頓時嚇得驚呼了一聲。如果安宇航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醫的話,那麽胡呈之自然不會在意,可……在他的眼中,安宇航就是一個靠著投機取巧搏得了一個華而不實的名聲的騙子而已,而這個騙子的把戲已經盡被他給揭穿了,那麽現在……這個騙子該不會是要把他殺了滅口吧?

隻是胡呈之的驚呼和jǐng告完全沒有起到一絲一毫的震憾效果,除了把原來還在外間等待的江雨柔給驚了進來外,安宇航可是完全沒把他的話當成一回事兒,直接就一揮手,先將那瘦高的老頭兒一把按趴在辦公桌子上,隨後就毫不猶豫的手起針落,將一長一短兩根針全都刺入到了胡呈之的頸椎之中去……

也就是安宇航這種,在夢境中對著由神女模擬出來的患者進行過無數次訓練的高手,才敢在患者並不配合的情況下,對著亂跑亂動的患者進行針刺治療。這要是換一個人,這一針下去,就保不準會紮到哪裏去了!一般的中醫,就算是往患者普通的穴位上紮,那都得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生怕紮歪了一點兒,就會給人紮出毛病來。而安宇航對著胡呈之的頸椎上紮,卻是完全沒有一點兒的擔心,就仿佛他紮的根本不是真人,隻是一個布娃娃似的。

“你……你混蛋!”胡呈之驚怒的罵了一聲,可是感覺到有異物刺入到後頸中,卻是說什麽也不敢再亂動了,如果這種情況下他還亂掙亂動的話,那麽哪怕是安宇航的針術技巧,也真的未必就能保證紮不壞他!

“您老別怕……”

安宇航一邊如同小孩子在擺弄玩具似的,用食指在兩根銀針的針尾上輕輕彈動了幾下,讓那兩枚銀針“嗡嗡”顫動著搖轉起來,一邊又從平板電腦裏麵抽出了另外兩枚銀針,依次的紮入到胡呈之脊椎上的兩個結點之中,與此同時笑眯眯地說:“您現在肯定心裏恨不得能把我殺了吃肉,不過等一會兒……等一會兒我給您紮完針,您就會由衷的感謝我了!”

胡呈之又氣又恨地說:“我……我感謝你個頭!你快停手……快……見鬼,你把針紮到哪裏去了?那地方根本就沒有穴位呀!你……你個混球,你的針炙課都是怎麽學的?連人體基本的穴位你都認不全嗎?”

安宇航聞言卻哈哈一笑,說:“胡老……您這就不懂了吧?誰說隻有穴位上才能用針啊?您放心吧……我紮的這兩個位置,雖然不是中醫學裏的穴位,不過卻恰好管著您的風濕骨痛呢!嗯……還有十八針……等我把這八針都紮完了,您老就會感覺身子一下子輕鬆多了!”

安宇航嘴裏一邊說著,手上卻是毫不停留,不停的從旁邊的平板電腦裏抽出一根根長短粗細不同的銀針,然後就隨手刺入到胡呈之的背部之上。別人用針的時候,都一定要讓患者把衣服脫掉,這一來是為了避免衣物上有細菌,行針時針頭會把細菌帶入人體之中。不過主要的……還是因為患者穿著衣物的話,醫生很難準確的判斷出穴位的正確位置。而穴位這東西,可是差著哪怕一毫米都不行的,所以當醫生的自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可是再看安宇航,根本就沒有把胡呈之的衣服掀起來,就這麽隔著胡呈之的兩層衣服,就如同在往耙子上撇飛鏢似的“嗖嗖”的,左一針、右一針,不過片刻間就把胡呈之的背部紮成了一個刺猥似的,也不知道他的平板電腦裏麵怎麽居然會藏了那麽多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