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拚起全身的力量,把顧若言舉起來橫扛在肩上,吃力的背到了她家門口,再把她放下來。我見她手上並無提包,擔心房門鑰匙還在豐田車裏呢,那就很糟糕了。
我在她外衣口袋裏找了一下,天可憐見,摸到了一串鑰匙。取出後,先找出最象防盜門的那把,一插一旋,果然開了。
這時的顧若言已經不再流淚了,隻是鼻子一縮一縮的在抽泣。她雙目呆滯,直視前方,不知道是清醒著還是迷糊中。我蹲下身子,看著她髒兮兮的臉,輕聲問:“顧經理,你好點了嗎?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顧經理眼珠兒一動,看向了我。我見她有反應,還以為她清醒了,正要再說話,卻見她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領,質問我:“為什麽?為什麽?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卻還要拋棄我,你以前說的那些山盟海誓呢?難道全都不作數了嗎?”
她有些歇斯底裏的搖著我,神情悲憤。我隻好歎氣,看來她仍在迷幻當中,根本沒有清醒過來。我掰開她的手,兩手從她兩腋下穿過托起她,把她硬生生的拖進房間裏。
她老公不再回來了,這個家空無一人!
我一直把她拖到臥室床上,扔了上去。開了床頭燈,看到她全身的衣服已經髒不拉嘰的不能再穿了,我隻好動手把她的外衣和外褲脫了下來,扔在地上,又除去了她腳上靴子。
但她身上還是很髒!臉就不用說了,她的脖子下,領子內倒處都有她吐出的汙穢,不擦去看來還是不行。
顧若言任我動來動去,不知道配合,隻是嘴巴裏在喃喃自語:“為什麽?為什麽······”我又到衛生間,找了一塊毛巾,用水浸濕後擰幹,準備給她擦個臉。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一看來電,是邱解琴的。
“喂,什麽事?”
“沒事,就是想你了,你在幹嘛?”
“我這兒正處理一些事呢,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你幹嘛?好象很忙似的,不願意理我也不用這樣啊。”邱解琴話中十足的幽怨。
“我真有事,要不明天我給你打電話?”
“說話算話?”
“我不騙你。”
“那好,明天我可等著哦?”
“好了,再見!”我掛斷接聽,捧著毛巾走到床邊,發現顧若言雙目緊閉,微打酣聲,竟然已經睡著了。
我心想:睡著也好啊,至少暫時不會痛苦了。我坐在床邊,輕輕用毛巾擦去她臉上的汙穢,又將她領子內的髒汙挑出。接著我發現她毛衣胸口一大片,不但沾滿汙穢,更是濕透了。
穿著濕衣服睡覺,很容易會生病的,況且現在又是冬天。我猶豫了一陣,還是伸手,將她的毛衣從頭頸上脫出。
現在的顧若言身上隻穿著一套粉紅色的保暖內衣,貼身而且緊繃。我第一次發現一位已婚女姓成熟的軀體,是那麽的誘人。
她側躺在床上,背向著我,豐滿的臀部曲線動人,渾圓的大腿,纖細的腰肢,圓潤的肩膀······
我隻覺口幹舌燥,差點要動邪念。忙拖過床上被子,蓋在了她身上。我掏出一根煙點上,同時發現,我的身上和顧若言一樣髒。
我苦笑著,再次走進衛生間,用毛巾把身上粗粗地擦了一遍,又把毛巾洗幹淨了掛回去,來到臥室,又把扔在地下的汙穢衣服全部扔到衛生間裏,看看差不多了,我替她關了燈,便準備離去。
剛要開門,忽聽臥室內傳來顧若言一聲驚叫聲,我忙返身跑進去,看見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正雙手抱頭,痛苦尖叫。
我忙過去安撫她:“怎麽啦?別害怕,是不是做惡夢了?”顧若言忽然撲進了我的懷裏,瑟瑟發抖著,求我道:“抱緊我,不要再離開我了。”
我無言,看著無助得象個孩子的顧若言,怎麽忍心推開她呢?
我心中一片平靜,毫無欲念的伸臂緊緊抱著她,使她能夠在恐懼中有個依靠。顧若言雙手圍住了我的腰,死死地再不放手,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逐漸從發抖中平穩下來。
我不知道她剛才夢到了什麽,以至於怕成這樣。但我知道,我這樣抱著她,會讓她有安全感。所以我決定,等她再次睡著後再離去。為了不讓她凍著,我拉過了被子,蓋在我們身上。
想起剛才她說的夢話,一定是把我當成了她丈夫了罷。我歎息著,這個女人愛她的丈夫竟如此之深,她丈夫外邊有了女人,她還要求他不要離開。唉!真是個可憐的癡情女子啊!
過了很長的時間,我由於酒也喝得不少,隻覺得頭暈得厲害,眼皮也開始打架了。懷中的女子氣息漸漸正常,也不再自言自語了,看來又已睡去。我打了一個哈欠後,心中想:“再過五分鍾,等她睡得很熟了,我就走。
可是沒到五分鍾,我竟也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在窗外陽光照射下,醒了過來,然後發現了一個令人尷尬的場景:我和顧若言相擁在一張床上,她的頭枕在我的肩膀,長發披散,蓋住了我半張臉。更要命的是,我的左手摟著她的腰,我的右手···居然插進了她內褲裏,正捏著她光溜溜的半片屁股。
我嚇了一大跳,右手觸電似的猛地縮回,動作過大,竟把顧若言給弄醒了。
顧若言嗯了一聲,一邊一隻手撐床抬起上身,一邊睜開睡眼腥鬆的眸子,然後便看到了我。她先呆了三秒鍾,然後馬上閉眼,晃了晃頭,再次把眼睛打開,看到的還是我。
她倒是沒有尖叫,隻是非常奇怪,問:“唐遷?你在這兒幹什麽?
我苦笑一下,道:“說來話長,不過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再說罷。”
她低頭向自己一看,才驚覺自己身上僅穿著保暖內衣,而且身體還壓在我的腿上。更糟的是,她發現自己好象和我正同睡在一張床上,而發生了什麽事,竟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條件反射下,顧若言一把拉過身邊的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東張西望的在床前床後尋找著她自己的衣服。
我才想起她那些髒衣服,都給我扔到衛生間去了。
顧若言遍尋不著衣服,隻好轉頭看著我,臉上神情古怪,似笑非笑的,說:“說罷,怎麽回事?”
我想盡量幾句話就解釋清楚,一開口卻變成了:“昨晚上你喝醉了,是我送你回來的······”
顧若言怒道:“那你怎麽能乘機占我便宜!我···我還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好人呢。”
我嚇得連連搖手,道:“經理你千萬別誤會!事情不是這樣的!”
顧若言也發現了我身上穿戴整齊,甚至連大衣都還套在身上,隻是一個晚上壓下來,變成皺巴巴了,好象不太象占過自己便宜的樣子。
而且總算她平時極為了解我,知我決不是那種人!所以她並不太驚慌,反而說道:“那好,我聽你解釋,不過我口渴了,麻煩你到廚房裏給我倒杯開水來。”
我說聲好,馬上下床,走到廚房裏,找到杯子和水壺,倒了半杯熱開水,走回臥室。我看見顧若言已經迅速找出了新的毛衣和外套穿上了。我進去的時候,她正在穿皮靴。
她見我進來,臉上表情比剛才溫和多了,她伸手接過我遞去的開水,笑著:“我聞到自己身上臭哄哄的,而且也看到你身上那些汙漬,是不是我昨晚吐的?”
我也笑著,她真是個聰慧的女子,僅僅靠觀察,看樣子已經明白了多半。於是我從昨晚在酒吧外碰見她開始,一直講到我抱著她不小心睡著了為止。把過程詳詳細細的敘說了一遍。當然早上發現我摸她屁股的事,不重要,就不提了。
顧若言聽完後,臉上微微發燙,也不作聲,她徑自走到廚房,取出牛奶麵包,放在煤氣灶上熱起來。忽然轉頭對傻站在一旁的我問:“這麽說,昨天一個晚上,你都抱著我睡的嘍?”
我訕笑著:“我本來不會的,可昨晚我也喝了不少的酒,而且把你弄到你家費了我好大的勁,當時我的眼皮子打架,就想閉一下眼,可沒想到就睡著了。你······不會怪我罷?”
顧若言“哼”了一聲,把頭轉回去,看看牛奶熱了沒有。一會兒,她又轉頭過來,輕輕的嗔道:“這事算我自己不好,不能怪你,可要是你敢和單位同事們提起半個字,我就拆了你的骨頭!”說著本來想板臉的,卻忍不住撲吃一聲,笑了出來。
我鄭重的道:“你放心罷,我唐遷決不會跟旁人提半個字的。”
顧若言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來,一起吃點東西吧。”
正好我肚子餓了,便和她一起,將牛奶和麵包端到餐桌上。顧若言又從櫃子裏取出一瓶果醬,拿了兩個盛牛奶的杯子,我們便坐下,動手吃起早點來。
我將牛奶倒入兩隻杯中,她則拿起麵包,將果醬塗抹在上邊。完成後,她遞給我一片,又問我:“昨晚我喝醉了,沒亂說什麽罷?”
我沉吟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說實話。
但顧若言是多麽聰明的女人,隻見我微一遲疑,便料到了七、八分。她的臉色暗淡下來,低聲道:“即然你聽到了,我也不瞞你,今天,我和我丈夫約好了,一起去簽字離婚。所以我昨晚才會那樣,你···不會笑我罷?”
我搖頭道:“經理,是你丈夫不懂得珍稀你,你是一個好女人,在單位是,在生活中更是,失去你,你丈夫其實是得不償失。”
顧若言長歎一聲,不再講話,低頭啃起麵包來。我見她悶悶不樂,也不敢再言,隻好舉杯喝牛奶,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很壓抑。
就在這時。房門鎖上傳來轉動聲,我回頭一看,防盜門被人用鑰匙打開,走進一個三十六、七歲,西裝革履,頭發整齊油亮,麵孔頗為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一見到我,似乎頗為震驚,隨即一張臉陰沉下來,鼻裏發出一聲冷哼。顧若言看到他,手一顫,把手中牛奶全部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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