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出外時間長了,回到家鄉,還有所不適呢!別處冬天幹冷,夏天正常熱……”

吃過早飯,王笏守領隊伍去看河,流經本地的河多。

寧武關那裏有天池,這邊於是給起天池河,與湖北的天池河同名,一般都知道五峰山天池。

長白山的天池河流不叫天池河,流下來的水叫鬆花江、鴨綠江、圖們江。

樓煩鎮還有三川河,北川河、南川河、東川河,故稱三川,其實還有個西川河。

從嵐縣出來的嵐河,也流過樓煩鎮,周圍山多,總能匯聚出來小河,包括山泉的小溪。

“咱感受到了,潮濕的熱,明明河多,居然還幹旱,放眼看去,周圍找不到一處好平原。

咱從陽曲縣過來,那裏地勢高的地方,至少上麵平,此地全是丘陵。

山大不大、小不小的,種個地就得爬坡,本地燒水泥容易,給山路修上台階。

咱看了資料,有耐火材料鋁礬土,要麽開采石頭,拿石頭來修台階,感覺更累是吧?”

朱棡舉望遠鏡看來看去,心中全是地形對經濟的影響,沒有觀賞山水的感受。

裏長把本地的資源列出來,山多石頭多,各種石頭,包括大理石、漢白玉、燒玻璃的石英……

還有金礦和銅礦,不過太難采了,不劃算,扔那扔著,留給後人

最多的是石灰石,好好利用下,工業與農業都需要它,包括養殖,用煤燒,順流運到其他沒有石灰石的地方,賺錢。

一個裏長趁機說話:“原本縣裏人還不少,村子有十幾個,後來打仗,又發水、幹旱,種糧食不好長,一些人舉村離開。

真正的村落剩四個,其他的十幾戶,或幾戶人家找地方住的倒是多,收不上來田賦,服役也找不到人。

已經撤縣改鎮,咱屬於靜樂縣,靜樂縣想過來找人幹活,路遠,百姓又不聽話。

殿下,咱還能變成縣不?靜樂縣畢竟不是樓煩鎮,心……”

這個裏長說著停住,後麵的意思大家都懂,心不是一條心。

智商在線的人甚至知道此裏長要幹啥,選出來一些縣裏的官員,從本地選,本地有西才子王希曾,讓他當知縣。

他兒子正好幫忙,配合其他的軍士一起把縣給弄好了,還有很多地荒廢著,人跑了,地種不過來。

朱棡露出為難的神色,看自己的二哥:“父皇能答應嗎?我還沒就藩。”

“問裏長。”朱樉也不敢答應,他卻知道誰行,當初自己的婚事都讓高人給攪和黃了,一個鎮變縣的問題,算問題嗎?

“裏長?”朱棡從善如流,看向裏長。

“殿下,需要從其他地方遷徙百姓過來,最好是先幫忙把房子蓋妥,兩層的磚混便不錯。

找人多地少的地方的人過來幹活蓋房子,蓋完房子賣給他們,他們就把家遷來了。

當地的第一產業應該以經濟作物為主,糧食作物為輔,能夠讓過來的百姓吃飽飯即可。

經濟作物賣錢,增加副食,配合規模化養殖及分散式養殖。想發展,必須開展煤炭與鋼鐵的加工工業,化工工業得等咱村技術上來。

鋁礬土也不錯,將來會大量製造鋁,與其他金屬再製成合金,用途廣泛,村子裏就少量用上了。”

裏長根本沒提難度的問題,他自己也覺得一句話的事情,前提必須叫陛下理解,否則發展不好,下丘村丟人。

跟著過來的官員們再次確定,下丘村裏長說話比四個殿下管用,所以……別對四個殿下露出任何不敬的意思,否則……

“好好好,裏長想得周全,人口上來了,自然就可以變成縣,房子怎麽賣?

應天府關鍵地方的房子都是隻租不賣,方便控製房價,隻有原來有房子的可以賣。

這裏他們蓋房子給他們工錢,總不能免費讓他們住吧?資源咱可以不要錢,人工費屬於額外付出。”

朱棡高興了,轉頭拿南京和應天府外來務工者聚居區比,那邊的房子好,新蓋的更好,做下水係統、上水係統。

一律租,定價權在父皇手上,以此控製應天府房價。

換到樓煩鎮,將來的樓煩縣,該如何操作?不懂!

裏長擺下手:“殿下,本地的房子不能租,有恒產者有恒心,南京那邊的房子沒想過讓人有恒產,外來的隻能跟應天府其他百姓買。

樓煩鎮哪裏比得了南京?要賣給百姓,分期付款,不要利息,理論上咱們是賠了。

實際上人來了,給他們安排工作,再分地,整體的經濟上來,殿下能利用的資源則更多。

他們若是有咱們隊伍工匠的本事,直接送他們房子又如何?”

四個親王一起點頭,好,忽悠,不,真誠對待百姓,允許分期付款,比如五十年?

反正你有了房子,人住在這裏,你就得找事情做。

房子收錢隻在於告訴人不能不勞而獲,沒有多少成本,石頭和煤是現成的,雇人挖和燒,再蓋成房子,便宜!

一般情況下叫人遷徙,需要給地,但不給蓋房子,百姓自己蓋。

然後個被遷徙的百姓一個收獲季節的糧食,還有種子和農具,百姓就拿著糧食過去種地。

前麵一些年免收田賦,百姓其實就是看著土地才過去的。

還有一種是沒辦法,不走就殺,要麽提高田賦,讓交好幾倍,百姓隻得背井離鄉。

“不能送,本事太差,要拿錢,月月交買房的錢,逼著他們努力做事,否則就把他們的地和房子給賣了還錢。”

朱棡想到好的辦法,月月還,之所以不是天天還,實在是太麻煩了,過來收錢的人能累死。

“月行,按年收,有人會懈怠,必須讓他們每個月都要拿出來一些收入還房錢。

其實……房子的定價若是定高一點,可以有利潤。

畢竟幾十年的話,貨幣必然會通漲,不可能始終控製在現在的購買力上。”

裏長又出主意,價錢喊高,然後說不收利息,實際上利息已經通過房價賺回來了。

“先看看百姓能承受多少,房子太貴,每個月賺的錢不夠還,百姓又如何願意過來?”

朱棡搖頭,他知道裏長是告訴他怎麽能撈錢,他偏偏不想,他要穩定。